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方信等人明显能感觉到宁中华的气场更胜一筹,此时全都面有惭色,恭敬拜道。
“来一条南方来的垃圾狗都搞不定,老夫要你何用?”
宁中华森冷一笑,连看都没看马元魁一眼,仿佛跪在他脚下的就是一条狗,抬掌劈了下去。
咔擦!
可怜马元魁连哼都没哼一声,脑浆迸裂,当场气绝身亡。
吁!
方信等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一言不合就杀人,这是何等的歹毒、霸道!
顾名臣头皮一阵发麻,知道这北方的风水界扛把子,并非良善之辈,今儿这梁子结不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你就是顾文臣?”
宁中华走到顾文臣身边,直视他的双眼,森冷道。
顾文臣只觉双目火灼一般疼痛,不过他也是一代宗师,如此关头岂能认怂,当即硬着头皮道:“老夫就是,你就是宁中华喽。”
“顾氏风水不过是下乘之流,老夫修的是庙堂寻龙护国之法,你可得富贵,我则为国师,岂可同日而语?”宁中华气势上稳稳压住顾文臣,冷然笑道。
“宁老儿,你休要自抬身价,风水不是耍嘴皮子,有没有真本事,你我斗一斗才知高下。”
“仍是以这大明湖荷花为主,你开,我藏,最后输赢论高低如何?”
顾文臣实在受不了宁中华那灼人的双目,别过头指向面前的荷花,朗声道。
“行,那今儿就让你这蠢夫开开眼界吧。”
宁中华长袖一舞,人如轻烟,落在了水面上,无依无托,仿佛那水底有一双手托着他一般,连鞋袜都不曾沾湿半点。
顾文臣不甘落后,清喝之余,落在了一朵荷叶之上。
他虽然已经达到了法天中期天师,但因为突破不久根基不是很稳,单凭法气倒也可以像宁中华那般,只是待会一斗法,必然支撑不住,索性识趣的借了几分荷叶依托之力,把法气度入莲根,稳若磐石般作为依托。
只是这一站,众人眼不瞎都知道宁中华已经占了上风。
“青龙过江,吞恶浪!”
“盘龙锁灵大阵,起!”
顾名臣知道在这等高手面前唯有全力以赴,不再犹豫,当先盘印结法,双手一分,一条青龙的法气数丈长龙,咆哮着沿着一方荷叶,蜿蜒盘成一个圈,牢牢的封锁了整个水面。
锁灵大阵一起,荷塘上就像是扣上了一层青色的罩子,便是这天地间的浊气也被一一阻挡在外。
“宁公,请吧?”顾名臣傲然抬手道。
这在风水圈里叫斗阵,一个开,一个破,直到对方认输,以分高低。
当初在东州建东明湖别墅区时,顾名臣曾以此大阵生生锁住了整个东明山头七七四十九日,以确保灵气不散。
如今用来锁这小小数百平米荷塘,威力也要暴增数十倍,宁中华没有点本事,是万万破不了的。
“顾老还是有真本事的,不愧是南方风水第一人啊。”
“我看宁公要破,难喽。”
“未必,宁公在昆仑时,听说连龙脉的风水场都能破,这应该算不了什么吧。”
方信等人七嘴八舌的看起了热闹,大家都是瞪直了眼,生怕错过一丝一毫,毕竟人生中能有几次看到两大风水师决斗的场景?
“不堪入眼的雕虫小技!”
宁中华嘴角一扬,发出一声冷笑,右手竖起二指并于眉心,单字一个:“赦!”但见一道金光法剑自眉心飞出,应声刺向了龙首。
金剑也就三尺来长,比马元魁使出来的大不了几分,然而那剑身带来的浩瀚之气,却是锋利无比,仿佛便是九霄天穹,也能刺他个透明窟窿。
哧啦一声!
金剑如入无屏之境,轻松洞穿了外面的青色防护罩,猛地钉在了青龙之首,原本还雄赳赳的盘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化作了青烟,顾名臣引以为傲的青龙锁灵阵,一招难挡,宣告失败。
“好厉害的法剑,至纯至刚,无坚不摧啦。”顾名臣阵法被破,身子一晃,大惊道。
“小试牛刀而已,你还有什么微末之技,赶紧都使出来吧!”宁中华双手一背,傲视苍穹道。
“罢了!”
“看来我唯有使出本命法器与绝招,才可与你一斗!”
“也罢,就让你看看我顾氏一门真正的精髓吧!”
顾文臣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纤细、修长的毛笔,笔身是玉石打造而成,上面雕刻有细小的金色小字,还有纹龙图案,在光亮下绽放着耀眼的精光,散发着圣洁、光正之气,一看就是非凡的法器。
法器一亮,宁中华眼皮一抬,多了一分讶色:“没想到居然是一支御笔,冲这上面的灵气,不是嘉靖朝,就是宋朝的道君之物吧。“
“你老儿有点眼力架,没错,这支笔便是嘉靖皇帝御笔,可破万邪,乃是三品上乘法器,今天我就要以它画地为牢,看你怎么破!”
顾文臣朗声道。
一旁的顾青山却是急的匍匐在荷塘边,泣然道:“叔父不可呀,大不了咱们认输回到江东,来日再来比过就是,不能使用此笔啊。”
这支笔是用来开风水禁咒大阵的,由于是御笔,威力惊人,但常人要用必须付出昂贵的代价,轻则修为尽损,重则丧命。
顾文臣这是要拿命跟宁中华做最后的生死对决了。
第一千零一十章四门地牢阵
旁人不知,但顾青山却是清楚的很,以顾家的气运与声望,根本不敢擅动龙笔!
