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口,一名大妈扑上来,哭着喊道:“我命苦的女儿,你怎么就走了!”
她想要打开敛尸袋,被武琳拉住,这种情况亲属还是不看的好。劝了好一会儿,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滕远就站在一边,根本就不打算安慰。
“都是你!”章秋的母亲用手指着滕远吼道:“是你害死我女儿!我要你给我女儿偿命!你个狠毒的太监!”
第96章 酷刑
滕远一直表现非常淡定,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丈母娘指着鼻子骂,很丢面子,特别周围是周围邻居都看着。
“您别乱说,我这两天在外地开会,才赶回来。”滕远脸涨得通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丈母娘音调提高三分,直接指着他的脸说道:“这个男人看起来人模狗样,背地尽干些龌蹉事。”
“您……您……这是诽谤。”滕远看着武琳说道:“警察在这,说话要负责。”
“我才不怕,老太太我一把年纪,这张老脸也不要了,把你那点丑事抖出来。别以为藏的好就没人知道。告诉你,你找小蜜的事,小秋早知道了。”
滕远瞬间石化,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您什么意思?”
“哼!”丈母娘哼了一声说道:“你和小三约会的照片我们都看到了,你是不是怕小秋和你离婚分你财产,所以你杀死了他。”
章秋的父亲也说道:“小秋说最近几天总感觉有人跟踪她,是不是和你有关?”
滕远大声说道:“我真没有和小秋离婚的打算,没人跟踪她,她最近工作压力大,精神紧张。”
这个解释显然说不过去,武琳问道:“跟踪是怎么回事?还有小三是谁?”
“是她疑神疑鬼……”
丈母娘冷笑着说道:“你当然会这么说,肯定是你捣的鬼。小三你赖不掉,我手上有照片。”
“照片?”滕远傻掉了。
丈母娘拿出手机,走到武琳面前说道:“这就是坏男人和小狐狸精的照片。”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滕远说话都有些不连贯。
武琳正在看照片,我凑过去,照片的背景像是公园,滕远搂着一个女人的细腰,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女人紧靠着滕远,没拍到正面,只是一个背影,看身材就是美女。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武琳把照片拿给滕远看。
“你怎么会有这个照片?”滕远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章秋的母亲指着他叫道:“警察同志,快点抓他,就是他害死我女儿。”大妈越说越激动,伸手打了两巴掌。
武琳赶快把两人分开,在事实还不清楚前,滕远只是有嫌疑。他要和章秋的父母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滕远被带上李飞的警车,我和熊森把尸体从楼上搬下来装车,章秋的母亲只看了一眼,瞬间眼泪就出来了。他父亲的眼睛发红,把老婆抱在怀里。
这一幕让人心碎,某种程度上说,章秋的死是幸福的,有人挂念着她,为她痛哭流涕,为她伤心欲绝。
如果我死了,谁会为我伤心?
想来想去,唯一可能会难过的就是一组的同事。还不错,至少会有人难过。
“上车,走了。”武琳催促快点。从现场抓到的三只大家鼠就放在后座上。装在邻居给的笼子里,她明显不喜欢这三个家伙。
大家鼠饿了,在笼子里发出吱吱的声音。武琳皱着眉头问道:“老鼠有什么用?”
