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气冲冲地离开。
洛小北离开之后,我并没有动,而是坐在外厅的椅子上,思考问题。
她其实说得没错,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其实只是一场梦,如果我不打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终究还是会离开的。
既然离开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那么这里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我选择冷眼旁观,才是最符合利益的事情?
这般想了一下,我却发现自小受到的教育和培养出来的道德体系,却很难让我变得那般冷漠。
我无法对一个跟我聊过两句、有过交集的无辜少女的死亡,无动于衷。
我宁愿她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也不希望她死去。
我不愿,它违背了我的本心,所以我站出来了。
现在想想,我不后悔。
我倘若是一个冷漠麻木的人,那么即便是有着惊天的本事,也不配称为虫虫心中的那个英雄。
如此想着,我终于心安,站起来,走进了卧室。
比起窝棚,卧室里面的布置多了许多,而且十分宽敞,而我的目光也落在了床榻之上。
被子下面,有一个女人。
她在瑟瑟发抖。
想起饮宴上那个女孩可怜得跟小白兔一般的眼神,即便是没有虫虫,我也不会有任何欲望,毕竟我是人,而不是畜生。
我坐在了床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就没有了更多的动作。
我开始修行起来。
不知打过了多久,一声怯怯的话语打破了平静:“您……不上来歇息么?”
我收了气,睁开眼睛来,瞧见被子下面拱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来,安可怜楚楚地望着我,一副害怕被抛弃,又畏惧我任何不轨动作的模样,我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摇了摇头,说不用。
安听到,反而变得紧张起来,她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居然自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我看见了一大片的白,这才知道她并没有穿任何衣服。
我没有如道德君子一般闭上眼睛,而是直视着安那双清澈的眼。
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想要我么?你放心,我洗的很干净了,而且、而且……因为有可能要被选作祭品,所以我没有被任何男人侵犯过!”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有些变化。
显然她对于这件事情,还是有一丝得意的。
我的目光往下扫量,瞧见安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是划伤,有的是鞭痕,还有被掐得青一道红一道的印子。
看得出来,她经受了许许多多的折磨。
这些伤痕让我看到了临湖村的另一面,这个地方并不是我所看起来的那般友善和美好。
稍微一不留意,它就会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的獠牙来。
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上前去,用被子将她颤抖的身躯给遮盖住,然后缓声说道:“我救你,不是为了发泄欲望,只是觉得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子,应该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的活着。”
“自由自在,开开心心……”
安用古怪的腔调复述这两个词眼,这平淡的词语念在口中,却仿佛有着莫大的魔力一般,反复念了几句,她的眼中突然间涌出了一丝光亮来。
她却是哭了。
我用被子将安盖好,然后说道:“目前为止,我能够为你做的,就是把你救出来,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你就跟着我吧,不知道你是否还有族人,如果有,我送你去跟他们团聚。”
缩在被子里的安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没有族人了。
我说我可能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可能会离开,不过你放心,我尽量让这里的人接受你,让你能够自由地生活在这里。
安盯着我,说不,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苦笑,说我去的地方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面临死亡的威胁。
她认真地说道:“我不怕死。”
安说得无比坚定,斩钉截铁,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我瞧着她,好一会儿,方才点头说道:“好,我带着你。”
那天夜里,我在椅子上打了一夜的坐,闭目修行,而我也知道安在黑暗中,看了我大半宿,到了很晚,方才困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临湖村集结队伍,在蒯梦云的召集下,总共二十人的狩猎队伍出发,这其中我就瞧见了昨天与我交手的荆胖,还有好几个与他交好的家伙,他们与蒯梦云的关系很好,开口闭口叫老大。
我心中也终于知道到底是谁背后指使荆胖刺探我的深浅了。
就是洛小北抱着这个大腿。
蒯梦云。
不过尽管猜测得到,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满表现出来,反而显得更加的热情。
除了二十人的狩猎团队之外,还有四个人。
我、洛小北,不愿留在这里的少女安,以及族长指定给我的保镖荆可。
这个与古代刺客荆轲同名的男子是松长老的首席弟子,也是年轻一代唯一一个能够与蒯梦云匹敌的青年高手,不过因为并不太擅长于言语,所以并没有出人领导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