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巨大白蟒猛然一盘,随后一股白烟飘散,却是又化作了孔雀圣母的模样来。
只不过不再是罗衫宫装,而是一身银色紧身皮衣,将婀娜多姿的身子给包裹住,颤颤巍巍的,着实是有一些诱人。
但那女人脸上的表情,绝对谈不上诱惑。
冷,很冷。
孔雀圣母落地之后,走上前来,伸出手,对我说道:“拿来。”
我说什么?
孔雀圣母厉声喝道:“把你左手上的那东西交出来,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啊?
我这时方才反应过来,低头往左手上面一看,却见是一个鹅卵石一般大小的石块,上面有一个圆形的符文,很是古怪,简简单单,却仿佛又蕴含着莫名的至理。
这东西,是我刚才在于孔雀圣母分离的时候,从她罗衫那儿随手抓来的一抹金光。
它是……
我的心头猛然一跳,抬起头来,然后笑了,说左右都是死,我为何要交出来?
听到我的话语,孔雀圣母冰冷的脸缓和了一些,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用比较和缓的语气说道:“你若是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一命,来,还给我,来……”
她说着话儿的时候,双眼在发光,有一种迷离的色彩。
而我在这个时候,却一把握紧,微笑着说道:“别对我放电了,就你那点儿幻术,都是我玩剩下的——这石头,想必就是太阳石令牌吧?”
第十七章 光头少年,进退两难
我左手之上的这块石头,是能够自由出入对方批量制造剑主老巢的太阳石令牌,这件事儿既出人意料之外,不过倒也在情理之中。
难怪孔雀圣母对我穷追不舍,抛开私人恩怨之外,估计最主要的,还有这个原因。
孔雀圣母没有想到我居然这般聪明,并没有受到她的迷惑,而且一下子就猜出了这石头的用处来,顿时就是脸色大变,惊慌失措。
不过随后,她又恢复了镇定过来。
毕竟是孔雀圣母,居移气,养移体,整个人的气质也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早已经达到了某种淡然自若的境界,即便是太阳石令牌丢失了,也依旧没有让她心情多受创,反而因为我孤军深入到这儿来,显得更加的胜券在握。
她眯眼打量着我,然后叹息了一声。
她说你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最有悟性和血性的男子之一,为数不多,然而死在这里,着实是有一些可惜。
她说这话儿的时候,缓步上前。
很显然,她在酝酿雷霆一击,等待着将我一下子给捶死的那一刻,而我却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机会,朝着她咧嘴一笑,然后转身就跑。
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功夫,跟她磨嘴皮子。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未必还要等白衣御者和那一大帮侍女跑过来,将我再一次的围住不成?
狂奔疾走,我踏着平齐脚踝的刺骨冷水,朝着深处健步如飞,而孔雀圣母显然也是没有料到我会这般猥琐,居然根本不跟她接触,而是转身就走,气得一边在后面追着,一边大声喊道:“你个胆小鬼,有本事闯进来,没本事面对?我跟你说,你别跑了,这儿处处机关,步步法阵,一切都处于我的掌控之中,哪儿都是死路一条,唯有留下来,我或许可以给你留一份全尸。”
这女人不看脸,着实让人讨厌得紧,我不管她的呼喊,疾步而走,风驰电掣一般。
这谷底之地,显得十分狭长,四处都是翻滚的黑雾,遮掩了大部分的视线,有的时候即便是近在咫尺,也很难看清太多,炁场感应被遮掩住了,也没有办法提前预知,我往往冲到了跟前,方才发现这儿有一面山崖挡着呢。
如此复杂的地形,曲曲折折,我不好走,孔雀圣母其实也并不好过。
事实上,也许是因为两次变形的缘故,使得她的速度和追踪的激烈程度,远远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使得我奔跑了十几分钟,后面居然没有了动静。
到底怎么回事?
我来不及多想,继续往前,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一个选择题。
现在可以确定,太阳石令牌已经在我的手中了,那么此刻的我,是应该想办法折返回去,与大部队汇合呢,还是孤军深入,自己一个人去将那老巢给捣毁了呢?
这是一个让人很头疼的事情。
回去与大部队汇合,这看似最好的选择,但实际上在大虚空术和地遁术受限的此时此刻,我倘若选择回头,最大的可能,并不是遇到左道和王明他们,而是孔雀圣母,又或者白衣御者和侍女,以及茫茫多的剑主。
这帮人倘若对我没有什么威胁,那还罢了,但事实上,我根本抗不过这帮人的猛烈进攻。
所以如果选择回去的话,我很有可能遗憾地抱着太阳石令牌,倒在了半路上。
至于孤军深入,一个人去完成任务,看起来也并不美妙。
事实上,我对这里一点儿都不熟悉,连那生产剑主的老巢在哪里,我都没有半点儿头绪,如此刻一般,像无头苍蝇一般乱闯,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误入某处机关或者法阵,最终被团团围住,直接给抡死。
但……
即便是这样,其实还是有一线生机在的,这个,就是我一直往前,没有停歇的理由。
当感觉身后的孔雀圣母不再跟随的时候,我终于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决定。
孤胆英雄!
没办法,划船不靠浆全靠浪,我之前一门心思想着从孔雀圣母的手中拿到太阳石令牌,导致自己与大部队脱节,孤军深入,身陷敌营之中,想要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唯一的选择,那就是一门心思走下去。
输了,算我倒霉。
但赢了,我就赢得了全世界。
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