列祖列宗早有训示在前,除非是有关整个顾家存亡生死大忌,否则不得擅用此笔。
作为下一任家主,顾青山可以不计个人生死,但此时他认为叔父多半是为了保命,又或者盛气之下作出的糊涂举动。
顾文臣闭上眼,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朗声笑道:“青山,你真以为叔叔是老糊涂了吗?不,今日是南北之争,我可以用命祭笔,但决不能俯首称臣,这是南派人的骨气,就算是列祖列宗在此,他们也会支持我一争高低的。”
“叔父,可是这样一来,你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一局咱们认输就罢了。”顾青山含泪劝道。
“不,今日非争不可!”
顾文臣也是个倔脾气,他就不信了以祖宗传下来的御笔,加上自己中期天师的设下的禁咒,封不住这小小的一方水域!
“好,老夫倒是有点瞧得上你了,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宁中华抬手冷然笑道。
“一笔天狼镇地牢,天罡地煞无胆闯!”
顾文臣脚下法气一吐,人弹空而起,咬破舌尖,以本命血染透了御笔,御笔染了血水,隐约有天狼咆哮之声,顾文臣虚空一划,一头木奎天狼镇在了荷塘之上。
此刻名为四门地牢阵法!
取凶星天狼镇在正东位置,天狼一至,众人无不耳膜生疼,原本波光粼粼的荷塘登时静止了下来,唯有天狼之形,虎视眈眈!
“二笔九宫断阴阳,此牢由我不由天!”
顾文臣再下第二门大锁!
一道九宫八卦图加固在湖中,这会儿却是连一丝风都没有了,四周空气完全被抽空,饶是隔了数米远,众人亦是觉的呼吸困难,几近窒息。
两笔画下来,顾文臣已是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控制御笔,操控大阵耗去了他大量的法气。
“三笔乾坤转日月,天地玄机在我掌!”
噗!顾文臣再次吐血,身形摇摇欲坠,脚下踩着的荷花晃动的厉害,好几次差点栽了下去。
老家伙倒是硬气,紧提法气,笔成中圆,金阳在天,明月藏水,小小的一方水域,顿时日月争辉,艳丽无比。
“顾师父,你这本事怕是撑不住四门地牢阵,再画下去,可就性命不保了!”宁中华一拂长须,微笑劝道。
他的眼中依然没有丝毫的惧意,就像是在欣赏一出大戏,这让顾文臣莫名多了一丝伤感,自己都使出了祖传禁招,难道还治不了这该死的宁老儿吗?
“性命是小,气节是大,今日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挫一挫老贼你的锐气。”顾文臣竖起两指,昂首怒指宁中华,一脸决然道。
“嗯,顾师父既然决定一意孤行,那我还能说什么呢?请吧。”
宁中华一脸淡然道。
“四笔北斗镇生死,四门地牢锁昆仑!”
顾文臣压下内心的愤怒,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最后一口本元血当空画北斗七星!
七星连横,当勾完最后一笔时,但见七星落入阵中,轰隆一声,水面形成了一座浩瀚、古老的地牢,天狼坐门口,乾坤定八方,端的是天雷不摧,地火不灭,稳如磐石。
噗通!
气力耗尽的顾文臣站立不稳,眼看就要跌倒,晕死在水里,这时候他脚下的莲花一动,如浮船般,轻飘飘的托着他到了岸边。
顾文臣心下诧异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居然能把他从四门地牢阵中把他给抢了出来,不过此时,他已是双眼直冒金星,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到了岸边咬牙才站住,舌根打颤道:“宁师父,我的阵法成了,该你来破阵了。此阵你若破不了,你得向我俯首称上师,你若破了,我当以你为师,请吧!”
宁中华不疾不徐的一抖袖子,伸出了手,傲然笑道:“好,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说话间,他猛地爆喝了一声,“咤!”
但见一朵青云笼罩在他的头顶,灵气云集,正是仙气道尊之相!
道尊与武尊不同,武尊只有运用神通之力时,才可知高低,是否有一山之力。而道尊因为是修法,法有灵,故显化!
道尊显化!
秦羿遇到过不少高手,但大多数是武修高手,道修天尊倒是极少!
宁中华一现身,顾文臣叔侄腿一软,差点没给跪了,而方信等人则是吓的埋头在地,如敬仙君,诚惶诚恐,深为性命担忧。
“原来是仙气道尊,哎,我与他在风水界虽然以南北双绝著称,但在修为上,却是有着天壤之辈,惭愧啊。”顾文臣无力的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刚刚突破了法气中期天师,便是沾沾自喜,此时已是无地自容。
“就算你是仙气道尊,也未必能破我的四门地牢阵!”顾文臣暗吸一口气后,猛地抬起了头。
“所谓大阵,讲究的是圆、稳、固、伤,你这阵法虽然加持了四道门,但由于你修为不济,每一道门都是虚门,根本护不住地牢!”
“破你大阵,一挥手的功夫罢了!”
宁中华有意打压顾文臣,环视众人,高声道。
但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漆小盒,里面是金光闪闪的颗粒,随手抓了一大把,默念法咒,清喝一声:“去!”
沙沙!
湖面顿时如落雨点,那些颗粒如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水面便如同沸水般咕噜作响,隐约可见无数金色的细长之物在水底翻腾着。
不多时,原本铁桶般的湖面,开始现出一道道裂痕,坐立于阵中的木奎天狼发出一阵惶恐不安的怒吼,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底攻破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