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笑道:“是啊,这家店能开起来多亏他帮忙,我们出去吃顿饭,一边走一边说!”
王大力对我说起他开店的过程,叶诗文去年退学之后去他父亲的公司干活,他很务实地从基层干起,东奔西跑去拉订单,过年期间他跟王大力在网上闲聊,说想在南江市搞一个分销点,正好王大力也有创业的打算,两人当下一拍即合。
王大力利用我给的那笔钱把店铺租下来,又装潢又招员工,颇费了一番心血,到昨天才正式开张营业。店里所有的商品都是从叶诗文那里拿货,是出厂价,营利所得叶诗文抽百分之十,百分之四十归我,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用于运营这家店,卖不掉也不怕赔本,有叶诗文这富二代兜着底,旱涝保收。
别看卫生巾是个不起眼的玩意,哪个女孩子不用?可以说是刚需产品。
而且这玩艺生产成本很低,只要包装精美一点,价格就能翻番,用王大力的话说,简直就是软黄金。
听他口若悬河地说完这一段,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可以啊你小子,不动声色的就搞起来了,真让我刮目相看。”
王大力笑道:“全靠你那笔启动资金,对了,咱俩要不要签个股权合同?”
我连连摆手:“签个毛合同,开张亏三月的道理我是懂的,创业初期也不容易,不用管我的分成,先把店铺弄起来吧。”
王大力指着一个饭店道:“我们到了!”
我说道:“随便找个麦当劳不行吗?用得着这么铺张浪费?”
王大力哈哈大笑:“这顿饭不用我掏钱的,走走走。”
等我们来到包间,叶诗文从里面迎出来,他穿着一件休闲西装,在外面磨炼这半年,少了几分桀骜不驯的锐气,多了些成熟沉重,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顺眼多了。
久别重逢,少不得一番寒暄,叶诗文叫服务生把菜送上来,一杯白酒下肚之后,眼眶有些湿润:“宋哥,听大力说你这半年又破了不少案子,跟你比起来我这半年的经历实在乏善可诚,听说你们马上要毕业了,唉,好希望能和你们站在一起拍毕业照啊!”
我说道:“既然都走了这条路,就不必后悔,你羡慕别人的同时,不少人还羡慕你呢!”
叶诗文叹息道:“可惜遗憾终究是遗憾,昨天回南江市的时候我去阿娟的墓前站了很久,往事历历在目,我对着她的遗像哭了很久。”说着,他眼圈一阵发红。
王大力打圆场道:“叶哥,开张大吉的日子,不说这些伤感的话题,咱哥仨干一杯。”
叶诗文揉了下眼窝,端起酒杯:“好,不提这些了,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接着,我们正儿八经地谈了点生意上的事情,我对此没有任何经验,主要是他俩在讨论。
王大力这家店不光是实体店,同时是一个覆盖南江市的供销点,但目前供销渠道还没有打开,也就是说,我和王大力得去各大超市、商场跑动,推销这款卫生巾,建立良好的供销渠道,我们才有钱挣,仅靠店面平时售出的一点是无法维持运营的。
王大力说道:“阳子,毕业以后不能再呆学校了,我在外面租个房子,咱俩还住一起,有空就出去推销卫生巾!反正我们自己是老板嘛,也用不着打卡,时间很自由的,小桃姐姐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过去。”
一想到未来的生活,我就有点犯愁:“这玩意真的好推销吗?叫我干销售可没那么拿手。”
叶诗文说道:“我相信以宋哥的智商做什么都没问题的!”
我惭愧地低下头:“我这辈子从来没打过工,不要说什么推销了,发传单的工作经验都没有。”
王大力说道:“你是没打过工,可你拿的破案奖金比同学里面谁打工挣的钱都多,而且黑白两道通吃,简直是老母牛不下崽——牛币坏了!”
叶诗文解释道:“推销很容易的,吃完饭我带你们实践一下。”
吃完饭,我们找了一家超市,叶诗文拿着一包卫生巾找到超市主管,滔滔不绝地一通推荐,主管表示可以试着零售一段时间,销量可观的话就考虑合作。
叶诗文拍着胸脯叫道:“没问题,我先给你送一百箱过来。”
出了超市,王大力跃跃欲试,准备再去其它几家超市推销,这时我接到黄小桃的电话,简单交谈几句之后,我说道:“抱歉,我得去趟局里。”
王大力点点头:“你去吧,我把业务摸熟了再教你。”
临走的时候我要了一包卫生巾,打算送黄小桃,我心里对自己说,没什么丢人的,以后哥就吃这碗饭了。
来到局里,黄小桃见我拎着一个纸包,好奇的问道:“你小子还给姐带了礼物啊?”
我掏出卫生巾递过去:“一点小心意!”
黄小桃看见这份‘别致’的礼物愣了半天,听我说明原委之后,她乐得捧腹大笑:“你们年轻人真是敢想敢干,这种生意都能想出来,姐笑纳了,试用一下再告诉你感想。”
我问案子是什么,黄小桃的笑容突然收敛住了,带我去勘骨寮,也就是那间专门给我用的仓库。
自从上个案件之后,我把常用的工具都放在这里,钥匙只有我和黄小桃有,省得每次拎一大包过来。
只见停尸床上躺着一具男性尸体,喉部被切开了一道口子,死者嘴唇中间非常醒目地叼着一根香烟,我戴上橡胶手套,取下来一看,竟然是一根红塔山。
这个特殊的标记立即让我想到了一个人——邓超!
第三百三零章 一刀割喉
我沉着脸对黄小桃说道:“还记得邓超越狱那天,我俩去监狱时,我给他塞了一包红塔山吗?”
黄小桃点头道:“看见尸体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他了,这个标志简直就像亲笔签名一样,不会错的!”
邓超消失几个月后,又卷土重来了,而且偏偏是在我们即将毕业的时候,我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挥去这些念头开始验尸,死者是一名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蓄着脏兮兮的络腮胡子,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邋遢感觉,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酒味,感觉是个收入不高的单身汉。
死者的衣服上沾满灰尘和杂草,裤子有拖拽痕迹,似乎是死后被人移动过。他的领口、袖口和口腔里都残留着一股浓重的酒味,脸色也有点发红,死前大概处在醉酒状态。
死者的右手食指和拇指里有泥土,我用洞幽之瞳仔细看了下,里面没有血迹和皮屑,应该是死前留下的。
然后我把死者口袋里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一部用旧的智能手机、一串钥匙、半包七匹狼香烟、一块脏兮兮的手帕,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打开一看竟然是法庭的传票。
我递给黄小桃看,她说道:“我去给法庭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黄小桃走后,我将死者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脱下来,用手活动了一下死者的关节,摸一摸肌肉的僵硬程度,掰开瞳孔看了一下,推测出死亡时间为十小时左右。
当我把衣服放在一旁时,发现背后有斑斑点点的水渍,非常浅淡,我一时间想不出它是怎么留下的,暂时不去考虑它。
我用听骨木听了一下死者的躯干部位,死者内脏完好,只有支气管里堵塞了大量凝固的淤血。
喉部的切割伤非常干净利落,几乎一刀毙命!绝大部分血都逆流进了气管,伤口周围湮了一大块凝固的血迹,微微呈现出手掌的纹路,死者的手掌上也沾了一些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