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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因为我是个男人。
因为刘庆泰这孙子,太他妈不是人了。
那天我陪着老金喝了很多,我知道那天的事情过后,马丽就从老金的住处搬了出去,两人算是彻底分个手,我还听小刘说看见马丽在医院的病房照顾泰哥,一对狗男女似乎已经完全看开了,完全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要知道,泰哥在台湾可是有家有室,有儿有女的,他大儿子都十八岁上大学了,上次考上了台湾交大,还请全部门的同事去吃过饭,我们都还随了份子钱呢。
而且我还知道,老金和马丽在一起的这些时间,给那女人花了不少钱,估计现在手头上都在捉襟见肘,所以才硬着头皮,还在泰哥手下干着活。
人世间的不如意便是如此,虽然不甘,但终究没办法反抗。
喝过了践行酒,我离开了公司,开始奔波于鹏城的几个人才市场,想要赶紧找到新的工作,养活自己,只可惜想要再找到像祥辉那样的工作很难——要知道98年的时候,当地普遍的工资水平只有四五百,而我在祥辉的基本工资都在一千五以上,再加上不菲的销售提成,在当时已经算是非常高薪的工作了。
以我的条件,想要再遇到差不多的,真的很难。
习惯了高薪工作,我很难再去找寻薪酬太低的活计,心态失衡,如此奔波于鹏城几个特别大的人才市场,高不成低不就,让我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类似的工作,面试的时候感觉都挺好的,结果没过一会儿,人家突然问我,说我以前是不是在祥辉干过?而且还打过领导?
一句话,让我心中生出的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祥辉在行内虽然并不算是龙头,但至少也能够排进前五,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几家公司既是竞争对手,又都有些联系,我不知道泰哥是怎么跟人说的,但我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去揭老金的疮疤,毕竟老金在行内,也是有面儿的。
如此蹉跎一个月,我发现自己的财务有些紧张了。
虽然我之前靠着高业绩,的确是赚了一些钱,但因为日常开销和往家里寄钱之类的开支,再加上搬家时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我手上的钱本来就不太多了,结果上次在梅州的时候,手机丢了,那可是公司配备的,98年时候的手机跟后来可不一样,贵得让人吐血,这个又赔了一笔,导致我手头越发拮据。
除了经济紧张,我还有另外一个烦恼,就是自己的身体。
自从那天将泰哥打伤之后,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每当自己的情绪激烈的时候,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有的时候力量会突然增长,手上的力量十分强,我甚至试着直接将那不锈钢的勺子给毫不费力地弄弯去,然而平日里的时候,我想要拥有这样的力量,却发现完全不行。
它就像《天龙八部》里面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一点儿都不可控。
除此之外,屁股上面那一小截尾巴也让我十分郁闷,尽管我可以穿了比较宽松的裤子,在镜子里也看不出来,但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总感觉别人在用诡异的目光盯着我,仿佛能够透过裤子,看见那玩意儿一样。
这事儿我备受煎熬,甚至冲动到想要去医院动手术,将它给割了。
然而说到动手术,又回到了先前那个问题。
没钱!
如此心烦意乱了一个多月,一天老金找到了我,说他认识香山一家电子厂的老板,他们那儿需要招药水车间的工程师,问我要不要去试一下——虽然没有提成,但工资一千六,还算是不错了。
我在鹏城待得烦躁无比,现在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机会,自然没有拒绝,当下拿了老金给的名片,就准备回家收拾东西。
房子租约三个月,退不了的,而我也不确定面试能否通过,所以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如果能够进那家厂子的话,到时候我再回来搬家也不迟。
花不了多少时间,我收拾妥当了,一个双肩包装满,然后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听到了一声尖锐的猫叫。
喵……
大中午的时候,许多人都已经去上班了,楼层寂静,突然间传出这么一声猫叫来,让人倏然间就觉得毛骨悚然,我总感觉这声音十分熟悉,下意识地朝着猫叫的阳台走去,打量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现。
然而当我回过头来的时候,瞧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
这是个长着娃娃脸的少年,黝黑的头发,发亮的眼睛,比我矮一个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黑色的眼眸之中,荡漾着一抹绿光,就像是富营养化的河水一样,有一股让人恶心的感觉。
喵!
他又叫了一声,我脑子里轰然一下,终于想起了这叫声为什么那么熟悉。
这声音我听过,上次是在先前我在旧出租屋洗澡出事时出现的,我因为当时发病,所以脑子有些迷糊,但是这会儿,我却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这家伙,是猫,还是人?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地往厨房瞄了过去,想要拿一把菜刀防身,多少有点儿安慰。
因为我知道这样一个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面的家伙,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夜行者。
实实在在。
我盯着那个少年,他也眯眼看着我,两人对峙了几秒钟之后,我身子动了,朝着厨房冲了过去,然而他却比我更快,身子一闪,人就堵在了厨房门口,然后对我说道:“你想干嘛?”
我瞧见他堵在门口,身如鬼影,不敢轻举妄动,而是问道:“你是谁?”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我们见过面,不久之前,你难道这么健忘么?
我眯着眼睛,说那天晚上,你在?
少年说不光那天晚上,其实这些天,你一直都在我的眼中,只不过你并不知道罢了。
我心情紧张,说你想要干嘛?
少年说我看你这意思,是准备出远门了,对吧?
我说需要你管么?
少年嘻嘻笑,说当然了,你身上,可是种了我们的启明蛊,那东西这么金贵,十分罕见,我们可是下了本钱的,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跑了。
一听这话儿,我顿时就一股怒火直冲额头,怒气冲冲地吼道:“你跟那帮人是一伙的?你们想干嘛?”
少年说你别着急,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我只想问你一下,你是准备离开这里,对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