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碌大半宿,有些精疲力竭了,也没有想太多,待她们离开之后,就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然后旁若无人地打坐修行起来。
如此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间心中一跳,睁开了眼睛来,瞧见青玫在我斜侧面那儿伏案而睡。
我站起身来,她也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揉着眼眶朝着我望了过去。
她问我怎么了?
我皱着眉头,感觉心中很不舒服,仔细一思量,对她说道:“白洁人呢?”
青玫说在隔壁呢,给我绑在了床上,应该睡着了。
我侧耳倾听,静寂无声,便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心慌了,赶忙说道:“我们过去看一眼,瞧一下她现在还在不。”
青玫有些戒备地望着我,说你想干嘛?
我苦笑,说我能干嘛?我感觉不到隔壁有人在,她许是在刚才的时候,趁你我不注意给跑了去。
青玫摇头,说这怎么可能呢,我把她给捆得结结实实的,哪里能够逃走?
我说何必在这里争论,我们过去看一眼不就行了?
青玫依旧摇头,说不行,娘娘吩咐了,说你们两个不能见面——白洁这小妮子现在口风不紧,要万一把娘娘收留你的事情告诉了公明长老那边,可不就把娘娘给坑苦了么?
我说那你去瞧一眼。
青玫摇头,说不行,娘娘让我盯着你,别一转眼就给你跑了去。
我听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心中顿时一阵烦闷,霍然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青玫瞧见,慌忙起身来拦我,我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于是踏着滑步,与她擦肩而过,然后推门出来,朝着旁边的房间里摸了过去。
我这边赶到了隔壁,推门而入,一直往里,而青玫则焦急地匆匆追了过来。
她对我的不听话显然有些恼了,气冲冲地跑进来,对着我低声喝道:“陆言,你再这样,我回头可告诉娘娘了,赶紧走……啊?”
最后一声,却是瞧见那床上空空如也的时候,所发出来的惊叹。
这床上除了一捆松散的绳子之外,什么也没有。
白洁跑了。
我伸手摸了一下床上的温度,看起来走了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犹豫,回头对青玫说道:“对不起,我得走了。”
青玫瞧见白洁不翼而飞,顿时间就慌了,听到我这般说,惊慌地说道:“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得离开了,白洁跑了,而且很有可能知道我躲在骊风娘娘这里,到时候她如果通报给陷地宫的话,那边肯定会派人过来找麻烦的;而到时如果我被堵在了这里,对于骊风娘娘来说,实在是一件很打击的事情……
青玫听到了我的分析,说那可该怎么办啊?
我说我离开了,到时候不管任何人找过来,你咬住没有见到人便是了,不用害怕。
青玫急得都快要哭了,说那万一骊风娘娘回来了,找不到你人,问我要的话,那可该怎么办?
我说你如实跟她讲便是了,另外你们还得防备一点,赵公明在这儿未必只放了白洁一个眼线,肯定还有其他的人——嗯?青玫,刚才你推三阻四的,你不会也被赵公明给收买了吧?
青玫气呼呼地对我大骂,说你说什么呢,娘娘对我如亲妹,我怎么会背叛她?
我说不是就好,我先走了,你在这里待着吧——记住了,除了骊风娘娘,任何人你都不能告诉,知道么?
青玫慌了神,由着我离开,而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没有太多犹豫,直接翻墙离开。
我这边刚刚走远没多久,便远远地瞧见有一队人马朝着那边走去。
在碧游宫宵禁的情况下,敢这么大规模行进的,估计应该是内务巡防营的人,因为之前跟洛飞雨有过沟通,我知道这内务巡防营的成分也十分复杂,除了骑鲸者欧阳发朝这样的中立派之外,还有抱着各种立场的人在。
这些人来意不善,我如果是被堵在了里面,只怕未必能够轻松逃脱。
内务巡防营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
我摸着黑,往着前方跑去,没走一会儿,突然间前面浮现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来。
我停住了脚步,往后退去,结果在另外一个方向,又浮现了一个声音出来。
我没有再动了,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说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堵在我前方不远处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那人全身裹在袍子里,黑乎乎的仿佛一片虚影。
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停在了我前方七八米远的地方,然后冷冷说道:“没想到将陷地宫弄成那一副鬼样子的,居然是这样的无名小辈,实在让人诧异。我很欣赏你的手段,不过小朋友,出来混就得还,把你的性命留下,并且记住我,碧游宫内库管事司马越,人称司马老贼。”
司马老贼?
赵公明麾下的第一高手?
我心中震撼,身后那人接着说道:“在下名声不显,本来不愿意多扯,不过人死为大,本着尊重逝者的原则,我不妨告诉你,轮回之下,海上丝绸之路的鲨将军,便是俺了。”
果然是海上丝绸之路的人。
我被人前后堵着,在遍地都是禁制的碧游宫中,我施展不得遁地术,就有点儿被人瓮中捉鳖儿的感觉。
司马老贼很强,强到让人窒息,我回过头来,认真地打量着另外一人。
鲨将军?
我瞧见对方站立在黑暗中,双手之上,各自握着一把有着暗花纹路的刀子,左手是长刀,右手是短刀,如此长短交叠,却都是日本武士刀的款式。
而我此刻,乾坤袋被夺,双手空空。
赤手空拳的我对上了虎视眈眈的两人,而且巡防营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过来,一时之间,我感觉自己遭遇到了最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