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咋一看这些洞穴有大有小,可仔细看,分布似乎是有规律的。”宫爵也点点头说。
田鸡偏着头看了良久,换了好几个角度,挠挠头对我们说:“你们有没有感觉,这些洞穴像是什么图案。”
被田鸡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这些洞穴分布奇怪,叶九卿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拿出纸笔,按照洞穴的分布和间隔,在纸张上画下来,拿在手里看了很久,突然眼睛一亮,用线条把这些洞穴相互连在一起。
“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测是对的,灵山就在这里。”叶九卿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看着叶九卿手中的画的图案,还是没反应过来,叶九卿笑了笑,从身上拿出另一张纸,那是从在蜀中发现的船棺上,拓印下来的图案,叶九卿把两张纸重回在一起,对着阳光举起。
我们这才吃惊的发现,这些洞穴竟然是按照船棺上的图案分布,若是把这些洞穴用线条连在一起,便是一副铭刻在山体上的巨大图腾。
“殷蝶说过,这是灵山的图腾,代表两条交汇在一起的蛇,既然这个图腾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灵山真的存在。”我欣喜如狂说。
“可这座山我上去过,在上面并没有任何发现,更没有看见什么金城,在这里留下灵山的图腾,想必有其他的含义。”叶九卿说。
“如果说这些洞穴是以灵山图腾分布,那说明这些洞穴并非是天然形成,而是人为挖掘的。”薛心柔放下相机一脸认真说。“而在洞穴中安放有棺椁,这样的悬棺安葬方式,死者生前地位一定很崇高,或许是灵山的人,指不定在棺椁里能找到灵山的线索。”
“心柔说的对,这些洞穴高不可攀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无人能进,想必棺椁保存完好。”宫爵点点头说。
“可,可既然无人能进去,我们同样也进不去啊。”田鸡挠挠头说。
“这些洞穴是人为开凿,而且还能把棺椁放进去,就说明一定有办法能进去。”我指着山顶说。“大不了我们从上面放绳索,直接垂吊下去。”
“这些办法我曾经都想过,首先,这些悬棺距离地面三百多米,同时距离山顶也有两百多米,我们带来的绳索没有这么长,从上面往垂吊是不可能的。”叶九卿摇摇头说。“而且,我去过山顶,发现山顶没有树木,我特意勘查过,原本是有的,但被砍掉,整个山顶光秃秃一片,根本没有能固定绳索的地方。”
“这说明修建这些悬棺的人为了防止,有人从山顶垂吊下去,特意清除了山顶一切有可能被利用的地方。”我若有所思点点头。“不过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这些洞穴的开凿和悬棺并非是从山顶吊下去的。”
叶九卿取回水壶,坐在地上,招呼我们先休息一会,到了这里基本上也算完成一半,这些洞穴的开凿办法,以及悬棺是如何安放进去,足足困惑了叶九卿几十年。
他说也没指望一时半会就能破解出来,他上一次就是在这里碰壁,如今能不能找到灵山,就看我们可不可以破解这千年悬棺的秘密。
第380章 洋耗子
说到探墓,叶九卿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的本事可真不是吹出来,埋在地下的墓,什么走向什么规格,墓道在哪儿,主墓室的具体位置,叶九卿只有走一圈就能了然于心,而且绝无偏差。
可悬棺和崖棺,并不是中原的葬制度,是西南地区古族的葬式之一,属崖葬中的一种。
在悬崖上凿数孔钉以木桩,将棺木置其上,或将棺木一头置于崖穴中,另一头架于绝壁所钉木桩上,人在崖下可见棺木,故名。
悬棺葬工程艰险,耗资大,主要在古族的贵族中盛行,这种葬制和中原看重风水截然不同,这里的古族的文化传承中压根没有风水这个概念,他们只所以选择崖葬,梦寐以求的就是宁静和太平。
这些古族坚信弥高者以为至孝,高葬者必有好报。
因此把祖先安葬于凌空绝壁之上的悬崖上,让祖先在一个青山环抱、碧水环绕、宁静幽美的环境中得到永远安息。
但崖葬这东西非但麻烦,最让人头疼的是,悬棺的墓主生前地位尊崇,尽管随葬品丰富,但几乎都是原始的陶器、骨器、以及竹木等,崖葬中几乎看不见金银,因此谁也不愿意对悬棺打主意,毕竟这么高,稍有不慎指不定命都会搭上,而且即便得手也不会有收获。
