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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第二幅画里,画着的是一个老者,背部佝偻,满头花白,老者正跪在地上,有两个士兵似乎在对着他宣读什么。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动,凭着对历史的了解,心中已经有了很多猜测,当时耐着性子看了下去,好在这壁画画的层次分明,因此看了以后心中也大致有了一个壁画上说的故事的雏形:
壁画上的老者其实是那个做女红的女子的父亲,他似乎是受到了军队的召唤,让他去从军,然后女子因为担心父亲的身体,所以就干脆偷了父亲的甲胄刀枪,拿了父亲的文书,去买了马,然后替父亲从了军,从一个柔弱女子一下子变成了北魏武士。
接下来的画面基本上都是在讲述女子在军营中的生活,她为了避免暴露,在袍泽都出去洗澡的时候憋着,在睡觉的时候不敢脱衣服,然后因为是女子体型瘦弱,在刚刚进入军营的时候老是被打,不过女子也刚强,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一直都没有放弃,训练的时候非常刻骨,哪怕是深夜依旧在练习射术。
画这壁画的画师画工相当了得,完整的反映出了当时情况,就连我这个看客看完以后也是不禁有些心疼那个女子。
画完这些军营生活后,画面跳转,一下子蹦到了战场上,看壁画上画的敌人的造型,应该讲的是北魏皇帝拓跋焘在位时期,鲜卑拓跋一族和柔然人之间所爆发的那场战争。
战场上,那女子虽然是女儿身,但是作战异常骁勇,尤其是她的箭术,更是奇准,百步穿杨,常常一箭钉死敌方将领,因此她凭着战功一路升迁。
在这些有关于战争的壁画中,我发现画师对两个男人进行了重点刻画。一个是柔然人,画中那柔然人所住的帐篷都是金顶,按照当时柔然人的习俗,非皇族不能用这种大帐,所以我猜测那个柔然人可能是柔然的皇族,甚至是当时的柔然大汗!根据画师的记录,似乎那个柔然人发现了女子是女儿身的秘密,死皮赖脸的在追求那女子,可惜差点被那女子在战场上一箭射死。
另外一个男人,似乎是当时的北魏人,最起码他穿的衣服是北魏的官服,只不过在那个男人的官服上画师没有进行仔细刻画,所以我也无法判断这个人在北魏朝中的官爵如何,不过想来应该是和后勤有关系,因为画中那个男人负责向女子所在的军队运输粮草财物,而那个男人,似乎同样发现了画中女子是女儿身的身份!!!不过这个男人可比那个柔然皇族的运气好很多,画中女子和他最后在一起了,壁画中有很多画面都是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场景,而且那个男人还经常送给女子一些东西,其中有一件就是一把刀——这刀,就是现在我带的百辟刀!
看到这些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酸酸的,对那个男人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敌视!
在壁画的最后面,记录的便是女子的死因了,女子解甲归田后,身份曝光,被当时的皇帝拓跋焘召见,似乎是拓跋焘也看上了这个女子,于是上演了一出横刀夺爱的戏码,下令让女子所爱的那个男人去做一件事情,然后画面便跳转到了古墓里面,那个男人死在了一座古墓中,最后那女子也为那个男人殉情自杀,拓跋焘悔不当初,最后给女子修建了一座巨大的陵墓。
这大概就是壁画中记载的所有内容了,看完以后我沉默了很久,对于画中女子的身份已经完全肯定了!
她,就是历史上那个花木兰!!
时间,事迹……
等等一切完全吻合!
也就是给我下婚书的人确实是历史上的花木兰,绝非同名同姓!!!
至于那个男人,我也有猜测,从皇帝下令让他去挖掘古墓的那一段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个盗墓的,只不过是官盗,类似于曹操所设的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通过盗墓来为皇家敛财,供养战时所需,所以才有了他为军队运输物资的那一段,因为他运输的物资很有可能就是他盗墓得来的钱财所购买的!
只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从画上来看,花木兰似乎生前对那个盗墓贼的感情至死不渝,要不然不可能在拓跋焘计杀那男子后,为那男子殉情,那么……她现在给我递了婚书又是怎么个意思?
我思维混乱,站在最后一幅花木兰服毒自杀的壁画前久久不语。
“好了,你看完了就跟我走吧。”
血如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了我面前:“跟我去见主人!”
