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停,继续说下去!”秦羿用茶水沾了沾嘴唇,笑道。
“我,我啥也不说了。”
“侯爷我瞎了眼,不懂规矩冲撞了你,我认罚。”
丁奉山二话不说,右手食指一曲,照着左眼窝子就是一下,生生把眼珠子给抠了下来,双手捧着放在了桌子上。
“好,你既然认罚,那咱们就一件件来算。”
“廖掌教是我的人,你废了他一臂,这笔账怎么算?”
秦羿看了一眼血淋淋的眼球,漠然笑问道。
“我陪他一条胳膊就是!”
丁奉山拾起地上的断刀,站直了身子道。
“叔爷,不……不可以的!”丁默吓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他从没见过威风一世的叔爷如此落魄惨状,心头生出一种绝望之感,丁家要完了。
“小默,侯爷上查天听,下辨黑白,既然撞上了,那是咱们丁家气数已尽。”
“他的话就是圣旨,不可不从啊。”
丁奉山长叹了一声,断刀照着胳膊一划,胳膊齐肩而断,他倒是条汉子,眉头都不带眨一下,断臂递给了廖立人道:“老弟,我还你一条胳膊,咱们是不是两清了。”
看着满脸是血,肃杀无比的丁奉山,廖立人无比震撼,由衷的生出敬畏之感:“哎,老哥好汉子,只可惜误入了歧途,也罢,你我两清了。”
丁奉山仰着头再次看向秦羿,强忍着流血、剧痛带来的昏厥感,咬牙道:“侯爷,可以了吗?”
在廖立人等人看来丁奉山是条舍得一身剐的汉子,然而在秦羿眼中,这就是一个自作自受的蝼蚁、小丑,连让他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我的东西,我全都收了!你没意见吧?”秦羿环顾气派、恢宏的大宅,淡淡道。
“丁家本是市井小民,沾了你的天恩这才有今日的造化,侯爷收回去,是应该的。”丁奉山心悦诚服道。
“不是,叔爷,我爸,我爸还没回来呢。”
“这要收回去了,咱们住哪,还怎么活啊?”
丁默本就是个没脑子的二百五,死到临头了,仍是想着这满屋子的荣华富贵。
丁奉山看着这个侄孙,无奈的苦笑道:“小默,咱们要能回去卖红薯,那才是造化,就不知道侯爷愿不愿意给这条生路了。”
“程远志应该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别人染指我的东西。”
“你们既然享用了我赐予的荣华富贵,就得付出代价,那就是你们的命。”
秦羿冰冷无情道。
“哎,侯爷终究是不肯放过我们丁家啊。”
“好,这一切都是因为丁某沾了小侯爷的光,丁家才有今日,奉山自请死罢。”
“但请侯爷给我丁家留条后,给小默一条生路吧。”
丁奉山含着血泪,苦苦哀求道。
“好!”
“廖掌教,卸了丁默的四肢,打发去要饭。”
秦羿点头道。
他素来对为富不仁之辈恨之入骨,这些人掌控着财富,却不思进取,沦为祸乱秩序的刽子手,对于这种人,秦羿是绝不留情的,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遍尝人间苦涩,以思其罪。
“什么?”
“你,你要我去要饭?”
“叔爷,我不想当残废,救救我啊。”
丁默吓的屎尿流了一裤裆,惨叫道。
“侯爷,我已经挖了一只眼,卸了一条胳膊,这满室富贵也全都偿还给你了,难道惩罚还不够吗?非要这般羞辱、折磨我丁家?”
“难道侯爷当真一点人情都不讲吗?”
丁奉山没想到秦羿如此残酷,紧握拳头,阴沉怒道。
“人情是对人的,不是对畜生的。”
“你们杀人、卖白面、丸子,拿着沾满人血的钞票的时候,可曾想过人情二字?”
“怎么你不服!”
秦羿冷笑道。
“好,好一个秦侯!”
“既然你这般无情,我也把话摊开了说,你的儿子被我下了“害手”,天下间除了我,无人能解。”
“还有许广文他的命也在老夫的掌控之中,既然你不肯给我生路,那咱们来谈谈条件如何?”
