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的骨骼啪啦啦作响,有风雷之声。
姜熠瞧得惊奇,还待再拿钥匙来开锁,我却阻止道:“不用了……”
说着话,我一口真气入丹田,身子陡然鼓胀了数分,那勒住我的手铐脚镣被绷得咔咔作响,紧接着我吐出一口浊气,宛如烟尘一般,手脚一缩,人却从那负累重重之中走脱了出来。
哗啦啦……
那一套枷锁跌落在地,砸得地板一阵响。
旁人瞧见这一套几百斤的刑拘被扔在了地上,顿时就是一阵心惊肉跳,特别是在跟许老汇报情况的白处长,眼皮顿时就是一阵跳,丝毫不停歇。
别人不知道,但他却晓得,我这般做,是在向他示威。
有着这般本事的我,若是想,他哪里能够拘我回来?我这边是低下了身架来全面配合,结果他却洋洋自得,反复羞辱我。
正如我所说的,这就不是公事了。
是私仇。
不过心惊归心惊,白处长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来,是非轻重还是分得很清的,面不改色地将事情的整个过程都讲了清楚,倒也还算得上是客观。
许老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
他没说话,场中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许多,仿佛怕惊扰了这位分量极重的总局前大佬。
这样死一般的沉寂足足持续了两三分钟,我瞧见旁边陪着的领导额头上面,全部都是汗水。
终于,许老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然后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让我感到很震惊。”
白处长呼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许老没有等他说完,摆了摆手,说道:“其实陆言被抓走的消息,我早几天就已经得到了,但是我并没有过来,也没有找任何人打招呼,就是怕影响你们一线部门的判断和审查。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白处长点头哈腰,说我知道,是首长信任我们。
许老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你说得对,这是一点,再有一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是退下来的老家伙,有些事情,能不插手,就不愿意插手,免得被人骂我老而不死是为贼……”
白处长赔着笑说道:“怎么可能呢,不会,不会。首长你能够指导我们工作,是我们黔州工作组的荣幸。”
许老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呢,我看到了什么?在这一级的司法部门,在这样严格的看守条件下,居然有人想要通过刺杀的手段来杀害一位嫌疑人,而且还是一个清白无辜者,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失职,严重的失职,而且不仅仅是失职,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我不知道,但是我晓得,有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连我都感到震惊,这可就不行了!”
白处长的脸一下子灰败下来,面无人色,哆嗦着嘴皮说道:“首长,首长,我……”
许老没有再看他了,而是扭过头来,问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白合说道:“白合,你现在还是在中央督察组工作么?”
白合立刻站了起来,欠身说道:“是的,许老。”
许老点头说道:“按理说我不应该插嘴的,但这事情既然到了我眼里,不管肯定不行,案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我不相信这帮人给出的结果了,你来办,行不行?”
不相信?
我双眼一睁,没想到许老竟然说出了这样严重的话语来。
什么叫做不相信?
也就是说,许老已经完全否定了白处长等人存在的价值和意义,甚至对他们的立场和身份都产生了怀疑。
虽然许老现在并没有在位了,但是只要他的人不死,那影响力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轻视得了的。
毕竟他可是宗教总局的创世元老之一。
这样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基本上就已经将白处长的前途给否决了。
只是,我听说这位许老在总局之中的表现十分低调,即便是在位,也罕有说过这般强硬的话儿来,怎么这回竟然表露出了这般旗帜鲜明的态度来?
难道是虫虫的意思?
一想到这个,我的心顿时就一阵澎湃,然而旁边的白处长则是吓得几乎瘫倒,要不是一对手紧紧扶住了桌沿,几乎都要倒在地上去。
面对着许老的询问,白合毕恭毕敬地点头说道:“好,保证完成任务。”
许老对白处长不屑一顾,然而对待这一位,却显得很平和,说不是任务,我都退下来了,只是一个建议而已。
许老姿态做足,而白合则没有太多推脱,站起身来,出去安排了,而这边的众人则被叫走了去,没多一会儿,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我、许老和屈胖三这三个人。
众人一走,我赶忙向许老道谢道:“老爷子,这回多谢了您了,要不然我估计得死在这儿。”
没成想我这马屁拍在了马脚上,许老虎着脸说道:“怎么着,叫你在这里待几天,协助调查,就觉得这儿是龙潭虎穴了?”
我说不是,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许老摆了摆手,说事情呢,白合会调查清楚的,到底怎么回事,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你不用担心。
我犹豫地说道:“这个白合……可靠么?”
许老皱着眉头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之前在亮司滩头发生的事情跟许老讲了出来,听完我的叙述,许老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白合是个有原则的同志,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上面办案子自然有各自的道理,你不要多想。”
既然许老这般定性,我也不敢多抱怨,苦笑着点头应是。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屈胖三突然发言了:“许二,陆言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反正我是感觉这个鬼地方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赶紧离开为妙。”
呃?
什么情况,你个熊孩子,许二是叫谁呢?
许映愚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