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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节

  我瞧见了连绵无边的战火,无数的生存与毁灭,火山爆发,大地断裂,无数种超出我想象之外的生灵在其中苦苦挣扎。
  很快,我发现这儿的生灵,其实是分得有阵营的,双方对立,然后互攻。
  与影视剧里己方傻白甜,各种光伟正,浑身冒着白光,而反派则是黑烟滚滚、无端丑恶,就算是长着人样也得化一个烟熏妆表达邪恶所不同,这些生灵都丑恶得超出我的想象极限,我无法从外貌上来分清楚这些到底哪个是敌是友。
  然而另外一个我,却能够分辨出来。
  因为他本来就融入其中。
  当那巨大黑手不断毁灭生灵之时,他站了出来,然后朝着那东西高声挑衅着。
  说的这语言我完全不明白,却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有种来干我”的表达。
  果然,那恐怖到了极致的巨手被成功挑衅了,然后放弃了正面的战场,朝着我拍了过来。
  我甚至都看不见对方的脸。
  因为那一只手,就如同一座高楼大厦,又或者一道山峰。
  更远的地方,则被黑色浓雾所遮盖。
  当那遮盖一切的巨掌拍下来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了,然而下一秒,我却发现自己消失了去。
  哦,错了,不是消失,而是化作了空气。
  我依旧存在,只不过是没有了实体。
  当巨掌拍下来的一瞬间,天地都为之震颤,大地抖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仿佛碾压了一切,然而当它提起来的时候,从深坑之中,我却又爬了出来,然后继续奔跑。
  巨大的手掌再一次的落下,将整个世界震得再一次的颠倒。
  随后抬起手来,我却还是在奔跑。
  这个……
  我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就这般,仅仅凭着一人之力,就将那决定战场走势的巨手给引开了去,而在一次又一次的形态转化过程中,我也了解到了这门手段的奥妙之处。
  它能够让修行者凭借着某种虚空之力,在一瞬间,将自己从现实存在的躯体变成虚无化。
  这种虚无,并非是化作了灵体。
  因为即便是灵体,也会受到那种湮灭性的力量攻击,这种是真正的虚无,进入到一种不属于这个维度的状态,却还是能够接受到此间的无数信息。
  它的名字,叫做大虚空术,而这个人,也就是这个我,他的名字叫做观察者。
  观察者是个旅行家,他在当初的耶朗大联盟宗属于一个奇葩。
  他有着耶朗的血脉,但是却与任何高层都截然不同,他漠视世间的规则,将自己一生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探索未知世界的旅程中去。
  他走过许许多多人类未曾涉及的地方。
  他走过了许多的路。
  到了最后的最后,作为耶朗哥伦布的他终于回到了家乡,而这个时候的耶朗大联盟,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末端,正被某种他曾经以为是低等生物的三眼小人入侵,并且那种曾经让他丧命的巨手再一次出现,带走了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
  一剑神王。
  观察者最终没有死于那一场大战,而是活了下来,然后开始办理起了耶朗大联盟的后事来。
  一个王朝的灭亡,最终需要守坟人。
  他在耶朗王的继承人兴被汉人太守陈立灭掉之后,将残余的耶朗力量打散,化作了三十六峒不同的传承,让他们分散在了茫茫的群山密林之中,延续下去。
  这是一个遗老最后能够做到的。
  在某一个月圆之夜,他,或者说我仰望星空,看着满天璀璨的星子,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来,闭上了眼睛。
  ……
  咚、咚、咚……
  敲门声让沉睡中的我显得异常烦躁,睁开了眼睛的时候,我仿佛还活在梦中一般,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我”走过了无数的世界,看过了不同的风景,但是最终的最终,我却在一个小院子里死去。
  无数的信息在一瞬间挤压进了我的脑海,让我有点儿头疼欲孽。
  而现实中的境遇,又让我回忆起了自我来。
  我是陆言,而不是观察者。
  刚才的那些,都不过是我的梦境而已,也正是聚血蛊的十八个梦之一。
  只不过……
  我原本以为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聚血蛊会给我带来一场不同寻常的法门,按照那奎师那投影的级别,至少也得比一剑斩和大雷泽强身术强一些吧?
  然而没有,这种将自己转入虚无,再重新恢复实体的手段,怎么看都不觉得有多厉害。
  我有点儿失望,心里面充满了恍然若失的惆怅和不满,而这个时候,那铁门推了开来,白合走进了屋子里面来,对着躺在床上的我说道:“昨夜睡得还好?”
  我指着墙上的那面镜子,说我睡得如何,不都在你们的眼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