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宽呀,你这宅子不错啊,真要拆起来,少说也得在一百二十万以上!要拿回来,你们可就是坐拥金山啊。”
金志华下了车,四下打量了一眼道。
“金所长,要能拿回来,那也是您的功劳,这里是三万块,权当您的辛苦费了。”
“今儿这事,我就全指望您了!”
秦宽从苗翠萍手中把一个灰色的纸袋悄悄塞给了金志华,拱手拜道。
“嗯,我这也是为人民办事嘛,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被骗是吧,有我在房本谁也别想拿走。”
金志华捏了捏纸袋,瞄了一眼,确定无误后,收进了公文包,打着官腔道。
秦宽一家子连忙引着金志华进了大院。
“乡亲们,乡亲们!”
“大家都停下来,听老秦我讲两句。”
秦宽一进院子,运足气力,扯着嗓子嗷嗷大叫了起来。
“秦宽,你又来干嘛!”老爷子对这阴魂不散的一家子,气的肺都炸了。
“我来干嘛,我要让乡亲们评个理,讲个公道。”
秦宽朗声叫道。
“乡亲们,这个人叫秦文仁,是老爷子的侄子,十几年没来往。今儿到这来,各种献殷勤,你猜是为了什么?”
“就在今天,他们背着我和大哥秦孝,偷偷骗老爷子把房产公证到了他名下。”
“乡亲们,这可是天下第一巨骗啊,老爷子糊涂,我们做儿子不能不管啊,大家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
苗翠萍指着秦文仁,拉着腔调道。
“不仅仅如此,我还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咱们村马上就要拆迁了,这栋老宅现在至少值两百万,两百万啊!”
“乡亲们,你们赶紧劝劝我爷爷吧。”
秦秀真也跟着大叫道。
“什么要拆迁啊。”
人群一片哗然,乡亲们顿时大惊,替老人家担心了。
谁都知道秦宽哥俩不孝,但农村人最重要的就是房本了,一个十几年不来往的侄子,来两天就把房本弄走了,显然是听到风声来的,这不是骗是什么?
一时间,大家谁也没心思吃饭了,这哪是喝酒吃饭,分明是喝老人家的血啊。
“秦先生,房本是我们农村人的天,你要真拿了,就还给人家吧。”有人劝道。
“是啊,老爷子,侄子毕竟是外人,哪有房本传外不传里的。”
“姓秦的,你是不是拿了老爷子的房本,快交出来。”
人群开始起哄。
老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房本其实并未过到秦文仁头上,但他是真心不想这东西留在手里,忍受两个不孝子没完没了的争吵。
“文仁,你看……”老爷子看向秦文仁。
秦文仁微微一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没错,房本是在我们这!”
“可惜的是,你们只怕永远无法奢望了!”
秦羿缓缓起身,举起房本朗声道。
“大家看到了吧,他就是拿了我公公的房本!”
“姓秦的,你以为你能得逞吗?”
“今儿金先生来了,看你怎么吞下去。”
苗翠萍大叫道。
“哟,来干部了,老秦头,你这事闹的!”
“趁着干部说话算数,赶紧把房本要回来吧。”
一个邻居老头劝道。
他们也都是出于好心,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在座的不少家里同样有不孝子。不过他们习惯认命,闹归闹,东西终究是要传给直系血脉的。
金志华背着手走到秦羿面前,清了清嗓子,干咳道:“秦先生,你说秦老民宅转让给你了,有公证吗?”
“重要吗?”秦羿眉头一挑。
“当然,我现在宣布,你涉嫌欺骗蒙蔽秦建国老人,所以,你做过的任何公证都做不了数。”
金志华端着官架子,傲慢道。
“你说算不了数,你算哪根葱!”张大灵冷笑问道。
“我不是葱,鄙人公证所所长,只要我一句话,你们公证的复印件、资料就可以销毁。”
“所以,你现在手上的房产证,依然是秦建国老头的。当然,只要我愿意,也可以是秦宽的。”
金志华冷笑道。
“哦!”
“你权利这么大,公证这么重要的事,你一句话便可以颠倒阴阳?”
秦羿笑问道。
“差不多吧,在泰安,只要我高兴,就这么好使!”
