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蓝色的、紫色的、白色的雷电围绕着我的全身,尽管主体只在近距离范围,但游离而出的雷芒,最短的也有两三丈。
一招“大雷泽强身术”,将我直接烘托成了雷电法王。
在无数雷芒电光的衬托下,我宛如雷神返世,这样的形象面对着顶尖的高手,或许威力会打个对折,但在算不得顶尖的寻常江湖人物眼中,却又是另外的一种形象。
恐怖。
之前的时候,我面对着倒吊男和塔魔屠格涅夫之时内心之中深藏着的恐惧,此刻也转移到了我的对手心中。
操控雷电的我并没有太多的得意,我已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陷入于崩溃的边缘,倘若不是这些年来的诸多奇遇,让我的修为暴涨,没倘若不是有一种意志支撑着我,我早就已经倒下了。
我可以倒下,但我必须要斩杀更多的敌人。
我要让虫虫看到,她的“男人”,到底能够为她做些什么。
啊……
我口中怒吼着,伴随着我怒吼生出的,是一道道游弋而出的雷电,面对着那些奔逃的家伙,我毫不犹豫地甩过一道雷芒,面对着那些鼓足勇气、拼死而上的家伙,我也是甩出一道雷芒……
此时此刻的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寻常的江湖死士,也不再像是与人拼死搏杀。
更多的时候,我有点儿像是食堂打饭的阿姨,看见这位小哥盘子里的饭少了,那好,我给你来一块,这位小姐姐的少了,我给你来一点儿——不够?没关系,管够。
当然,我给人打的,不是饭,而是要人命的炙热雷芒。
我冲入人群之中,二十多秒钟之后,跟前的人群已经溃散,再无三人成群、站在一起的组合了。
这个时候,我瞧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之前曾经与我打过照面的红音女,再加上那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这两人正簇拥着一个宫装美妇,一脸仓皇地往后退。
惊慌的是这两人,而那位宫装美妇虽然眉头蹙起,但对于雷神返世一般的我,却并不畏惧。
因为她是海公主。
她曾经宣称现如今的东海蓬莱岛,有且只有她一个主人。
海公主林晓礼,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如何会惧怕一个身受重伤的我呢?
所以她虽然后退,瞧向我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几分蔑视。
你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会杀几个小杂鱼么?
我读懂了她的眼神。
或者说我猜出来了,或者说我自己脑补出来了,总之一句话,在面前的敌人陷入崩溃,三五成群的人已然不在的时候,我盯上了这一条大鱼。
手印拍出,雷光如同发疯了一般,落在了海公主的周身,没多久,那中年文士给雷光轰中,惨叫一声,直接化作了焦炭去。
一人挂了,我显得更加激动,继续朝着海公主冲锋。
然而那女人在逃了几十米之后,居然转过了神来,然后双手托天,却有一颗珠子从她鲜红的檀口之中吐出,随后那珠子光华陡放,霞光遮天,映衬了半边天空,滚滚雷芒砸落下去,却如同击到了龟壳之上一般。
我瞧见那颗如同乒乓球一般大笑的珠子,便知道是海公主手中的蓬莱珠了。
这玩意既然能够与海天螺并列为镇教法器,自然有它的高明之处,一时间我的落雷攻击无效,滑落旁边,红音女仓皇站住了脚,而又有好几人从角落冲出,落在了海公主的光罩之下。
就连白头翁也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钻入了其中。
我持雷继续劈,又杀了十来个想要挤入其中的敌人,回过头来,却发现在海公主的蓬莱珠庇护下,他们集结了二十多人。
这些人个个都是精锐,没有逊于红音女这一级别的。
而此刻的我,已然感觉双眼恍惚,人影重叠,真的是有一点儿扛不住了。
这时海公主笑了,说我以为你是天神返世呢,我说嘛,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如何还能撑下去,倒了吧,倒了吧,凭着我们这些人,也能够杀了她们……
她的双眼圆睁,迸发出怒火和怨毒。
这女人对我恨之入骨,而我感觉天摇地晃,即便是强行咬住自己的舌头,都没有能够缓解这样的情况。
我已然撑不住了,眼睛一闭,就会直接昏死过去,但听到海公主说凭借着她们,就能够收拾残局,又强忍着疲倦和痛苦,撑着不倒。
我僵硬着身子,扬起手,想要再劈出一下,而这个时候,虫虫从我的身边掠过。
而与她一起出现的,则是一个巨人。
那个巨人我认识,是守在陷空洞中的那一位,我还记得屈胖三叫他“余元道友”来着,但见他生得面如蓝靛,赤发獠牙,身高数丈,凛凛威风,二目凶光冒出,使一尺三寸金光锉,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冲向敌群,而虫虫则吹着手中的海天螺,螺口处却有无数幻影,许多女性躯体若隐若现,肢体纠缠,白光翻转,颇有风月之象。
当余元巨人冲入人群,扬起手中的金光锉大杀四方的时候,虫虫转过了头来,一脸怜惜地看着我,说你累了,先睡吧,一切有我。
我强忍住最后的一点儿精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虫虫见状,走近我的跟前,踮着脚,在我的嘴唇之上轻轻地印了一下。
很软,很温暖,也很轻……
我瞧着虫虫的如花笑颜,所有的紧张和痛苦都迅速褪去,与之一起的,是我的意识,它如同潮水一般退却,下一秒,我感觉到了无尽的黑暗,一瞬间就将我的意识给淹没了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到有人在说话,没多时又消失了,仿佛有人将我抱住,那怀抱温暖得很,让我不愿意醒来。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时间,我感觉一具温暖的身体挨着我,如同游鱼一般。
我尽管有了一些意识,但终究还是醒不过来。
我太困了,太疲倦了,尽管意识想要拼命挣脱这些束缚,但最终还是潜不出那海面上来,瞧不见任何的光。
我就这般沉睡着,能够勉强感知到一些信息,但却又表现不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我的心头掠过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经诀,起先的时候我还不太清楚,过了一会儿,当温暖的感觉遍布全身的时候,我突然间就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