那个第一杀手又消失了。
就在那人准备酝酿绝杀的时候,突然间凭空伸出了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使劲儿一扔,轰的一声,砸在了边际无形的墙上,滑落下来的时候,奄奄一息。
那个突然出手的人是个满脸白胡子的老头,挽着一个道髻,打了一个呵欠,说能别闹么?
地魔面对那第一杀手嚣张不已,然而在这个老道士面前却不敢喘大气,低眉顺眼地说道:“虚清真人,您睡您的,我尽量小声,带带新人,教他点规矩……”
老道士打了一个呵欠,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地魔颇为巴结地说道:“对,您说得对!”
那老道士转身躺倒在了地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去,而这个时候那第一杀手又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继续唱起了歌来:“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来去……”
地魔领着我来到了一处人少的角落,低声说道:“姓陆的小子,我告诉你吧,你就算是在这里待上一万年,也不用吃啥。”
我一愣,说为什么呢?
地魔有些纳闷,不过眼睛一转就想明白了,说难道你是阳世而来,肉身闯入这儿的?
我点头,说对啊,难道你不是?
他摇头,说当然不是,老子是被人给宰了,才晃荡到这儿来的,本以为这儿是个世外桃源,没想到居然是个监牢;实话告诉你,没有什么十年之期,这儿就是个永远禁锢的监牢,你别看这里每个人都好像不正常的样子,那是给憋疯的,我以前不这样的,人待久了才变得如此……
我诧异,说难道我现在也是灵魂存在?
地魔说当然,这儿是一个瓶子的内部,人如何能够装得下?你若是肉身进入,只怕灵魂早已离体,那肉体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十年之后,肉身早已萎缩,就算放你出去,你又能有何用?
我没有相信他的话语,而是使劲儿给了自己一巴掌。
疼!
我捂着红肿的脸,说你骗我的,对不对?
地魔说我骗你?呵呵,好吧,你不信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小子,我来这儿一年多了,算是唯一一个还算是正常的,你也尽量坚持,咱爷俩争取相依为命,别那么快疯的好。
我对地魔的话将信将疑,回想起之前的种种,觉得越发地不对劲儿。
是啊,我们翻上了三生山之上的时候,洛飞雨告诉我们,说大家各处寻找之时,我就有一些迷糊了,后来给虫虫叫走,杂毛小道、姜宝和小妖等人莫名就消失了,而我们来到那石观之前也显得很莫名其妙。
突然间就只有我和虫虫两人了。
而在那殿宇之中的情形也十分怪异,表面上好像我们赢面满满,然而那老奶奶似乎能够读懂我们的心里面一般,连猜拳都仿佛在计划之中。
唯一比较客观的事情,可能就是那两个问题,如果我与虫虫能够答对一个,说不定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然而我和虫虫,终究还是少了一点儿默契,这使得我最终落入这般的下场。
等等……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那就是如果我现在是肉身的话,小红应该也在我的体内。
当下我也是一边与那地魔叙话,一边分出部分心神来,沉浸入体内。
然而这心思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聚血蛊与我生生相息,它在,没有问题,而如果我感应不到的话,那么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此刻的我,只是一个灵魂,而我的肉身,恐怕还留在外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陷入了绝望。
看了地魔一眼,我小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
地魔哈哈大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压低了声音,然后指着周围这些人,说道:“你瞧瞧这些,个个都是大拿,随便拔根腿毛都比你的胳膊粗,那些大爷们在这儿待了几十年上百年,没有一个能够逃脱,你且安心地待着吧。”
我有些不甘心,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地魔说有。
我满心欢喜,说什么办法,您说,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一定努力。
地魔说瞧你小子眉清目秀的,给孟婆舔舔屁股,说不定她一高兴了,就把你给放了,哈哈……
笑罢,他转身离去,留了一个背影给我。
地魔离开,我左右打量着这些人,发现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没有人搭理我。
我知道他们真的如同地魔所说的,个个都已经疯魔了。
我想起那个唱歌的歌者还有些神志,便又跑到他跟前,恭敬地说道:“初次见面,在下陆言,还未请教您是……”
那人仿佛面前根本我这个人一般,自顾自地细声唱着,并不理我。
我又尝试着找别人说话,结果都碰了壁,揉着一鼻子的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想着自己永生永世都要囚禁于这里,不由得心中惊骇,越发地难过了起来。
我胡思乱想,没一会儿人就感觉不行了,有一股焦躁的心情腾然而起,想要发疯地喊叫起来。
就在我张嘴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想起这儿的大爷们,一个比一个的来头大,赶忙闭上嘴。
虽说我现在是灵体状态,不会湮灭,但是被揍得死去活来,显然也不是回事儿。
毕竟我刚才扇了自己一巴掌,也确实很痛。
我盘腿静坐,尝试着练了一下功法,发现根本没有用,体内没有一丝经历流转,想必是没有肉身的缘故,所以没有办法修行。
修行不得,我想着不如睡一觉吧?
没想到我躺倒在地,闭上眼睛,思绪却滚滚万千,根本就没有一丝困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