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警官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懒得详细解释,直接丢出一句:“你俩眉毛很像!”
侯警官大笑:“所长其实是我爸,不过你可千万别把我当成一无是处的官二代,我可从来没靠过他。”
一会功夫,我们一行人来到殡仪馆。在一间单独辟出来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三具遗体,身上覆盖着白裤单,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屋里冷气开得很低,以致于尸体露在外面的脚都结了一层霜。
我告诉侯警官:“保存尸体,室温5到10度就差不多了,温度太低反而会损伤尸体。”
这是基本常识,侯警官露出一副尴尬的神情,嘴上却逞强道:“这我当然知道喽,肯定是殡仪馆工作人员干的好事,回头我好好数落一下他们!”
我把温度调高了些,尸体被冻得跟石头一样,硬绑绑的,如果拉开窗帘受到紫外线照射,反而会加速腐烂,因此验尸伞是用不了了。
死者为两男一女,侯警官在旁边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死者是南边回龙岗的村民,两个男的是一对兄弟,徐开福和徐开义,年龄相差有十四岁。 兄弟俩父母去世的早,是哥哥在外面干工程把弟弟拉扯大,后来弟弟高中毕业了,也和哥哥一起干工程,后来嫌给别人打工不挣钱,回来用自家的自耕地种蘑菇,在村里算混得不错,盖起了二层小洋
楼。 女的是徐开福的妻子,夫妻俩今年都有四十多岁,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在外地念书,还不知道家里出了这事。这女人性格泼辣,在村里头是出了名的,以前徐开福跟村里的王寡妇私通,徐开福老婆上
门去闹,闹得不可开交。
我问道:“弟弟结婚了吗?”
侯警官道:“村干部提供的档案上面说没有,可是据我暗中调查,徐开义两年前娶过一个媳妇,可能没有到民政局正式登记过,这种情况在农村很常见。”
“那他媳妇呢?”我问道。
“没瞧见……我说你到底是验尸还是查案,打听这么多干嘛,案子是我查又不是你查!”侯警官不耐烦的道。
我笑道:“行行,我先验尸!”
我掀开尸体身上的布,从怀里取出一副橡胶手套带上,侯警官问道:“小同志,你不需要什么工具吗?”
我指指自己的脸:“眼睛、鼻子、耳朵、手……还有这个!”我掏出听骨木。
侯警官诧异地瞪大眼睛,旁边的两名警员也颇觉不可思议,侯警官叫道:“你是来搞笑的吗?那要怎么验。”
“我一直都这么验!”我淡淡的回答。
“所以你才破不了案!”侯警官讽刺我道。
“其实,我还真破过一些案子。”我微微翘起嘴角。
“你的破案率是多少,说来听听……”
我知道他不会相信,但还是实话实说:“百分之百。”
三人一起笑了,侯警官更是乐得不可开交,拍着大腿:“百分之百?小同志,吹牛不打草稿的吗?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干嘛的了。”
“我是干嘛的?”我反问了一句。
“你那张证件上写着什么刑事顾问,你肯定是靠关系进来体验生活的。”侯警官无比肯定的道。
“体验生活?”我一阵哭笑不得。
“对啊,瞧你这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你大概是一个到公安队伍里体验生活的作者或者记者,我实话告诉你,百分之百的破案率是不可能的,公安队伍里没人敢夸下这种海口。”
我懒得再争辩下去,道:“侯警官,我先验尸了。”
“行,你验吧,就当是参考意见好了。你这回可别再乱吹牛了,免得回头被市里的法医笑话,人家才是真正的专家!”侯警官叮嘱道。 我苦笑一声:“行行,这回我一定实事求是。”
第五百七八章 高速验尸法
我大致检查了一下三名死者,并用听骨木听了听他们的腹腔,尸体被冻得硬,没想到听音辨骨的效果意外的好。我听了一遍,拿手活动了一下他们的关节,又检查了一下眼睛和口腔,对死因已经了然于胸
。
我让宋星辰去帮我买点东西来,他点点头离开了。在旁边等候多时的侯警官显得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问道:“小同志,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直说,怎么又突然搬起救兵来了?”
我解释道:“我没搬救兵啊,让我朋友去买些材料而已。”
“是吗?”侯警官将信将疑:“那你倒是说说,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侯警官这随口一问的问题,还真是一个难点,这三具尸体因为被冷冻过,尸僵程度和瞳孔情况是矛盾的,尸僵大概停留在一天半的状态,瞳孔却早已散掉了,是死亡两天以上的特征。
不过内脏的腐坏程度是骗不人的,我回答道:“五十四个小时以上!”
侯警官想了想,惊讶道:“卧槽,还挺准!你蒙的?”
我笑笑:“是啊!我再蒙点别的给你听听。”
“行,我倒要听听。”
我来到死者徐开福旁边,一边查验一边飞快的解释。徐开福的死因是喉咙上的一刀,这一刀砍得很深,砍断了气管和食管,从伤口走向判断是从右往左挥的,凶手是一个右撇子。
这一刀是从正面划的,这相当罕见,而且死者在挨这一刀的时候,处于一种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因为我通过听音辨骨发现,死者当时双手是分开的,好像是要作出一个拥抱的动作。 不过挨了这一刀之后,死者并没有立即咽气,他似乎相当惊恐,向后退了一步,并拿左手来抵挡。这时候凶手又砍了一刀,在他的左手大臂和小臂上各划出一道伤口,但其实是一道伤口,把死者的胳
膊屈起来就会发现,这条深及骨骼的伤其实是连成一条线的。 死者的后脑勺上有一道凹痕,是猛力向后倾倒时,在某物上撞击出来的,这个凹痕是弧面的,感觉像是栏杆之类的东西。为什么我不认为这是被棍棒击打出来的?因为这条凹痕的受力面很均匀,处在
一条水平线上,除非凶手双手平握棍棒向前推,左右手毫不偏颇才能打出这样的伤口。
从这条凹痕的血小板凝结程度看,是在死之前撞击出来的。
我用听骨木听死者的四肢关节发现,死者在死前,双腿呈跪姿,身体像向仰,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动作。
中国人日常生活可没有跪坐的习惯,除非是在床上,所以我猜,死者死的地方是一张铁架床,他跪在床上,身体后仰,脑袋担在床边上。
说完之后,回头一看三人,他们个个摆出震惊的表情,侯警官结结巴巴的道:“宋……宋顾问,你没有在哪里看到现场照片吧?”
我说道:“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