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东亲自点名,啪啪!
院子内,枪声不绝于耳,每枪毙一个,院子外面的百姓都会纷纷叫好,而那些官员一个个吓的屎尿齐流,只恨来错了地儿。
陈钱等人在一一伏法后,最后只剩下了严宝山!
还没等黄耀东的枪口顶到脑门上,严宝山哇哇大叫了一声,匍匐爬到了秦羿脚下,双手作揖拜道:“秦先生,我错了,我愿意把所有的家财都散发给乡亲们,但求饶我不死啊。”
“秦先生,饶谁也不能饶了这个畜生,他在村子里到处放言,要拔了你的皮,可不是好个好种了。”老支书丁贵发大叫了起来。
“没错,就这种人渣,当官的不管,老天爷不管,你要再不收了他,不知道还得害死了多少人。”
“宰了这狗娘养的畜生!”
其他百姓这会儿有了底气,纷纷起哄。
“乡亲们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都是邻居,大家就放我一马喽。”
严宝山哇哇大哭,哪里还有往日严爷的气势,骤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了丁香身上,赶紧爬了过去,磕头求道:“丁香,他跟你最好,你给我说句话呗,我就是做牛做马都行啊,我可以把宅子让给你们家,我可以把这所有一切都给你,我再也不逼婚了,求你好吗?”
丁香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人渣,默默的流着眼泪。
严家完了,老丁家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她猛地摘下脚下的红色绣花鞋,抽在了严宝山的脸上,从牙缝里蹦出无比冷清的声音:“不要脸的东西!”
这一句话无疑彻底判了严宝山的死刑。
他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望着眼前的大宅,望着门口那两尊气派的大狮子,这一切都将离他远去。
枪声响起!
所有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荣华富贵不在,唯有一堆黄土。
严家的喜事以一百多号人的性命划上了句号!
乡亲们冲进院子里,夺了那些鼓号手们手中的乐器,乌啦乌啦的吹弹了起来,为小河村的新生欢呼,当然他们也没能绕过丁七妹这个恶婆娘,几个家里娃儿被这婆娘盯上送给老严头祸害的妇女,揪住就往死里打,最后是眼打瞎了,耳朵打聋了,整张脸也给戳花了,被赶出了小河村。
“侯爷,这帮人该怎么处理?”
黄耀东指着那些吓的尿了一裤子的官员们。
“这帮人眼里只有荣华富贵,跟严宝成是一路货色,今天杀的人够多的,一人废一只眼打发了,要让清河县、南宾市那些人把眼睛擦亮了,谁要是敢鱼肉百姓,严宝成兄弟就是他们的下场。”
秦羿吩咐道。
士兵们接到命令毫不留情,来参加宾客的官员,一律给割瞎了左眼。
这些倒霉鬼,原本还想过来沾点严家的光,没想到喜酒没喝着,还白搭了一只眼珠子,一个个悔的是哭爹喊娘。
摆好的酒席也不能浪费,老支书丁贵发吆喝着乡亲们上了桌,众人欢天喜地的吃了一通。
……
丁老爹失魂落魄的回到冷清的小屋,他在山上老远就看到又是当官的,又是当兵的奔着严家去了。
一想到严家势大,自己那可怜的闺女算是落入了魔窟,惨遭严宝山那畜生蹂躏,丁老爹恨不得死了才好,跪在祖宗坟前,抽了自己好一通耳刮子,哭了老半天这才下山。
“老头子,别难过了,这是命啊。”
“下辈子咱们再做牛做马,给咱闺女赔罪吧。”
李金凤搂着女儿穿过的衣服,抹泪劝道。
“你说咱家丁香,命咋这么苦呢。”
丁老爹悲从心来,老两口抱头又是一通痛哭。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一伙人喜气洋洋的进了院子。
领头的正是老支书丁贵发,隔着院子就嚷嚷了起来:“老丁,大好喜事,大好喜事啊。”
“贵发,你,你这说的啥没良心的话。”
丁老爹抹掉眼泪,不高兴道。
“嘿嘿,你看看是谁回来了?”
