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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节


我用手挡着脸,借着光亮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这是一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地方,四面空空荡荡,地上都是黑色的水,唯一在水上的支撑,就是我身下的铁板。
外面那人用手电照着我,用泰语高声咒骂,然后把什么东西扔进来,全都扔进水里。我没有力气,懒得理他,那人把小孔的窗户放下,顿时又陷入黑暗。
我躺在铁板上,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全身乏力想睡觉,一闭眼全身冷,翻来覆去很长时间。只记得小孔外的手电照过我几次,看我没反应,就把东西全都扔进来,落在水里。
他们不管我吃不吃,只是定点往里投食完成任务。
我身上无一处不疼,尤其后背更是疼得邪乎,不能平躺,之能侧卧或是趴着。我实在睡不着,便坐起来,淌着水摸过去,来到门边。这道门实在太厚,触手冰凉,应该是生铁砸成的,快赶上银行保险库的大门了,别说我现在这样,就算顶尖特种兵来都打不开。
我用手在水里摸,摸来摸去,摸到了一些馒头和肉,不知是什么肉,可惜都让水泡臭了,吃都没法吃。我口干的不行,吃的无所谓,关键是来口水,可说话谁也听不见,只能等那人下一次再来。
在这间水牢里摸了一圈,脚上的锁链恰好允许我在这个范围内活动。在牢里淌着水走,用手敲敲墙壁,很厚,摸上去应该是用一种特殊的砖头砌成的。我来到这里,只看到茅草屋和竹屋,没见过砖瓦结构的房子,我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现在极有可能是在地面以下,关在地牢里。
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坐在铁板上,把链子拿出来,开始在墙上打磨,寻思下点苦功夫看看能不能把链子磨断。磨的声音在这个室内回响,磨了半天,用手去摸,连点毛茬都没磨出来。反正在这里啥也干不了,索性磨着玩。
正磨着时候,门上的小孔开了,我一惊赶紧停下手,外面传来蹩脚的汉语:“过来拿饭。”
我赶忙答应一声,踩着水过去。到了小孔边,透过小窗户看出去,外面是个老兵,手里端着盘子,上面有馒头和肉,还有一瓶水。
我激动的不得了,做着手势示意要吃。老兵叽哩哇啦说了一串泰语,看着手势,大概是让我后退,他把饭从小孔里递进来,我赶忙接到。他把小孔关上了。
我捧着这些东西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来到铁板上,一一摆开,然后吃起来,绝对细嚼慢咽。我吃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当一口清冽的白水进入嘴里的时候,整个人像是驾了云一样,舒服得直哼哼,后背不怎么疼了。
这里寂静无声,什么都看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磨铁链子和吃饭。这些吃完,我又会陷入黑暗的寂静里,所以尽可能地把这个过程延长。
总有吃完的时候,我躺在铁板上,看着黑森森的头顶,心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倒有点盼望苏哈将军的试验了,赶紧来吧,总好过在这里受折磨。
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时间就这么过去,在这里无法计量时间,我的时间感和空间感完全没有了,过得浑浑噩噩,感觉整个脑子都像是陷在一片浆糊里。
我无聊的时候,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磨链子,虽然怎么磨都没有用,可也要给自己找点事干,太无聊我会疯的。
虽然舍利子没有被抢走,一直在身上,我可以找小艾,可小艾那次给小女孩驱除马来西亚鬼王的鬼降,受了重伤,一直在闭关。怎么呼唤也不出来。
我正磨着链子,黑暗里突然有“咚咚咚”的声音传来。一开始没当回事,愣了愣,继续磨链子,随即又是咚咚咚,这次听清楚了。
我马上坐直身子,茫然地四下里看着,喊道:“谁?”
