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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村里的乞丐婆。
“跟我回去吧。”我轻轻地说。
丑丑看着我,嗓音沙哑:“王强,镜子里的我好丑。”
我想说你不丑,可这是明显的假话,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道:“我们回中国。我送你到武当镇找高人,他们一定有办法让你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丑丑抱着膝盖,“嘤嘤”的哭了起来,特别伤心。我蹲在旁边,轻轻安慰她,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忽然抬起头:“王强,我们之间还会有感情吗?”
“当然了。”我点点头。
丑丑久久凝视着我:“我信你。咱们回去吧。”
我带着她回到旅店,我把房间里的镜子都收拾了,跟她说:“以后不要这么任性,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
她大口大口吃着饭菜,我却没什么胃口,坐在那里看着她。
晚上我们还是在一张床睡的,和衣而卧。丑丑在睡梦中惊醒好几次,我问她梦到了什么,她不说,脸上是说不尽的哀愁。
接近黎明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朦胧中就听到丑丑的自言自语,她似乎在说,我恐怕坚持不到中国了,对不起,王强。
我在睡梦中没怎么当回事,翻过身继续睡。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我坐起来,看到丑丑已经醒了,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看到我甜甜一笑。我心里感慨,这要是个小姑娘,如此一笑绝对多情,眼前却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我们退了房间,我驾车从镇上出发,根据地图的标示,一路开出去。如果真的能让我一路开到勐拉,我这个车技绝对是突破性的提高。
走一走就要停下来,察看地图校对方向。在方向感上,丑丑比我厉害多了。按照她的指路,我一路开过去。
丑丑特别容易疲劳,没两个小时就开始打盹,蜷缩在座位上。
我不忍叫她,让她休息吧。车子行驶了一天,晚上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当地人打听,才知道离着勐拉已经不远了,估计明天上午就能赶到。
第九十二章 吉米
晚上在车里睡的,温差很大,夜里起了风,吹得窗户嘎吱嘎吱响。我躺在后排座上,非常不踏实,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后半夜勉强睡过去,朦胧中就听到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那是个老人的声音,似乎在沙哑着召唤丑丑的名字。
我想努力坐起来,可全身乏力,身上像是盖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起不来。
后来我听到了丑丑的啜泣声,很真实,也很缥缈。
这一夜终于熬过去,我翻身起来,全身僵硬,腿麻了半天才能活动。丑丑醒了,笑着看我,我心中却是寒意,看着老妪一般的脸,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我说道:“昨晚我做了一些很真实的梦,梦见你在哭……”
“哪有。”丑丑马上否定了我的说法:“赶紧开车吧,争取早点到中国去。”
我开着车,顺着土路奔走,下午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勐拉。勐拉是个不小的市镇,看上去有点像咱们国家的城乡结合部,带有很明显的杀马特风和城市才有的灯红酒绿。
现在有两个线索找到接头人,一个是解南华说的吉米。还有一个是司机临死前曾经给过我们一张纸条。我把车停在路边,这条街巷有很多的汉语招牌,我心中大安。
我带着丑丑在一家中国人开的旅店住下,拿着纸条给老板看。
老板给我们指点道路,说过了几条街,能看到大金塔,在背面就能找到吉米洗头房了。
我愣了,反复问他是那个吉米吗?老板慢慢悠悠点着烟说:“整个勐拉有无数个吉米,但是你要找最有名的那个,就是在我说的地方。你自己去碰吧。”
天色还早,我安排丑丑住下,然后一个人拿着地址找过去。过了街面,果然看到大金塔的尖顶,我到了背面的一条街,这里堪称烟花柳巷,目所能及的全是类似国内洗头房那样的地方。大白天没开张,大部分门都锁着,里面看不到人。
我顺着街口一家家找过去,终于看到有一块红底白字的大号招牌,上面写着“吉米正归按摩中心”。下面还有缅甸语和英语。估计是想写“正规”,可写了白字,成了“正归”。
两道玻璃门关得紧紧的,想必就是这里,我趴在窗户上往里看,里面一横一竖放着两个长条沙发,还有一台老式的彩色电视,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我犹豫了片刻,敲敲门。敲了半天,里面没人回应,正在踟蹰之时,后面传来蹩脚的汉语问话:“喂,干什么的?”
回头去看,有个年轻人骑着破烂的摩托,一只脚撑着地问我。
这小伙子长得过于清秀,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个女孩。
我赶忙说:“我来找吉米。”
“你是干什么的?”他问。
我说,我是吉米的客户,有很重要的事要来找他。
他上上下下打量我,告诉我,从这条街口拐进去,走到头儿有一家赌场,吉米正在赌钱。
告诉我之后,他一脚油门,摩托轰隆隆开走了。
我满头冷汗,怕什么来什么,这吉米看来真不是好饼,还在赌场,我活这么大就没进过这样的地方。
可没有办法,还是要硬着头皮去。
按照这个小伙子告诉我的路线,从街口拐进去,这里是一条幽深的黑巷,能看到墙上开着侧门,写着按摩院什么的。终于来到巷尾,门开着,还没到就听见里面乌烟瘴气,喊叫不断。
我撩着帘子进去,差点又被里面的烟雾顶出来。很多人在赌钱,面积相当大的场地,分了很多桌,除了麻将,骰子这些东西,我还看到有很多类似大赌场才有的纸牌赌博,估计是21点什么的。
除了这些正规的赌博方式,还看到很多新奇的玩意,有个敞开的桌子,槽子里全是钱,大部分是人民币,可我扫了一眼,愣是看不出来这是赌什么的。
赌场有些人撇了我一眼,都是一些赌徒,眼神很诡诈,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屋里烟雾缭绕,这么多人挤来挤去,谁知道哪个是吉米。我好不容易挤到兑换筹码的前台,那里坐着一个半男不女的杀马特,抽着烟玩着手机。我过去说,我来找吉米。
他看了我一眼,用手指指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