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头说着化作一道烟不见了,一清道长说了声走吧!走的时候我把砍开的锁又给挂上了,屋里东西虽然不值钱,但要是失窃了也是我的责任。
我们找了家饭馆吃饭,一清道长和t恤男都是吃素的,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大鱼大肉地吃,只好也跟着吃素,我问一清道长:“道长,你不是都已经还俗了吗?怎么还守着斋戒?”
“还不还俗的,对我都没有区别,修行是一辈子的事情。”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后生,其实我觉得你资质不错,现在也还年轻,你要是能把酒肉色这三样戒了,潜心修炼几年,本事不会比我低。”
“我?我一个有家有室的人,还是算了吧。”我微微一笑道。
“哼,这点狠心都下不了,我看你一辈子也就做个小商人了……”说完,一清道长点了根烟。
世上有种人,开口闭口都是损人,一清道长就是这种人。我也不跟他计较,岔开话题问起苟明义的近况。
一清道长说他侄子现在在广东找了份工作,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一说起这事他就高兴得红光满面,苟家总算能够延续香火,对他死去的兄弟也算有了交代。他还打算请我们下个月去参加婚礼,我这人最不喜欢凑热闹,于是便婉拒了。
这时,我突然踢到一样东西,以为是一清道长的腿,正准备道歉,桌子下面竟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长,道长!”
“什么事?”一清道长从容道。
“外面有阳光,小人不便现身,望道长赎罪!”原来桌子下面是一个阴灵,那阴灵恭恭敬敬地说道:“土地已经查到那户人家的去处,特派我来禀报,他们去了商丘。”
“河南商丘?”我惊讶道,怎么会跑到那里。
一清道长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那阴灵却没消失,支支吾吾地说道:“道长,小人有一事相求。”
“说!”
“小人横死已有十年,由于没找到杀害小人的凶手,地府一直不放小人投胎。道长金口玉言,能不能替小人念上一段超度的经=文?这番大恩大德,小人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
这就是个抬抬手的小忙,我本以为一清道长会答应,但我实在太高估他了,只见他把烟一掐,骂道:“滚!”
那阴灵当即化作阴风消失了,我说道:“你给他念段经又怎么了?”
“你不明白,这种小鬼一旦赖上你就没完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清道长答道。
我哼了一声,修行之人要是都这个嘴脸,还不如不修行。
我们立即动身去商丘,我总觉得小红帽到这里来有什么名堂,商丘历史悠久,出过许多帝王将相和文化名人,光周围发掘的诸侯大墓就有十几个。
这趟是来找人,所以也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一到地方我们先找地方坐下,天黑之后一清道长找了个十字路口,烧了几沓黄纸,把附近游荡的阴灵全部叫出来帮着找人。百鬼夜行的场面真叫一个壮观,效率也挺高,几小时后就有阴灵来敲宾馆的门,说小红帽一家在睢阳区的一个招待所里。
我本来都洗了澡准备睡下了,一清道长非要马上动身,我们拗不过他,就穿上衣服打了辆车直奔睢阳区。
路上我问t恤男:“我有件事情一直想不通,如果小红帽是楚子谦,那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借尸还魂,还是某种摄心术,楚子谦总不可能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吧?”
t恤男说道:“假如真是借尸还魂,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可能没发现异常。”
我点头,借尸还魂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不正常,毕竟身体不是原装的,但小红帽一举一动都很自然。
t恤男想了想道:“我觉得应该是夺舍。”
“卧槽,这也太牛逼了吧!”
夺舍我以前是听说过的,但也只当是一个传说,据说道行极深的人能够逃过生死,就算肉身毁灭,魂魄也能附到胎儿身上重新回到人间。
这跟寻常意义上的投胎是两码事,投胎是受阴曹地府支配的,投胎之后也不会保留前世的记忆。但夺舍不一样,是自己随便挑选着投胎,而且记忆原原本本地保留下来。
楚子谦如果真是夺舍再生,那这人实力一定很强悍,不过他干嘛不找个有钱有势的人家投胎,去找一个小女孩?
也许他这样低调,是为了躲避炼器师一脉的追杀,那天他不就被一名炼器师找到了吗?
我们很快找到那家招待所,一看名字我笑了,“马尔代夫招待所”,小红帽还真没骗我!
招待所里很冷清,当我们来到三楼走廊时,立刻察觉到一股阴气,于是我把弯刀抄在手上,t恤男也拔出八面汉剑,一清道长只有一对拳头,我心想你活该!
我们来到一扇门前面,那股阴气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t恤男一剑把锁头刺穿,门推开之后,里面黑漆漆的,突然我听见一声尖叫,只见小红帽的妈妈披头散发地冲出来,手里举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
第九百二七章 录像里的纸人
我举起弯刀挡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小红帽妈妈的力气很大,疯狂的朝着我攻击。
我感觉快要招架不住了,这时t恤男突然一剑刺过来,把小红帽妈妈扎了个前胸透后背,她捂着胸口趔趄几步,往后一仰就不动弹了。
我惊讶地道:“你怎么把她杀了?”
t恤男淡淡地道:“你再看看地上是什么!”
屋里躺着小红帽一家的尸体,地上到处是血,我打开天眼一看,原来是三个纸人,额头上分别粘着一根头发。幻象和现实在我眼前不断交替,一清道长一脚把门边一堆石子踢散,幻象这才彻底不见。
我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看似随意地摆了一些石子,好像某种阵法,一清道长冷笑道:“这小妮子有点能耐,竟然会使奇门遁甲,把我请来的过路鬼都骗过去了……”
我说道:“也就是说,这家人不在这里了?”
我们下了楼,之前在柜台上打瞌睡的服务员被脚步声惊醒,操着河南话对我们喝斥道:“你们是做啥的,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清道长挥挥手:“别理他。”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就问服务员:“劳驾,打听件事,301的一家三口住了多久?”
“你打听这做甚?”服务员给了我一记白眼。
我掏出五十块钱塞给他,服务员立即眉开眼笑,跟我说他们住了有三天了,我又问他注意到什么异常的没有?服务员回忆道:“来的时候是那小姑娘登记的,她爸妈在旁边一直笑着不说话,俺还在寻思这对夫妻是不是智商有啥问题。”
一清道长突然插了一句:“有当时的监控录相吗?”
“有是有,不过这一时半会的,调出来怪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