随即是深深的寂静,我知道,一定是有人!要不然声音出现的不会这么规律。
“谁?”我大声问。
黑暗里,沉默中响起一串泰语,我激动万分,“噗通”一下跳进水里,在冰凉的水中跋涉,大声喊着“谁,谁……”
“你听不懂泰语?”一个声音从墙里发出来。
我摸索着墙过去,黑暗中摸到了墙壁,把耳朵贴在上面,激动地说:“你是谁?”
“和你一样,关在这里。”那个声音明显是从墙壁后面发出来的。
我正要细问,这时门上的小孔开了,一束光线射进来,传来狱卒的声音:“过来拿饭。
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秘牢友
墙后神秘的声音消失了。我踩着水过去,从小孔里拿了饭,小窗户关闭,又恢复了黑暗。
我把吃的放好,迫不及待来到墙前,敲着墙说:“喂,你还在吗?”
那边鸦雀无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任由我怎么敲,怎么喊,声音再也没传出来过。
我极其焦躁,这个声音就是黑暗里的希望,让我知道并不只有自己在,可是现在又消失了。
我在水牢里多了一项工作,除了磨脚上的链子,就是召唤这面墙背后的声音。这面墙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做出任何回馈。召唤来召唤去,那边都没有反应,我便产生了某种恍惚的感觉,墙的后面确实有人,而且那个人确实在听我说话,只是不做回答罢了。
我站在水里,摸着黑森森的墙面,自言自语:“好,你不说话,那我就说给你听。我的名字叫王强,来自中国,上了当才来到这个倒霉地方,被人当试验品关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了,他们也不提审我,也不拿我做实验,就这么关着,到底想干什么。你想知道是什么实验吗,说起来真是可笑,他们想把灵魂体夺舍在我的身上……”
我没事就对着这面墙自说自话,跟它说我的家庭,我的理想,我的经历。反正这里也没人,我也是怕自己自闭了,尽可能的讲。
这天我吃完了饭,淌着水来到这堵墙前,说道:“我妹妹叫王思思,这丫头最是古怪……”还没等说完,墙后面传来声音:“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也该我讲了。”
我一时错愕,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狂喜,这个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确实一直在听着。
“你说你说。”我赶忙催促他。
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怕他再从此消失。好半天,他说道:“你觉得我的普通话说得怎么样?”
“很好啊。”我夸他:“几乎听不出来你是泰国人……”
“我本来就不是泰国人。”那人说:“我是中国人。”
“啊?”我大惊:“你,你到底是谁?”
“我和你讲个故事吧,”那人说:“曾经有一个中国人,和一个马来西亚妹子,两人相识,他们很快一见钟情,落入情网。他们都认为彼此是一生的陪伴。可是这个妹子的父亲坚决不同意……”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那人说:“因为妹子的父亲,也是这个男人的师父,他禁止自己的女儿和徒弟相恋。”
“这我就不明白了,两人知根知底,又互相相恋,这不是天作之合吗?”我说。
“因为,”那人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他们师门有一条诅咒,学习了这一门的技能,成为这一门的弟子,那就要终生单身,众叛亲离,六亲不认,不能和任何人成为亲密关系。”
我听得全身发冷:“学的到底是什么啊?”
那人没有回答,继续说道:“这个男人知道师父是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他的女儿好,可是他就是止不住地爱上这个姑娘,这个姑娘也是没有他不行,两人无法分离。师父雷霆震怒,想要废了徒弟,为了躲避师父,这个男人带着姑娘从马来西亚逃到了泰国。他们隐姓埋名,这个男人不敢施展师门绝技,怕让别人知道。他们在乡下过起了男耕女织的日子,那是一段特别特别甜蜜的时光。直到有一次,那姑娘被乡里的流氓调戏,他被逼无奈出手,虽然惩治了流氓,可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一直提心吊胆,太害怕师父了,哪怕千里之外,也觉得师父似乎在冥冥之中能找到他……又过了两个月提心吊胆的日子,他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了。”
“谁?”我问。
那人淡淡道:“就是要拉你做实验的那个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