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太子的眼睛说道:“不好意思,我是参与破案人员,此案是警察局的内部机密,不方便透露!我只能透露一句,令尊的死并非帮派矛盾。”
太子走过来,朝我伸出手,我以为他要打我,没想到只是替我整理了一下衣领。电影里的反派也经常用这一招吓唬对手,太子一看就是个九零后,多半也是从电影里学的。
他轻声道:“你就告诉我一个人,等我当上帮主,送你一套别墅如何?”
我退后一步道:“无可奉告!”
太子只好转头看向光头强:“那么你来说。”
光头强吓得一哆嗦:“太子,我脑袋笨,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
“那我就替你开开窍!”
太子说完作了一个手势,手下立即对光头强拳打脚踢,光头强蜷缩在地上默默忍受,一声不吭。几个刚打篮球回来的男生看见这一幕,吓得扭头就跑。
我看得实在于心不忍,但又无可奈何,光头强确实是条汉子,只要他说出‘楚嫣’这两个字就能免受折磨,但是他拼死也不说。
这个五大三粗的黑道汉子,是真的对天使般的楚嫣动了情,后来楚嫣去世的时候,他每年情人节都会去楚嫣墓前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这些都是后话。
我对太子这番杀鸡儆猴忍无可忍,大喊道:“够了!”
太子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阴笑着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是警界中人,我不为难你,但我教训自己小弟总没事吧?”
随即将一张名片塞到我的口袋里:“这是我的电话,明天之前打给我,不然我就把光头强削成人棍,你俩之间总会有一个开口的。”
我回敬道:“如果你敢对他怎么样,我一定会逮捕你!”
太子哈哈大笑,弯下腰拍拍光头强的脸,明知故问道:“光头强,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光头强畏惧地答道:“没……没人,我自己摔的。”
太子挑衅的看了我一眼:“听见没有?你不了解我们黑社会,我想弄死一个小弟,他就算变成鬼也不敢说实话,我们走!”
众人架起光头强走了,光头强回头看我一眼,眼神复杂,既悲壮又无奈,同时又好像在对我说,千万别说出楚嫣的名字。
他们离开之后,躲在门后面的王大力等人跑出来,问道:“宋阳,吓死我了,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摇了摇头,心情无比低落,想了很久才给黄小桃打电话,她听我说明事情原委后道:“这事不好办啊!黑社会等级森严,经常有小弟离奇失踪,我们警方也没办法。”
这一晚上我辗转难眠,一想到光头强正在遭受酷刑,心里就像刀绞一样。虽然我俩不算朋友,但我们是在共同坚守一个秘密,他是太子用来要挟我的人质。
想来想去,我给孙老虎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把光头强解救出来,孙老虎为难道:“大侄子,这事恐怕不行,他们虽然是黑社会,但是没犯法的时候我们不能动他们,警察也不是万能的。”
我说道:“可是他们现在正在折磨光头强!”
孙老虎叹了口气:“假如真有此事,事后可以大力侦破,还他清白,但是我们不能凭一句口头威胁就出警。你想开点,光头强选择了当黑社会,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再说了,他自己也是一个犯罪分子,违法乱纪的事情没少干,你用不着同情这样一个人……”
我心灰意冷地挂断电话,突然意识到现实是被条条框框限制住的,无论你认识局长,厅长哪怕是部长也好,也突破不了这些条条框框。
就像萧岚岚的死一样,没人能够替她声冤,只有楚嫣这样的女孩会奋不顾身的手刃黑社会老大替她报仇!
一夜无眠,隔日早晨起来,王大力刷牙的时候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冲寝室里嚷嚷:“宋阳,有你的包裹,你是不是订了海鲜?”
我从床上下来,那是一个塑料保箱盒,外面有些水滴,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里面全是冰块。
我一阵狐疑,我最近没网购东西啊?王大力一个劲催促打开看看,说不定是大闸蟹,九雌十雄,这个季节大闸蟹正肥美。
然而当我打开的瞬间,王大力惊叫一声差点没坐倒在地上,冰盒里面只有一个血淋淋的耳朵。
我盯着这只耳朵看,发现上面有个钻石耳钉,好像在哪见过似的,突然间我明白了过来……
第一百六三章 风衣刀客
这耳朵正是太子的耳朵,从切口判断此人下手极快,截面的纹理都清清楚楚,从血迹凝固程度看,大概被切掉了有五六个小时。
我不知道是谁这么神通广大,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关键是他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又是怎么找到太子的,知道这事的也就黄小桃和孙老虎,难道他俩嘴上说不行,却悄悄扮了一回伸张正义的蒙面大侠?
可是黄小桃练的是武警的散打和擒拿功夫,完全不会使刀,而孙老虎我从没见他露过身手,况且他有这么细心,知道把刚割下来的耳朵放在冰盒里?
我把冰盒重新封好,刚切下来的身体器官在冷藏条件下可以存放很久,十个小时内仍然可以接回去,切耳朵的人既然用冰盒保存,那么我估计待会太子会来取。
果不其然,七点多的时候,太子带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他的右耳用绷带包着,上面都是血。太子一看见我就要发作,瞪了几下眼睛,但最终还是忍气吞声地弯下腰,身后的小弟齐唰唰地跟着弯腰。
这一幕把室友们吓呆了,太子说道:“昨天是我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请把那东西还给我吧!”
我问道:“光头强呢?”
“我没动他一根手指头。”太子答道。
“不行,我要见到他才还给你!”我说道。
太子举起一只手赌咒道:“我曹某对天发誓,如果我欺骗您,出门被乱刀捅死!”
黑社会说“出门被捅死”就相当于最毒的毒誓了,我相信他没骗我,便把盒子交给了他。
一帮人走后,寝室里顿时炸开了锅,王大力膛目结舌的道:“阳子,你咋做到的,太牛叉了!昨天那人还跟你拽拽的,今天就跟孙子一样,就差下跪了,给我透露一下嘛。”
我笑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总不能问太子是谁把你的耳朵剁下来的吧!
七点半,光头强来了,他大着嗓门喊道:“宋哥,宋哥!”那动静一条走廊都能听见。
光头强确实没受伤,脸上涂了些碘酒,是昨天被打的旧伤,他一看见我立马要跪下,我连忙道:“哎哎,你干嘛,折我寿吗?”
光头强激动地双手抱拳:“宋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走走,兄弟请你吃饭去。”
他把我拉到学校外面,问我最贵的早点是哪一家,我指给他一家包子铺,两碗鸡蛋汤六个肉包子才五块钱,光头强叫道:“宋哥你骂我了是不?这算啥,不请你吃顿上千块的早餐怎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