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带这个丧门星进来啊?
把他留在外面,不就没事儿了?
我有一种狠狠抽自己耳光的冲动,不过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了用,我一边极力跟他解释,一边往后退开一些,不让这暴起的小狼崽子有趁机偷袭的机会。
而渊盖苏文显然没有听我解释的打算,手持双刀,朝着我猛然斩来。
去死!
小孩子脾气大,大概是因为被我骗了的缘故,更是带着一肚子的情绪,长刀挥舞,带着一抹冰蓝色的气息,空气仿佛都被冻得凝固了一般。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也趋向于静止和凝固的状态,需要花费很大的气力,方才能够活动开来。
对方气势汹汹,我知道一味的逃避并不是办法,唯有拔剑。
止戈剑。
铛!
长剑与单刀骤然相撞,发出了金属交击的铮然之声,而在接触的一瞬间,那一抹冰蓝色,居然朝着我的止戈剑上蔓延而来。
虽然被止戈剑迅速消融去,但空气中,也有一样的气息延伸。
我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个渊盖苏文的冰寒之劲居然如此怪异,也有点儿吃不够对方的实力。
这家伙是被孔雀圣母培养起来,准备取代白头山少主的角色,不但花费了许多的心思,而且得天独厚,我没有一下子将其撂倒的可能,倘若是真的认真拼起来,只怕要费一些功夫,甚至有可能还会两败俱伤。
如果是平日里,我倒也无所谓,但在这个地方,我身边没有同伴,没有援兵,孤军深入,并且千通王随时可能出现的此刻,我最好的选择,是逃。
对,逃,与这家伙保持距离,不跟他正面冲突。
想到这里,我一边用止戈剑与其应对,一边高声喊道:“兄弟,我想你是误会了,真的,你是真的误会了,你好好想一想……”
我一边退,一边说着,来到一个岔路口,转身就跑。
渊盖苏文自然是紧紧跟随着,我不理会,因为这儿宛如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岔道无数,而且上面下面,居然都是通的,四面八方都是路,我一阵疾奔,左晃右晃,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将他给甩开了去,随后又是几个起落,藏在了一个巨大瘤子的后面去,然后收敛住了自己的气息,不让他感应到。
失去了我的踪影,这事儿让渊盖苏文愤怒不已,他大声叫道:“你这个骗子,大骗子,出来啊,跟我打一架,草泥马……”
呃?
这熊孩子脾气还真的是大,刚才在那一截路的时候往我怀里钻,给了我太多的错觉,觉得对方很弱小,现在方才晓得,这是一头饿虎。
不过想一想,到底还是我太掉以轻心了。
又或者我太善良了,被对方的表象给欺骗,以至于没有及时狠下心来,将其处理掉。
不过再多的懊恼,都来不及了,我耐着性子蹲在那大瘤子后面,听到他越走越远,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来。
我这一站起来,立刻瞧见这瘤子里,居然也有人。
那人我居然也认识。
卧槽,陆左?
这怎么回事啊,倘若说刚才的太黄黄曾天剑主和太明玉完天剑主还能让我勉强接受的话,此时此刻出现在瘤子里面的陆左,则完全叫我懵住了。
好久之后,我方才回过神来,脑子里想着两个可能。
真的?假的?
到底是什么呢?我思索了好几秒钟,终于确认了瘤子里面的那玩意,应该是假的没错。
陆左刚才还在外面,跟那么一大帮人在拼斗,怎么可能就出现在这里呢?
那么……
这玩意就有可能是假的了,又或者……
我想起了许久之前陆左曾经被冤枉的事情,莫非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个地方,它有点儿像是某种生物工程,每一个肿瘤里面,都有着一个克隆人,或者之类的玩意儿,而即便是被我们杀死了的那些剑主,最后又会在这里得到重生。
如果是这样,我更得将这里给破坏了去,不然必将天下大乱。
只不过,怎么破坏呢?
我思索了一会儿,脑海里掠过了一门手段来。
地煞陷阵?
等等,如果不将这里的那个九州鼎,以及河洛图书给取了,即便是我用地煞陷阵将其毁去,他们随时还可以重新塑造出第二个这样的地方来。
而那个时候,我们想要再进入其中,必将是千难万难。
所以毁掉这儿,只是治标不治本,唯有将九州鼎和河洛图书给毁去,或者取走,方才是釜底抽薪之术。
只是,那两样玩意儿,到底在哪里呢?
我强迫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充满了腥臭味的气息,然后努力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将目光投入到了跟前的这瘤子上来。
这瘤子有点儿像是放大了的青春痘,一个大脓包,光滑透亮,与旁边满是褶皱的山壁所不同,而前方处,则透着光,能够瞧清楚里面的情形来,而里面的人呢,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旁边有许多的血丝攀在裸露的身子上,盘根错节,最终将其固定在浓浆之中。
我想到的一件事情是,既然是那两样东西给这里面的冒牌货充能,那么顺着管道逆向推去,会不会就能找得到呢?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当下也是举起了止戈剑来,朝着那瘤子猛然戳去。
我戳的,是感觉最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