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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

  解铃果然问道:“这位洪女士的身体还在吗?”
  这件事细说很复杂,千头万绪,扯出线头就能讲出一件衣服。我不知怎么说好,不是我对解铃不信任,他这个人吧,总给人非常神秘有些隔阂的感觉,和他打交道我不太托底,下意识就没说实话。我长叹一声,简单说道:“洪师傅的原身已经找不回来了,掉进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面。”
  解铃站起身,来到棺材前,轻轻抚摸着棺材盖,悠然长叹:“看来不这么做也不行了。”
  “师兄,你是什么意思?”秦丹问。
  解铃一字一顿道:“用三生石送洪女士的魂魄转世往生。”
  我们互相看看,谁也没说话。半晌,李扬才道:“解兄,你的意思是,使她的魂儿重入轮回?”
  解铃点点头:“正是如此。这也算一个不好不坏的结果吧。她能转世成什么人,下一生又有什么命运经历,这就不知道了。天道无常,因果自知,成龙成凤还是成鼠成龟,全看她自己。”
  解铃掂掂石头,又说了一句话,让我们精神为之一振。他说,这块石头是具有一定能量的,除了送走洪女士,还能给我们其中一人观照前世。不知你们谁有兴趣?
  杨姗姗尖叫着举手报名,除了我,其他几个人也都争先恐后的报名。我对李扬说,原以为你小子境界超脱,怎么也争这个东西?李扬说:“别误会啊,我对前世是什么玩意根本不感兴趣。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只是想观照三生来做科学研究。你知道我最近正在研究什么课题?”
  “什么?”我问。
  “我对转世有了浓厚的兴趣,所以想破译一下转世的密码。你想想,如果把这密码这规律我们破译掌握了,下辈子还不是想转什么就转什么。”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小子果然是个疯子。我看看铜锁,纳闷问道:“你凑什么热闹?”
  “怎么了?凭什么你们都能看,我就没资格?李扬说我前生是西门庆,我就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堵住他这张破嘴。我前世说不定是哪个皇上嘞。”
  “是。晋惠帝,白痴皇帝。”李扬插嘴。
  杨姗姗翻着手腕,把蝴蝶文身和给我们看:“活佛给我纹的,他都说我不简单呢。我要看看自己上辈子是什么人,说不定也是个小活佛呢。”
  李扬嗤之以鼻:“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慧根这悟性,上辈子估计就是个酒囊饭袋。”
  杨姗姗不干了,过来掐李扬,两人疯打疯闹。这时,秦丹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吓死。
  她说,要用三生石看看自己和南南的缘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位南南兄很可能和王雪有什么前世因果瓜葛,要不然怎么会间接死在她手上呢。这要理清了此中关系,王雪的秘密很可能就会被揭露。王雪逝者已逝,我不想她走的不安稳。
  还好,解铃说道:“大家既然都有兴趣,我们做个小游戏,抽签吧。”
  在供桌上有签筒和一些签子。解铃按照人头数塞进几根,让我们抽。谁抽到底部带红纹的,谁就来观想前世。他们几个跃跃欲试都抽了,轮到我这,我摆摆手,表示对此不感兴趣。解铃笑着看我:“刘洋,你想没想过自己是有大来历的?不想知道吗?”
  “一点都不想。”我摇摇头。
  铜锁道:“我说解师傅,你跟他废什么话,多一个人就少了一份抽中的机会。”
  等抽完了,大家同时看签子,谁的都没有,只有铜锁乐得蹦高,鼻涕泡都美出来了:“在我这,在我这,我中奖了!”
  解铃拍拍他:“铜锁,观想前世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福祸难料。一旦前世极为悲催,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解师傅,前生就算再苦,和我这辈子也没关系啊。我就当看电影了。”
  解铃道:“这三生石的记载我也只是在典籍中见过。第一次用三生石帮人观想,不过你们放心,不会出危险。我也想看看观想前世是个什么样子。”我和李扬把八仙桌抬到一边,空出厅里很大一块面积。让铜锁盘膝坐在地上,然后叫秦丹到厨房拿来一袋白盐,细细地洒在他的周围。
  解铃把石头塞到铜锁的手里,拍拍他的肩膀:“做好准备了吗?”
  铜锁跃跃欲试,满脸都是期待:“解师傅,来吧。”
  解铃背着手进到里屋,不多时取出一本线状古书,翻到一页从上至下看了看,然后合上。铜锁看得眼热:“解师傅,你这是现学现用啊?”
  “放心吧。”说完这句话,解铃站在他身后,双手结印,挥出右掌“啪”一下印在铜锁的后脑。铜锁哼都没哼一声,头一垂,像是被催眠过去。
  解铃嘴里缓缓吟道:“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我听得眼都不眨,这句诗歌正是当日李大民帮助王雪观想时吟诵的。
  吟罢,解铃退出细盐围成的圈子,和我们站在一起静静看着。
  铜锁在里面坐着,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李扬低声问:“他去了吗?”
  “不知道。”解铃摇摇头。
  杨姗姗着急地问:“他的前世是什么人?”
  解铃奇怪地看她:“我怎么会知道?他在观想中所看到的一切,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说,就是彻底的谜了呗?”李扬问。
  解铃点点头。
  就在这时,铜锁起了变化,他背对着我们,缓缓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前方。我们屏住呼吸,谁也没敢打扰,静静看着。他慢慢站起身,一步踏了出去。秦丹着急地抓住解铃的手:“师兄,他这是要去哪?”
  “先看看再说。他现在处于一种催眠状态,已经进入观想境界。”
  铜锁就在白盐撒过的圈子里原地踏步,不多时又弯腰,双手一前一后像是拿着什么工具,正一下下动着。李扬先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耕地,哈哈,原来他上辈子是老农民。”
  然后铜锁的举动就是一些平常居家过日子,耕地洗衣服做饭之类。我们越看越奇怪,看他这些动作,不像是男人做的,有一些是很女性化的家务劳作。正看看,忽然铜锁躺在地上,惊惧地看着空气,双手紧紧拢在胸前。
  在观想中,他的双眼是一片黑色,瞳仁已经扩散至整个眼眶,脸上表情是如此惊恐,五官都有些扭曲。他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的惊心动魄,正在这时,铜锁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挣扎,嘴里竟然发出声音:“滚!滚!救命啊!”
  声音无比凄厉,透着撕心裂肺。伴随着喊声,还有抽泣,铜锁黑色的眼睛里居然滚落出眼泪。李扬看形势不对要上去施救,被解铃一把拉住。解铃沉声道:“看看再说,现在不可轻易撞破他的境界,很可能发生意外。”
  杨姗姗惊疑道:“他好像,好像被人强奸……”
  铜锁这形象还真像,衣服的前心扯烂,自己在地上拼命挣扎,那些盐粒子扑腾得到处都是。他双腿岔开,身体一下一下动着,脸上全是泪水,张着嘴在不停地凄嚎,到最后,表情竟然呈现出一种极度的恶毒,充满了要杀光一切的恨意。
  我实在看不下去,闭上眼。以前电视里总有一些违背女人意志强行奸污的情节,但演出来的东西和实际情况还是有巨大差距。现在的铜锁,正在观想前世,那一世的他肯定是个农村妇女,不知怎么被人强奸了。他虽然在表演,但看的人心里像是万针扎过,如同在看活生生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