所以行当里即便没人会去寻思崖棺,这也是为什么叶九卿如今也只能仰头兴叹,却一筹莫展。
“崖葬的办法已经失传很久,我前前后后询问过很多人,没有一个知道这些棺材是怎么弄上去的。”叶九卿坐在地上,喝了一口水。“为了这事我还专门请教过七叔,他老人家说,无非就两种办法,要么从下面往上弄。”
叶九卿指着对面的神山继续说,因为能安葬在悬棺中的都是古族里面身份和地位极其崇高的人,比如祭司或者首领,还有就是大鬼主。
这些人死后,族人会用竹片或者木材,在山底开始搭建云台,就如同依山建造高楼一样,直到云台达到最理想的高度,就如同我们如今看到的这些洞穴,少说距离地面也有三百多米。
族人爬上云台直接在山体中凿出洞穴,并且把棺椁安放其中,最后把火油浇淋在云台上,点燃后付之一炬,这样悬棺便形成。
不过这种方法耗费的人力和物力难以想象,而且修建一个云台所需的时间漫长,有些鬼主从继承首领后,干的第一件事便是修建云台,这和中原帝王继位后,首先着手修建自己帝陵如出一辙。
“虽然这个办法劳师动众,可仔细想想的确可行啊。”宫爵说。
“办法是可行,但这里的洞穴却并非是用这样的办法开凿。”叶九卿指着神山的下面,那是一条从山涧穿流而过的河水,山高谷深,水流湍急。“这些从大雪山流淌下来的河水终年不歇,最后注入怒江,要用修建云台的方式安置悬棺,山下必须先建造一处平整的地方,作为云台的地基,在如此湍急的河水中,这是不可能完成的。”
“我在一些国外的文献中看到过,还有一种说法,叫楼船安放法,就是在河水,把船只相互连接在一起,并且固定在河水中,这样就形成一个漂浮于河面的平台,在此基础上搭建支架。”薛心柔想了想说。
叶九卿摇摇头说,楼船安放法同样不适用,要采用这样的办法,首先必须选择两山之间的峡谷,首先得在峡谷之中修建水坝,然后让河水上涨到一定高度,再乘船在悬崖上凿洞安放悬棺。
不过这样的办法,可行性微乎其微,而且如今我们看见的神山,根本没有建坝的地方,所以从下往上安放棺椁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至于从山顶上垂吊,叶九卿已经排除了这个可能,他在山顶勘查过,没发现绳索的勒痕以及固定支架的地方。
“还有最后一个可能,七叔说叫后山挖隧法,顾名思义,就是从山体的另一侧挖洞,直接挖通山壁,我思前想后,这是最有可能的办法,可这帮古族的葬制和我熟知的截然不同,根本不清楚他们挖洞的特点和规律还有讲究。”叶九卿挠挠稀疏的头发。“就是明知道这些悬棺是怎么放上去,但这么大一座山,到处都是参天大树,谁知道洞穴的入口在什么地方。”
“也是啊,这些悬棺少说也应该有几百年,当初那些古族挖建洞穴留下的痕迹,早就被树木草丛遮掩,就我们这几个人,估计找一辈子也找不到入口。”田鸡垂头丧气。
“如果这些悬棺是采用后山挖隧法的话,我倒是有办法确定出入口大致的范围。”薛心柔抬头看着神山说。
“你们有办法?”我们不约而同望向她。
薛心柔向叶九卿要来纸笔,一边远眺神山,一边在纸上写画出一些线条和数字,我们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在干什么,薛心柔全神贯注的计算,估计是发现我们疑惑,耐心给我们解释。
若是采用后山挖隧法,隧道的角度不可能低于山体的洞穴,这样不但挖掘难度大,而且即便挖通后抬棺椁进去行走极其困难,同样平行洞穴挖掘也不行,势必会从斜角开始挖掘一条向下倾斜的隧道,当然,这条隧道的斜度不能太大。
因此,只需要简单的观测出神山的仰角,再利用直角三角形的知识,这其中包括三角函数,就可以计算出神山的高度,其误差不会太大。
但是计算山体中那些洞穴的高度,就得考虑斜率,这就需要计算仰角的正切值,那么就要涉及到微积分,以及把神山曲线的方程解析式写出来计算。
……
我们几乎是张着嘴听完薛心柔说的话,但估计其他人和我一样,没有谁明白和懂她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但这并不妨碍薛心柔的认真,半个小时她信心十足告诉我们,入口大致的高度以及在神山的位置,我下意识看向叶九卿,他居然无奈的苦笑。
“管他是洋耗子还是土耗子,能找到入口就是好耗子,咱们就按照心柔说的办法试试。”
薛心柔计算出入口大致的范围,这帮我们节约了太多时间,在密林之中前行很缓慢,深山老林的夜晚最为危险,不敢冒险日夜兼程,等我们到达薛心柔计算的位置,足足用了五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