丁贵发等人让开了一条道,只见秦羿与丁香并肩走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群威武雄健的士兵。
“阿呆,丁香,你,你们怎么……”
老俩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丁啊,你家这阿呆可是了不得大人物,是当大官的,严宝山三兄弟,连着县城那个副长的,一并儿给处决了,以后咱们小河村,再也没有恶霸,天下太平啦。”
丁贵发激动地朗声大叫道。
“我,我就知道阿呆这孩子是薛仁贵下凡,是有来头的大人物,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丁老爹与李金凤夫妇俩喜极而泣,先要去抱阿呆,但一见他贵气如龙,又悻悻的缩回了手。
“阿爸,阿妈!”
“呜呜!”
丁香一把扑入了爸妈的怀里,犹如在阎王殿走了一遭,一家子哭成了一团。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我的阿呆没了(五)
“侯爷,张理事已经到了东州,是时候该启程了。”刘成走到小河边,催促道。
秦羿坐在那块青石上吹着和风,看着水中的影子,静静的发着呆。
他从丁香的记忆中读取过,在那半年,他每天都会坐在这里询问,我到底是谁?
在这块青石旁的花丛中,他与丁香尽情的快乐,彼此交缠着!
阿呆是快乐、简单、单纯的!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爱自己所爱,可以为了一个人不惜所有,哪怕是性命。
一个人能这么纯粹的活着,无疑是上天的恩赐。
而他秦羿呢?
双手沾满了鲜血,有无数的血海深仇,无数的重担肩负在身,每走一步都是前方都是洒满鲜血的荆棘。
丁香坐在她的身边,安静的看着他,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她明明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的阿呆,却依然习惯的回忆过去的一点一滴,想着想着眼泪就滴了下来,心像刀割一样难受。
“丁香,我该走了!”
秦羿站起身,微笑道。
“秦先生,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丁香抹掉眼泪,努力让自己笑着问道。
秦羿点了点头,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一样的体温,一样宽广的怀抱,可惜的是再也听不到过去的心跳。
“我的阿呆,他还会回来吗?”
丁香鼓起勇气问道。
秦羿很想给她一个答案,但他眼下无法给出任何承诺,秦侯与阿呆完全就是两个人,两种不同的人生。
阿呆是他的奢望,那太遥远了,秦羿也不知道那个傻傻、单纯、快乐的傻阿呆,何时才会回来。
“再会,丁香!”
秦羿轻轻抹掉丁香晶莹的泪花,最终还是说了告别。
此刻他心头唯有歉然一句:“我是王,注定是苍茫、披荆斩棘的一生,傻姑娘,忘了阿呆吧,那只是一场梦。”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迈着大步,坚定而去。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丁香像个无助的孩子,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撕心裂肺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那冷酷无情的背影告诉她,自己的阿呆是真的没有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秦羿的车队在乡亲们的欢送下,缓缓启动。
“阿呆!”
“阿呆!”
丁香哭喊着追在车队的后方,她想尽自己的努力,做最后的争取,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因为她很怕,等到白发苍苍那一天,突然就忘记了他的模样。
她想永远的留住自己的阿呆!
“秦羿!”
“为什么不能带走她,你那么多的女人,差她一个吗?”
“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无情,求求你停下车,带上她,一起走,好吗?”
杨菁菁透过后视镜看着那苦苦追寻的女孩,心如刀绞,流泪冲秦羿吼道。
“停车!”
秦羿打了个手势。
车停了下来,秦羿认真的看着杨菁菁,冷然笑道:“杨警官,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犯错吗?”
“什么时候?”杨菁菁问道。
“冲动!”
“丁香喜欢的是阿呆,不是我秦羿。我是我,阿呆是阿呆,我可以因为负责带走她,但不是现在,而是她将来想明白了,到底想要的是谁。”
“我现在带走她,对她不公平!”
“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慢慢沉淀,才能直视内心最深处、最真实的答案。”
秦羿看着她泪水朦胧的瞳孔,冷冷道。
杨菁菁杏目一沉,低头沉思了片刻,望着后视镜里的哭泣的女孩,唯有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