“凶手利用大家鼠撕开死者的肚子,需要解剖验证,运气好可能有意外发现。”
“你说什么人才能想出这种杀人方法?”武琳调转车头问道。
武琳的问题提醒了我,章秋的死法给我的感觉熟悉,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在搜索栏上输入老鼠、腹部、惨死几个关键字,搜索出一万多个结果。排在最前面的两个字――鼠刑。
人类在折磨同类时从不缺乏创意,鼠刑利用人天生对啮齿动物的恐惧心理,慢慢折磨受刑者。据说起源于欧洲黑暗的中世纪,在几本文学作品中有描述,具体起源不可考。
将几只老鼠放入一个大桶内,桶内有一个出口,也是老鼠们唯一的逃生之路,行刑者用受刑者的腹部堵住这个口,然后加热大桶以激怒老鼠。饥饿的老鼠在明火刺激下愈加兴奋,只能尝试从唯一的出路逃出去,咬开受刑者的腹部溜走。
凶手完美的复制的鼠刑,选择这种方法杀人,或许对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最后把铅溶化,用铅液杀人也是一种酷刑。将融化的铅液倒在人的四肢躯干,甚至眼睛上。少量的铅液不会杀死受刑人,让他受尽折磨,伤口溃烂。铅液还会导致慢性中毒。
加大铅液使用量会造成巨大痛苦,直接倒入眼睛会杀死受刑人。铅刑使用的比较广泛,凶手把两种方法结合起来,杀死章秋。
“鼠刑?铅刑?”武琳第一次听说很惊讶。
“还有很多很残忍的刑法,你要不要听听?”相关搜索里还有很多种酷刑,古今中外都有。
武琳摇摇头问道:“我有个疑问,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进展的太顺利了?”
“什么意思?”案子有进展应该是好事。
“预判是情杀,结果所有线索都指向情杀,就像是提前都安排好。”武琳的直觉告诉她有问题。
我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案子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回到警局,我们就分开了,武琳要去录口供,我得到章秋父母的授权,可以对尸体进行解剖。
我走到法医室门口,章秋的尸体就放在门边的推车上。我打开门,把装老鼠的笼子放在的工作台上,才把尸体推进来。
吱吱……吱吱……
大家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发出尖利的叫声。
三只老鼠中有一只受伤了,在抓捕过程中被弄断了后退。我用夹子把它捏出来,扔进水瓶里。
等我把章秋的尸体放进停尸柜里,回来大家鼠已经死了。
把死老鼠清洗干净,找一块木板,把老鼠的四肢固定木板上,用手术刀小心的划开一个口子。
老鼠的内脏流出来,切掉心、肝、肺,把消化器官分离出来。
最先要解剖的是老鼠胃,切开之后,胃基本上排空,只剩下少量的食物残渣。只好继续解剖,最终找到快要被消化掉的碎肉。
小心的收集起来,需要做DNA检测,确定是否属于章秋。
解剖过活鼠之后,我有解剖了一只死鼠,找到相同的物质。
我解剖过程和大家鼠拍下来,我只能做这么多,剩下的要找专业人士分析。动物专家才能解读得大家鼠身上隐藏的重要信息。
第97章 被侵犯的尸体
警方和国内各类专业的实验室都有业务联系,我在内部系统上找到一家动物实验室的联系方式,把大家鼠的资料发了过去。
什么时候有结果就不清楚了,剩下两只老鼠饿的吱吱叫,我找了一袋方便面,掰了一小块,喂饱了它们。
喝了一杯热水,调整好状态,准备进行尸检。
尸体摆在工作台上,有一种妖异的美感,痛苦的死亡却让有些人兴奋,作为一种智慧生物,人类大概最扭曲。
章秋生前是大美女,死后一部分还是很美丽。她这个年纪还能保持曲线,保养的很好,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她没生过孩子。
女尸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我试图的让尸体闭眼,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我只好找了一块白布,把尸体的脸遮起来。
按照管理,解剖之前要确定尸体状况。用镊子刮出指甲缝隙中的物质,在放大镜下观察,没有发现嫌疑人皮屑,也没有纤维碎片。
