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福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几片芭蕉叶,分给我们一人一片。对我们说道:“用芭蕉叶打一下全身,就不会有脏东西靠近了!”
李麻子噗哧一声笑了,刚想反驳何永福,却被我及时制止。
虽然我和李麻子都有法器护身,且李麻子的阴阳伞和我的斩鬼神双刀比这芭蕉叶可靠多了,但是我明白入乡随俗的道理。况且何永福一番好意,总不能因此得罪人家。
我们四人照着何永福的样子,用芭蕉叶抽打了一下肩膀。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前方迷茫的夜色中,好像有无数的游魂野鬼在哭号……
新月有些害怕的靠住我的肩膀,我心里也有种莫名的烦躁,抱着她休息起来。
反观何永福,虽然拿出芭蕉叶,但似乎他还很害怕,不停地吞咽着唾沫。
李麻子受不了了,从兜里拿出一包烟,递给何永福一根:“何大哥,来一根?”
“不,不,不。”何永福连忙摆摆手:“谢谢,我不抽烟。”
车子的前灯在漆黑的夜幕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吸引了不少蚊子还有小飞虫。
当然,在朦胧的夜色下,时不时地有成团成团的白雾闪过,何永福以为是山间的雾气,其实那是附近的孤魂野鬼!
“靠,女鬼都爱穿白色衣服吗?”李麻子不耐烦地吐出一口烟说道。
我点了点头:“嗯,还带着一股怨气。”
李麻子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靠,每个不肯去投胎的女鬼都带着怨气,好吗?”
尹新月颤抖的声音从后座传来:“老公,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女鬼啊?什么白衣服啊?大半夜的,说这些怪吓人的。”
王薰儿见怪不怪地说道:“新月姐姐,不要害怕。比这更厉害的多了去了,比如每逢七月十五,都有山鬼提着蓝灯笼沿着公路找替身。又比如剥皮鬼最喜欢把漂亮女孩子的脸蛋撕下来,贴在自己脸上啊等等……”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敢肯定王薰儿是故意的。这哪是安慰人啊?分明是恐吓。
不过,也许真是芭蕉叶起了作用,一路上我们遇到不少孤魂野鬼,但没有一个敢靠近找麻烦。
何永福听着我和李麻子的谈话,颤抖着嗓音说道:“两位大哥,我们福建农村有个规矩。叫作‘日莫聊人,夜莫聊神’,不然就会引来脏东西的。”
“何大哥,什么叫做‘日莫聊人,夜莫聊神’?”王薰儿虽出生阴物世家,却不懂民间的禁忌。
何永福重重的喘了口气道:“日莫聊人,就是说白天不要说别人的坏话。夜莫聊神,就是晚上不要讨论鬼。”说到这里,何永福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我们这儿的乡下都把鬼怪叫作神。”
“鬼就鬼嘛。”
王薰儿嘟着嘴道:“干嘛要叫神?这种叫法,就不怕天上的神仙不高兴,降个小灾祸惩罚你们?”
“唉哟喂,我的小祖宗。”何永福急得连忙伸手,要去捂王薰儿的嘴:“怎么你还越说越来劲了?快点吐三口口水,快点。”
王薰儿敏捷地躲过何永福的手,歪头看向窗外,一言不发。显然,她被何永福的举动惹得不高兴了。
车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浓,即使打开了大灯,能见度也仅仅一米不到,我转头看向后座的何永福:“何大哥,这附近有住的地方吗?”
何永福皱着眉想了一下道:“没有,这里是岭南山区的入口,原先是一座光秃秃的大山。文=革时期为了修路炼钢铁,才把大山从中间给劈开了,硬是弄了条小路。”
“老一辈的人说,当年劈这座山的时候,有一条巨蟒跑了出来。当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工人都说触怒了山里的神仙,所以山神派巨蟒来阻止工程!后来,主持修建这条路的红卫兵首领说新社会不信牛鬼蛇神,便指挥挖掘机将那条巨蟒给拦腰斩断了。据老一辈的人说,巨蟒临死前圆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些害死它的人……”
王薰儿冷哼一声道:“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传说,说不定是谣言。要是那条巨蟒真有灵性,应该死后化为厉鬼,去杀死那群红卫兵。”
何永福又是连忙‘呸呸呸’三声,制止道:“王大小姐,你怎么越说越来劲了?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快,快点吐三口口水。”
王薰儿似乎有点讨厌何永福的胆小,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并没有再理会他。
第九百七四章 绿灯笼(加更)
汽车继续向前行驶,慢慢的车内的人都开始有些睡意了……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的路边出现了一盏绿油油的灯笼,一块木制的招牌竖立在下面,在灯笼那碧绿色火光照耀下,我看见招牌上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深山旅馆”。
李麻子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说道:“唉,这有家旅馆,要不我们在这儿住一晚吧?”
尹新月和王薰儿连连答应,唯独何永福急得直摆手:“不行不行!晚上遇到点绿灯笼的旅馆千万不能住,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再有四五个小时就到阴人村了。”
其实他不说我也明白,绿色在夜间代表的就是阴邪,这地方压根就特么不是给活人住的!
我们只好继续往前,李麻子开了一晚上的车实在太累了,就暂时换我开。
我开车比较慢,尹新月就曾形容我开车速度跟乌龟似的。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李麻子突然喊道:“咦,张家小哥。你怎么开的车?怎么还没开出旅馆的范围。”
我闻言大惊失色,一脚踩在了急刹车上,朝窗外一看,果然那盏绿色的灯笼如同鬼火一般依旧在我眼前晃悠。
就算我以龟速行驶,也不可能开了半个多小时都开不出旅馆的范围吧?
“是鬼打墙吗?”王薰儿猜测道。
尹新月一听鬼打墙,立刻吓得花容失色,倒是何永福立马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玉佛,一手捏着玉佛嘴里不断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同时另一只手也不闲着,胡乱挥舞着芭蕉叶。
车内的空间本来就小,巨大的芭蕉叶挥来挥去,难免会打到人。芭蕉叶时不时地拂过我的脸庞与耳朵,弄得我心里挺烦燥的,不禁加大了油门。
仪表盘上的数字已经飙升到了七十码,车窗外时不时地传来风吹动树叶沙沙沙的声音。
过了半小时后,我紧张的将脑袋伸出车窗外看了看,一颗豆大的汗珠顿时从我的额头落了下来。
那盏绿灯笼就这样挂在了漆黑的夜色中,在微风的吹动下摇摇晃晃,像在嘲讽我们。
“怎么还是这个鬼地方?老公,到底怎么回事啊。”尹新月急得都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