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之颇是惊讶,忙洗耳聆听。
“没错,江东第一画师,是云州的云中居士!”
“此人的画,有鬼斧神工之力,便是齐大千大师,也是敬佩不已,我嘛,跟人一比,提鞋都还不够哦。”
范仲明满怀敬意的举杯笑道。
“云中居士?怎听着这么耳熟呢?”
“嗨,今儿还真是赶巧了,雪妍的一个朋友,也送给了我一幅画,上面盖着云中居士的大印,墨水都还没干呢。”
温静之一拍额头,恍然道。
“呵呵,静之,你莫要拿我开涮了。”
范仲明摆了摆手道。
“有来头?”李素梅插了一句。
“这位云中居士是个怪人,脾气极大,他自从大婚后,便已封笔,此生不再作画。”
“以他的地位,天下间怕是没人能请的动他再作丹青了。”
范仲明感叹道。
“哦,我看八成是假的了,估计是仿冒之作。”
李素梅道。
要知道这画是一个吴县乡巴佬送来的,那满嘴跑火车的小子,若是能请得动云中居士,才怪了。
“弟妹,这也不可能,别的地方我不敢说,至少在东江以南,没人敢冒居士的名头。”
范仲明又是摇头道。
“这样,不如借着酒兴,拿出来品一品,是真是假,权当个乐子了。”
胡太一建议道。
李素梅起身,拿来了画卷,轻慢的铺开在桌子上,冷淡道:“呢,这假货就在这了,劳烦仲明掌眼了。”
由于画卷窝在一块,又墨水未干,大部分墨汁互染,损了真意。
范仲明起初看的怒气森森,以为是假货,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冒充云中居士。
温静之夫妇见他神态愠恼,料想必定是仿冒无疑。
尤其是温静之,更是心头失望至极。
他对秦羿还是有些好感的,不曾想这孩子除了浮夸、自大,还敢伪造名家,来骗自己。
如此人品,雪妍要是跟了他,岂不是毁了?
想到这,他心头也是生了一股无名火,起身就要收画,以免坏了大家的酒兴。
“等等!”
陡然间,范仲明发出一声大喝。
第五百六十五章你的面子比元首还大
“仲明兄!”
温静之有些不明所以。
范仲明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话,神色凝重的绕着桌子,俯着身子,一寸一寸的观摩起来。
众人见他如此慎重,惊诧之余,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扰了他鉴画。
李素梅与温静之互相一望,心中疑窦丛生。
难不成这土包子送来的画,还能是云中居士的真迹不成?
良久,范仲明长舒了一口气。
“怎样?”
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范仲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重新坐了下来,举杯感叹道:“静之兄,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是何意?”温静之莫名其妙道。
“这幅画,我可以用生命保证是云中居士的真迹,不仅如此,这应该是今天早上居士亲手所画。”
“你真是天大的面子啊!不是我妄言,就是元首也未必能有你这脸面啊。”
范仲明放下酒杯,起身拱手相敬,诚然叹道。
云中居士正是廊桥瘸子秦二爷,自从二爷身份坐正,大婚后,便在画坛突然宣布封笔,此生不再作画。
一时间,画坛无不为这位天才大师叹息。
曾有不少要员、商贾,上门千金求画而不得。
而且,这位二爷脾气怪戾、倔强,范仲明是亲身领教过的,他执意不画,便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请动他。
秦二爷突然为温静之作画庆寿,这绝对是天大的面子,是以,范仲明对温静之的敬意无疑又高了数个层次。
范仲明这话一出,温静之夫妇如入迷云,完全凌乱了。
“不是,仲明,你确定这是居士的真迹吗?”李素梅不敢相信的问道。
“没错,云中居士其画如秋风利刃,在意不在形,肃杀、雄豪,这种意境,当今华夏画坛独此一份。”
“而且这方印,是由西江巧匠亲自打造,采用的是小篆古体!”
“毋庸置疑,这幅画百分之百是真品。”
范仲明指着画,斩钉截铁道。
他是江东画坛权威,这话一出,由不得李素梅不信。
“那,那这画,很值钱了?”李素梅惊讶问道。
“这画无价!”
范仲明负手傲然道。
“啥?”
“就是古代圣手真迹,也有个价,这幅画有这么值钱吗?”
胡太一向来有收藏雅好,对古玩字画,颇有研究。
就算是这位云中居士名头再大,他人还活着,画能卖到百万起,便已是了不得了。
无价,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
“这幅画已经不只是画这么简单,它更是一张护身符!”
“静之、素梅,毫不夸张的说,你把这画挂在大厅,就是省委一号来了,也得对你客客气气的!”
“黑的、白的,见了它,都要退避三舍,拱手以拜。”
“尤其是在东州,你拿着它,几乎可以当圣旨,没有做不成的事!”
范仲明羡慕感叹道。
“仲明,真有这么神吗?”温静之完全蒙圈了,他甚至怀疑范仲明是不是喝多了,在说胡话呢。
“是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吧,都急死老夫了。”
胡太一听的入神,急的差点没把胡须捋没了。
“这张画除了本身艺术价值外,更在于云中居士的身份。”
“云中居士,就是秦二爷,江东秦侯的亲叔叔!”
“各位,明白了吗?”
范仲明神色肃穆的揭开了谜底。
“吁!”
“仲明说的半点没错,这幅画是无价的。”
胡太一神色一肃,站起身恭敬向画鞠了一躬。
温静之夫妇虽然对武道界的事不了解,但在东州,秦侯起家的大本营,自然也是听过他的威名与事迹。
关于这位爷,传闻更多是杀人魔王、地下之王等比较惊悚的说法。
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跟这样的大人物打上交道。
“那,那个乡巴佬,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跟秦侯是什么关系?”
“雪妍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素梅心思重,这一想胸口更是痛的厉害,顿时脸色煞白,险些跌倒。
“夫人!”
温静之无比心痛的扶着李素梅坐了下来。
“是老夫之误,倒忘了给夫人看病。”
胡太一赶紧把脉确诊,以他的医术稍加探查,便已心中有数。
“胡老,怎样,素梅不会有事吧?”
温静之焦急问道。
“哎,夫人心力憔悴,乃是长年累月积下的老病,五脏失调,阴阳不济,已是不堪重负啊。”
“这种老病,不比急病,可用急药猛攻,现代医学攻克。如今,唯有静下心服食汤药,少虑心事,或许可保一时平安……”
胡太一叹道。
人的心脏负荷能力是有限度的,若是长期处于焦虑之中,过于走心,会损伤心脏本元。
本元一损,寻常药物难以滋补,反而增加毒性,是以,常法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