章秋的尸体上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她没做任何抵抗。这一点有点奇怪。
我又想起保安的话,她开门的时候只围着浴巾,小区的保安算不上是陌生人,可这样开门有点不妥。
考虑到嫌疑人当时就在屋子里,或许凶手和滕远没有关系,是女死者的情人也说不定。至少应该排查一遍章秋的人际关系。
我绕着工作台转了一圈,有了意外发现。
章秋死前有被侵犯的迹象,我进行细致的检查,在死者分泌物中没有找到嫌疑人体液残留,也没有找到安套上的油性物质。死者有撕裂和挫伤,凶手非常的粗暴。
嫌疑人可能在生理方面有问题,在极度压抑下,心理逐渐扭曲,最终导致杀人。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我必须把发现告诉组长。这类凶手在初次杀人之后,会活得巨大的满足。
今后的几天的时间,他都会沉浸在巨大的满足之中。直到感觉逐渐消退,为了再次获得神魂颠倒的感觉,凶手会再次作案。这中间的过程叫做冷却期。
有些杀手的冷却期很长,能长达一年甚至到两年。有些凶手的冷却期只有几个月。不管是一年还是一个月,只要开始杀人,冷却期会越来越短,是一个恶性循环。
武琳估计在录口供,我用微信发给武琳。这个时间她应该正在给死者的父母或者滕远录口供。
我拍摄了几张照片留做证据,刚拿起手术刀,就听到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听声音就知道组长来了,我放下手术刀。
五秒钟后,武琳推开门走进来,抱怨道:“烦死我了,滕远就和个娘们一样,坐下就开始哭,怎么劝都劝不住,哭哭啼啼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章秋的父母则是不论问什么,都往滕远身上推,一口咬定滕远是杀人犯。”
“小三呢?有消息吗?”
武琳叹口气说道:“章秋父母根本不知道照片是谁拍的,是怎么来的,是章秋发给他们的,压根就没看到过小三正面的照片。问滕远,他一开口就是我错了,不该去找小三,他也是迫不得已。”
“难道有人用刀子逼着他出轨了?”这男人是真够不要脸。
“他看起来像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武琳说道:“给他点时间,想清楚就开口了。”
武琳这才注意到工作台上有一具女尸,表情瞬间有点尴尬,特别是我刚才做过检查。旁边还有相机,我刚才在拍照,虽说是工作,还是让我很不自在。
我赶快拿快步,要把尸体盖上,武琳留下一句你继续忙,跑了。
没办法,法医的工作就是这样。拿起手术刀,走到的工作台前,锋利刀锋划过冰冷的肉体,在非常安静的环境下,能听到刀锋划过皮肉的声音。
从两侧的锁骨各斜切一刀到胸口正中,再一刀向下,形成一个标准的Y字形切口。掀开表层组织,黄色的脂肪颗粒露出来。
首先要检查的是胃,不需要切开肋骨。章秋的胃里是空的,没有任何的食物,胃完排空需要四到六个小时,在被害之前,章秋有很长时间没吃任何东西。
我把重点尸体的肚子,冷却的铅和肠子混合在一起,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术刀切断肠子,才能把铅块拿出来。
人的肠道中有大量细菌,死亡之后,腐败细菌大量繁殖,内脏开始腐败,肠道中充满腐败产生的气体,恶心又难闻。我不得不停下来,打开换气扇。
房间里充斥着难闻的味道,我总算把铅块拿出来,因为有大量的杂质,铅块有蜂窝状的气泡。铅块里有章秋的一部分,我用刀子刮下一块,准备检验。
铅具有一定的毒性,并且会在人体中累积。世界铅消费主要集中在铅酸蓄电池、化工、铅板及铅管、焊料和铅弹领域,其中铅酸蓄电池是铅消费最主要的领域。
我把这一条记录下来,嫌疑人能拿到铅,有可能是相关行业的从业人员。这是一条线索,追查下来比较麻烦。
把铅块放在一边,我看着冰冷的尸体,想到死者的父母还没看到尸体,我动了恻隐之心。
我不能除去他们的痛苦,至少能让他们看到尸体时好过一点。以我的技术,还是能做到。
初步完成检验后,我用细线把Y字形伤口缝合起来。腹部的伤口没有办法缝合,我打算往里面塞一些填充物,再找一张假皮盖上,用遮瑕膏掩去痕迹,再穿上衣服,或许就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