“我用你儿子、许广文的命换我侄孙的命!”
丁奉山连叫了两声好后,痛声喝问道。
“我儿子?”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
秦羿哑然失笑,他是有几个女人,但至今未曾有半点血肉,这帮人借着自己的幌子作威作福就算了,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了这一块上,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当然,许广文是一定要救的,不过,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你要有兴趣,坐下来把这杯茶喝完了,再死个明白也不迟。”
秦羿看了一眼天色,知道八点已过,嘴角浮现出了一丝邪气的笑意。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你的末日到了
严军躺在办公室的座椅上,眯着眼打着盹儿,嘴里哼着小曲儿,心里那叫一个美。
已经过了八点,如果所料不差,曾勇那帮畜生这会儿怕是早把总军部来的那个混球给玩成了麻花。
许广文怕也早翘了鞭子,回头拿着尸体一交差,丁家那百十万是跑不了了,足够去赌场潇洒快活了。
正美着,李岳生敲门走了进来,打了个哈哈道:“严头,啥事这么美呢?哟呵,这脸是咋回事,没事吧?”
“是李长官来了,放心,被疯狗挠了两下而已,托你的福,死不了。”
“有事吗?”
严军还以为李岳生是来求情要人的,连眼皮都没抬,阴阳怪气的打着马虎眼。
“是这样的,总军部那位彭上尉被关进了77号,我怕出什么事,所以过来瞧瞧。”李岳生道。
“出事,你是担心他被曾勇弄残了?呵呵,这可说不好,那帮畜生不认人的。”
严军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不疾不徐道。
“你错了,我是替曾勇等人担心,那个彭上尉脾气不好,我怕号子里别出什么岔子。”
“你要不介意,咱们一起去看看?”
李岳生抬手挑衅笑道。
严军微微愣了愣,心中嘀咕了起来,李岳生平素从不来掺合这里边的事,今儿怎么突然关心起来了,难不成那小子还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想到这严军干笑了一声道:“成,那我就陪李长官走一趟。”
然后,冲身边的看守吆喝:“麻溜儿,带上两个尸袋,待会好派上用场。”
李岳生赶紧打住道:“别,还是多带几个吧,天知道会死多少人。”
那看守领命去了,两人在几个荷枪实弹的看守护卫下,进了77号。
门口那个听声的小弟见了两人赶紧迎了过来,严军问里边情况如何了,看守道:“鬼哭狼嚎的,估摸着是被修理的很惨。”
“李长官,听到了吗?你最好祈祷姓彭的不会死在里面,否则你这个狱长怕是要做到头了。”
严军冷笑了起来。
“呵呵,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咱们还是赶紧开门吧。”
李岳生皮笑肉不笑道。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没底,彭泽是秦侯派来的不假,但曾勇那些人可是出了名的刺头,贼能打,谁生谁死,还真说不好。
两人说话间,里边又传出了两声凄厉的惨叫。
“听着怎么像曾勇的声音。”那看守好奇的咦了一声。
门有两重,刚打开外面的门,就看到了殷红的血水,从里边渗了出来,散发着。
严军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待看守开第二扇门,亲自夺过钥匙一拧踢开了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头皮发麻。
77号十三个犯人,横七竖八的倒在了血泊中打滚,每个人的裤裆都是一片血肉模糊,不用想“肉”没吃着,全都一个个被碎了蛋了。
其中最惨的当属曾勇,两条胳膊被硬生生给削了下来,整张脸都被重拳打的凹了进去,发出一阵阵惨烈的叫声。
再看彭泽正坐在床铺上不耐烦的看着手表,许广文则是翻看着杂志。
情况一目了然了,号称一监最凶残的77号,被人一锅子给端了。
“怎,怎么会这样?”
严军一脸懵逼的大叫道。
“什么这样,那样的?”
“给我老子起开,请问我可以带人走了吗?”
彭泽拨了严军一个踉跄,冷傲问道。
李岳生暗舒了一口气,拱手道:“许厅受苦了,待会到监务处签个字,你可以跟彭上尉一块回家了。”
“李长官,谢了。”许广文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