……
第0062章 原来是她
这个时候我仍旧没有从看完壁画后的震惊和种种莫名酸楚中挣脱出来,就像是一具木偶一样跟在血如的后面钻进了甬道里,因为血如的主人要见的人是我,所以张金牙和吴胖子他们只能继续留在前室里了,虽然他们看上去不太愿意,不过面对着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喜鬼血如,他们纵然是有千般万般的不愿意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这回血如带着我直奔主墓室去了,等到了的时候我才发现的主墓室门口正伫立着一个穿着甲胄的汉子在守候着,那汉子面色苍白,浑身阴气森森的,我刚一靠近就被他身上的气息刺激的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显然这汉子根本不是个人。他一身甲胄很有特点,肩膀、胸口的部位甲叶是用兽皮包边的,这样的铠甲上面游牧民族色彩太重了,在整个中国历史上除了少数民族入关后建立的王朝以外,再没有任何朝代是用这样的制式铠甲,而满清、蒙元帝国时期士兵的甲胄几乎是不披金属的,和他的也不同,倒是让我不禁感兴趣,想来这汉子身上的甲胄应该是拓跋焘年间的制式铠甲了,我默默将这一切记在了心里。
对这汉子的身份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当初给花木兰殉葬的士兵,花木兰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从前室的壁画上看得出,她因为作战异常凶猛,每战必冲锋在前,所以是深得士兵的爱戴,殉情服毒自杀以后肯定有几个死忠愿意为她殉葬的,这几乎是古代军中的惯例了,当初李世民死的时候,史载有数十万少数民族士兵要为其自杀殉葬,不过因为李世民仁爱,在弥留之际时就颁诏,禁止一切人殉,所以那些少数民族的士兵最终还是没能自杀为其殉葬,最后用刀子刮破脸颊,以此来为他悼念。在古代,古人对于容貌可是非常在意的,命可以拿走,但是发肤来于父母,不敢毁伤,可以说刮破脸颊悼念的方式比殉葬对于那些士兵来说都难受,但他们仍旧做了,由此可见在古代将领对士兵的影响究竟有多大。花木兰作为在北魏拓跋焘年间一个非常杰出的将领,虽然因为她是女性的原因所以并没有被载入正史,但当时她对军队的影响力绝对很大,要是没人殉葬的话才真的是奇了怪了。
“小子,你终于来了。”
那汉子抬头看了我一眼,苍白木讷的脸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然后阴森森地说道:“将军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这声音……好熟悉!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汉子,终于想起在哪里听到过他的声音了,在我收了百辟刀的那天晚上,夜半遭遇鬼压床,当时在眼睛无法睁开的情况下曾经听到了三道声音。
一道,是血如的,我已经确定了。
还有一道声音是男人的声音,可不就是眼前这个汉子的么?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非常清冷的女音,现在恍然大悟的时候才终于渐渐回忆了起来,那道清冷的女音就是花木兰的,难怪她每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我都觉得她的声音特别的熟悉。
“怎么?想起来了?”
那汉子脸上的笑容又浓郁了几分,看的我头皮有些发麻,人都说鬼笑莫如听鬼哭,虽然我也知道眼前这汉子的笑和那些要我命的鬼的笑意思不一样,他应该是在表达善意,但我仍旧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汉子拍了拍的肩膀,让我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他,他的手就跟个大冰块似得,仅仅是拍了我一下就整的我浑身别扭,身上的鸡皮疙瘩蹿的满身都是,甚至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汉子这才注意到了我和他之间的差别,有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把就推开了沉重的主墓室石门让我进去,那力量看的我都有些心惊,这要是往人身上打上一下子的话,那人还不得当场暴毙啊!?
轰隆!
不管怎样,那主墓室的石门总算是打开了,我也不再和那守门的鬼汉聊天了,抱着一份满是忐忑的心走进了墓室,我刚进去墓门就轰的一声关上了。
我这才注意到这间主墓室里四周其实点着火把,虽然不如现代的白炽灯什么的照明效果好,但我倒是勉强能看清里面的陈设,虽然有些朦胧,不过倒是不至于两眼抓瞎。
这间主墓室其实和一般的主墓室也都差不多,四四方方,约莫在二百平方米左右,最中间放着一具巨大的棺椁,是石皮椁,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
我进来以后仅仅是环视了四周一圈,然后目光就直接定格在了石皮椁旁边的一个女子身上,女子背对着我,身上披着完整的甲胄,若不是她背部线条窈窕的话,我都看不出这是个女人,她抱刀而坐,身上没有丝毫的阴气森森的感觉,简直就跟个人没什么区别,我知道这其实是她道行高的原因,就像白无常白二爷一样,在那位的身上就没有鬼气森森的感觉,只不过白二爷死相难看,舌头都耷拉在了胸口,而且穿的也奇怪,脑袋上还顶着个写着“你也来了”四个字的高帽子,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个人。
毫无疑问,这个背对我而坐的女子就是花木兰了,亲眼见到她的时候我仍旧感觉有些像是在梦里一样,没想到这位在民间流传甚广的巾帼女英雄死后竟然没有进入轮回,跨过漫长的光阴最后出现在了我面前。
“你来了。”
从始至终,花木兰都没有转过身,一直都是背对我而坐,缓缓道:“前室的壁画……你看了吗?”
让我痴迷让我疯狂的清冷声音就在耳畔,我足足愣了将近十多分钟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这才说道:“我已经看了,也了解了你的一生,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吗?”
“因为……有个东西要要你的命!”
花木兰轻声叹了口气:“就在你进入我这里前不久,它已经从主坟里出去了,为了不让你被它害了,我只能让你躲进这里了。”
主坟?
我心中一动,难不成是十绝凶坟的主坟里的那东西?在进入秦岭大山时我们路上遇到了墓虎,也就是活死人,那个时候青衣就推断主坟里的东西可能已经出来了,没想到竟然是出去要我的命的!!!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我对我自己身上的事情反而不那么关心了,最让我好奇的反而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于是我有些希冀的看着对方窈窕的背影,问了一句特别屌丝、就算是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脸红的话:“你能转过身来吗?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花木兰的身子狠狠抽搐了一下,显然她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事实上别说是她,我都没想到我这破嘴上没有个把门的,竟然鬼使神差的问出了那么一个屌丝到极点的问题,当时也有点脸红,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花木兰竟然还真的缓缓站起来转过了身,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纱,我只能看见她那一双犹如寒星一样的眸子,那是我见过最动人、最深邃的一双眼睛,就算是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她那双眸子第一次和我对视时候带给我的那种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