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皱眉,沉吟道:“出云峰?”
这时青丘鸿问道:“对了,一天前,出云峰那儿出现很大的动静,弄得整个不周山都受到波及,你们可曾知晓?”
王明苦笑,说自然知晓,我们其实就是从那儿赶来的。
当下他也是不做隐瞒,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然后说道:“我们事后前往崩塌之处,曾经瞧见一光影回溯,海市蜃楼,得知一些信息——你们可知道螭龙洞在哪儿?”
螭龙洞?
青丘雁秀眉微皱,显然并不知晓,但那青丘一族的族长青丘鸿却说道:“你们说的,可是犁熔洞?犁田耕种的犁,熔浆铁汁的熔?”
啊?
王明眯眼,说哦,真有这样的地方?
青丘雁弘有,我也是听老祖谈及的,她老人家去年的时候,曾经随神女出过一趟门,越过出云峰,往上走,过了一片罡风区,抵达了一片高台处,那儿往里走,却有一片宫殿遗址,据说曾经是不周山土地居所,后来废弃,老祖曾言某一处宫殿之下,有深坑,纵深不知几千米,宛如深渊,而底处熔浆涌现,热力蒸腾,便是那犁熔洞。
王明惊讶,说哦,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青丘鸿点头,说当时老祖也很惊讶,觉得不周山高,即便那洞子深不见底,却也不可能有熔浆涌现,觉得奇怪,而神女却说这地方很有可能是当年女娲补天之时采掘五彩补天石之处,因为失去了这些神石的遮挡,熔浆自然管涌而出,阻拦不得。
哦?
王明说你的意思,是那犁熔洞中,可还有五彩补天石?
青丘鸿哈哈一笑,说小观音也只是那么一说,倘若真的有,她们如何会空手而归呢?
王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老祖可在?我想拜见她老人家。”
青丘雁在旁边说道:“老祖入关了,没办法出来。”
王明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说道:“如此,还请族长您画一份路线图给我,大约标明方向。”
青丘鸿看着他,说你准备去?
王明说对。
青丘鸿劝阻道:“且不说那五彩补天石不过是传言,寻到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算是有,抵达那儿的路途十分艰险,别的不说,就那罡风地带,都是危险无比,稍不注意,就给吹落万丈深渊,有死无生,老祖谈及此处,每每回忆,都忍不住地后怕,你劝你们还是别去了。”
王明脸色肃然,认真地说道:“我去犁熔洞,并非为了那补天神石,而是为了我友陆左,他与我是生死兄弟,肝胆相照,现如今他妻子有难,我如何能够置之不管呢?”
青丘雁笑了,说也没有见你对神女那般关心。
一句话让王明有些结巴,他挠了挠头,说这不一样,小观音本事比天大,用不着我担心什么。
青丘雁与青丘鸿两人相互看了一下,随后青丘鸿说道:“不周山上坑道错综复杂,就算是给你路线,你也未必能够走得通,既然你这般执意,我也得成全你的义气,便让雁儿陪你走一遭。”
王明慌忙摆手,说这可使不得,此行危险,不敢劳烦雁子妹妹。
青丘雁不服气地瞪着王明,说你这可是瞧不起我?
王明说哪里敢,只是……
青丘雁说道:“不周山这四处之地,我不知道走了多少,最是熟悉,而上一次虽然是老祖与小观音去的,但她后来跟我谈过好多次,论起情形,我最熟悉,你不要再多推辞了,你毕竟是神女认定的夫君,你若出事,我们如何安宁?”
王明没办法推脱,只有拱手,认认真真地躬身行礼,说:“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确定了行程之后,我们便也不再多留,青丘雁回去收拾,没多久便折返回来,少不得跟师父叙一会儿话,聆听一番,然后青丘鸿带人送我们下山,依依惜别。
离开了青丘峰,我们又折返而归,沿着原路行走。
一路上我都在观察青丘雁,发现这女子外表看起来娇弱温柔,然而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行走如飞,却并不比我们差上多少。
瞧见我时不时打量青丘雁,王明笑了,找了个没人的机会,对我笑道:“怎么,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帮忙?”
我苦笑,说你别开玩笑了。
正说着,青丘雁出现,对我说道:“你放心,关键时刻,拖后腿的人绝对不是我。”
我瞧见她的表情,似乎对我也颇有疑虑,显然也不怎么看得起我。
我心宽,也不多做解释,笑了笑,说多多关照。
我们用了一天时间赶回出云峰,又在青丘雁的带领下继续往上,攀登百丈垂直冰崖,然后来到一处小道,再往前走,便是她们口中最为危险的罡风地带。
而这个时候,王明突然拦住了我们,指着前面的一点黑影道:“有人!”
第十五章 罡风无情
我们一路行来,莫说山民,就连活物都没有瞧见一个,此刻突然间瞧见前面影影绰绰的黑影子,下意识就顿下了脚步来。
倘若是旁人,那也就罢了,如果是游先生的人,我们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我修为精进之后,目力颇远,眯眼望去,却见这条小道的尽头处,有十来个人,这些人的身材不一,高的有三米多,矮的却不到一半左右,全部都穿得厚实,貂绒裘帽,低着头,迎着风而行。
从打扮上来看,应该是这儿的土著,而非外人。
我们在这儿驻足观看,青丘雁却开了口,说我认识他们,那高个儿叫做篱笆松,是不周山一处山民聚集地名气颇大的首领,与我青丘门下一食客交好,为人公直秉义,方正精明,算不上坏人。
篱笆松?
王明沉吟一番,问道:“他们出现在这儿,为何?”
青丘雁摇头,说不知道,去问问看。
她往前走,脚步轻快,显然对这群人没有太多的提防。
她是这儿的地头蛇,既然这般说了,我和王明也就没有再多话语,只是在后面紧紧跟着,小心翼翼,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