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练了一个早晨,虫虫和小妖方才露面,我询问起接下来的计划,都说这个得等杂毛小道的意见。
我百无聊赖,回房静修,没想到刚一入定,心中就是一动,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来,却是地魔。
不过与之前与我小心协商的地魔不同,此刻的他面目狰狞,瞪着我就是一阵怒吼。
他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以至于我听不懂他这番咆哮具体的意思,瞪着眼,等着他骂完之后,方才慢悠悠地问,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咋一见面就吵吵呢?
地魔咬牙切齿,说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我诧异,说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哪里做错了?
地魔说你当初怎么答应我来着,只要我将那地煞陷阵传授于你,你便放我离开,在黄泉道上,做一个孤魂野鬼;现如今呢,你咋又跑回阳间来了呢?
我无辜地笑了笑,说我是个大活人,总不能一直在黄泉路上待着吧?
地魔怒吼,说那你在黄泉路上的时候,怎么不将我给放了呢?
我说缠也是你缠的我,我都没有说什么了,至于如何把你放了,我也不知道啊?再说了,就算是我知道,你又没有将地煞陷阵的具体玄妙传授于我,我又如何将你给放出去呢?
地魔被我辩驳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既然食言而肥,那就别怨我报复!”
他说罢,脸色阴冷,双手往前一拍,顿时间一股剧痛就充斥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然而这剧痛仅仅持续了几秒钟,突然间有一股气息就将我的身体给笼罩,然后朝着他这儿扑了过来,地魔瞧见,顿时就吓得直哆嗦,说萧克明?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从剧痛中回过神来,知道是杂毛小道留给我的槐木符帮助了我,心中底气也盛了,冷笑着说道:“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也好,我倒不用对你愧疚了。”
地魔慌忙摆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可以解释……
我没有理会他,睁开了眼睛来,行气一周,将他的意识压了下去,而这个时候,我突然间瞧见桌子上有一封书信,摆放整齐。
我下意识地往门窗望去,发现紧锁着,怎么突然间就出现一封书信呢?
带着几分好奇,我将那信笺才开,只见上面出现了一行娟秀的字迹来:“烟台蓬莱长岛九丈崖,若想见面,今夜子时三刻恭候,一人即可,多则恕不接待!”
第六十三章 九丈崖
看到这个字条,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乱石林的石洞里面,洛飞雨跟我谈及我与虫虫之间关系时,说起的男儿自立的问题。
那个时候是我最为无助和彷徨的时候,因为我刚刚把虫虫给弄丢了。
我把她丢给了鬼市黄府,然后撒丫子就跑了。
当得住虫虫被人擒住的时候,自责、懊恼和悔恨如同毒蛇一般吞噬着我的心头,而那个时候我正好与洛飞雨躲在山洞里,逃避敌人的追杀,谈及此事,她便承诺我,说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变得强大起来。
让我能够锤炼自己,成为值得虫虫托付的肩膀和依靠,并且与我相约,说若是日后回到阳世,便可以前往蓬莱长岛九丈崖,她帮忙安排。
只是,现在的我,是否需要接受她的帮助呢?
再一个,杂毛小道告诉我,说洛飞雨在我离魂昏迷的时候,曾经出手抢夺他手中的破烂石头,然后离开,她对我是否也有敌意呢?
要知道,她可是邪灵教的前右使,外公是邪灵教曾经的掌舵人天王左使,这样的人物,可不是寻常人。
我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心中一动。
洛飞雨的确是邪灵右使,不过听萧克明说,她后来可是叛出了邪灵教。
另外以她的眼光,不可能不知道杂毛小道藏着的石头是假的,而且她离开的时候,还如同麻绳儿一般,引开了敌人的注意力……
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话,就能够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我,是否应该去探寻一下呢?
我心中纠结着,最重要的事情在于,纸条上注明只有我一人能够前往,这种不确定性让我有着许多的顾虑,最大的顾虑就是害怕虫虫感觉到我没有跟她商量,就将她胡乱扔在这儿,从而产生了误会。
我一连念了十遍九字真言,让自己处于一个冷静的状态,然后进行思考。
我最终还是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去。
促使我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是别人,正是虫虫——她一直告诉我一件事情,那就是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像洛十八一样顶天立地的英雄。
然而我若是一直跟随在虫虫的身边,甚至一直伴随着杂毛小道这样的顶尖高手身后,又如何能够成长得起来呢?
我需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如此想着,我越想心血越是沸腾,终于没有再犹豫,找来了纸和笔,奋力疾书,留了一个纸条给虫虫。
我告诉她,说我需要去一个地方,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也许回不来了,不过我想向她保证,重新回来的陆言,一定是一个让她刮目相看的家伙,而不是这个一直躲在她背后懦弱无知的小尾巴。
我会用生命去挣扎,去奋斗,去成为她希望我成就的样子。
我会驾着五彩祥云回来的。
写完这些,我从乾坤囊里将属于虫虫和小妖的行李给拿出来,摆放整齐,又将之前那笔巨款的银行卡和陆左老屋的灵牌取出,放在上面,深吸一口气,然后离开了宾馆,前往最近的汽车站。
我走得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主要的原因在于之前的时候,我就已经将如何联系陆左的详细事宜跟虫虫和小妖交代完毕。
她们只需要前往日喀则的白居寺,找到江白喇嘛,又或者宝窟法王,就能够获得联系。
也就是说,陆左那边的事情,除了没有能够找到虎皮猫大人之外,其余的都没有任何问题了,只要杂毛小道将五彩补天石交到陆左的手上,事情就差不多没问题了。
就是这样的心理,我走得并无遗憾,也没有太多的挂碍。
我在车站附近包了一个黑车,然后前往烟台的蓬莱市。
中午出发,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抵达蓬莱,赶到码头的时候,才知道出海的游船最晚一班是下午六点,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暂时没有船出海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就蛋疼不已,又是张罗着找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