“马上把房本交出来,否则我叫你在泰安寸步难行。”
金志华完全没把这群土老百姓放在眼里,说起话来有恃无恐。
秦宽夫妇见他霸气无比,心里是美翻了天,房本啥时候到手且不说,至少今儿秦家父子是拿不走了,回头随便让金志华想法弄个公证,还不轻轻松松搞到手?
“这么说,泰安是你说了算喽?”
“好你个金志华,狗胆包天,敢在人民百姓的头上撒起野来了?”
一声威严大喝从门外传了过来,金志华回头一看,吓的魂都快飞了。
第八百七十章牛炸天的大腕
满院子的人同时起身,同时向来人行注目礼!
来的正是泰安县的一把手胡安民,以及张青山等县里主要干部,紧随在他们身后的是穿着的板板正正,手提礼物、花篮的高强与左超二人。
“这不是是胡书纪吗?”
“胡书纪、张县长怎么来这了。”
左邻右舍一个个目瞪口呆,惊诧不已。
要知道胡安民这种级别的人,平时除了在电视上能见上一眼,老百姓是很难见着的。
“乡亲们,安民来给你们拜个早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胡安民表现的极为亲民,当即与众人握手,打成了一片。
张青山等人也是摆出一副慰问的派头,大家喜气洋洋的热乎了一番。
众人好不欣喜,唯独金志华与秦宽一家子呆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邪门了,要慰问,也得是慰问老干部,老军人啊?胡安民跑老头子这来干嘛,吃饱了撑的慌吗?”
苗翠萍恨的牙根直痒痒。
“胡书纪,张先生,李先生,你,你们怎么来了?”
金志华立即成了奴才相,点头哈腰道。
“你的事待会再说!”
胡安民一把拨开他,旋即领着人走到了老爷子面前,握住他的手,笑道:“老爷子,我们几个过来蹭你老一顿年夜饭,您不介意吧?”
“哪里,哪里,胡书纪能来,老汉太,太高兴了,快,快坐下吃饭喝酒。”
秦建国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高兴地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拉着胡安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一旁的秦秀真一家子都看直了,跟一把手握手,这得是多大的荣幸。
还是苗翠萍有见识,第一时间回过神来,领着儿子、老公硬挤了过去,舔着脸笑道:“胡书纪,这是秦宽,老爷子的二儿子,这是秀真,大学生呢,我们都是一家子。”
说完,夫妻俩左右夹住老爷子,一脸的亲热孝顺样儿。
老爷子想要挣脱,奈何这二人死皮赖脸贴的极紧,虽然不快,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当着一把手的面,他也不好太让他们难堪。
“胡书纪,您,您多关照。”秦宽搓了搓手,伸了出来,激动道。
胡安民一进门就看到秦宽一家子跟秦羿叫板,又见老爷子一脸不乐,料想这一家子不是什么好鸟,以他的地位,自然没必要给他们什么好脸。
胡安民脸一沉,只作没看见,弄的秦宽很是尴尬,又把手缩了回去。
“胡书纪,你上次开会提的“泰安三步走”计划,真是民生之福,我一直在认真体会、学习胡书纪的指示精神,争取能紧随书纪的脚步,为泰安发展贡献老秦家的一份力量。”
秦秀真可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求被赏识,抓到一个进入仕途的好机会,就是能跟胡安民拍两张照也是好的,日后出去也够吹上三年的了。
苗翠萍拿出手机,就要准备替儿子拍下这神圣的一刻。
“好啊,看来这位小同志对我还做了功课嘛,那你给我说说,我的三步走是哪三步呀?”胡安民负手笑问道。
“这……”
秦秀真顿时就傻眼了,他哪里真学习过胡安民的讲话,就是在电视上扫过那么一眼,这下可真是进退两难了,羞的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乡亲们都看到了吗?现在老有人说我们老班子不给年轻人机会!”
“这就是个典型,说着官话抓帽子是把好手,真正对于民生大计却一窍不通,你说说,我们敢把百姓的民生大计交给这种投机取巧之人吗?”
“青山,老李,这个秦秀真呀一定要当典型教材,回去给各级单位的要员好好传达下我的精神。”
“我们泰安经济要腾飞,欢迎各种人才,但像这种指望端个饭碗,连碗里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那是绝对不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