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次席上坐着的几位公子,正是四岛龙王的太子爷,紧挨着敖世开坐的正是敖信的儿子敖世飞,西岛的太子爷。
“大哥!”
“合不合心意,你不知道吗?”
敖可儿冷漠的看了一眼大哥,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寞的坐了下来。
更让她心寒的是,父亲居然还在笑,连三位叔伯都不如,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
这还是曾经那个把自己宠的无法无天的父王吗?
“女人嘛,嫁谁不是嫁,都到这会儿了,还在矫情,这不是作吗?世开堂兄,你说对吗?”
敖世飞冷笑道。
“可不是,女人如衣服,咱们王室的女人也不例外。”
敖世开与其他两位太子赞同道,反正嫁的又不是自己的妹妹,也不心疼。
“既然公主到了,那就招亲大典就开始吧。”
公孙墨在一旁提醒道。
“咳咳,招亲大典现在开始,请各位先行点灯。”
“在点灯之前,你们会经过那三十枚魂石的检测,但凡魂石未发光者,自动淘汰。”
“各位,现在开始检测吧。”
敖信道。
众人立即分成了三十个队,开始在广场进行检测。
魂石并不太大用处,但可以用来测试真气,公孙墨设定魂石的等级为合道期,因为一个人的修为要是连合道期都达不到,也谈不上修补龙珠了,更别提过了公主这关。
这个法子极好,否则人人上台点灯,得猴年马月才能挑选出有资格的人?
饶是如此,面对几万人的蜂拥而至,魂石的效率也不是很高。
毕竟想浑水摸鱼赌一把的人太多了,就算没有这份修为,能亲自参与下公主的招亲,对普通人来说也是值得一辈子吹嘘的美谈了。
从早上到了天黑时分,眼看着人群连一半都没下去,四大龙王都有些坐不住了。
“公孙先生,你在这负责招亲大典人选登记,三天后待所有参赛者有资格的挑选出来了,再正式举行招亲大典吧。”
敖信吩咐道。
面对如火如荼的百姓,当前也只能用这法子了。
……
三天的时间并不算长,一眨眼而过。
西岛的高手果然不少,达到合道期的竟然有六百人之多,不过这对敖信来说无疑是个大好消息,人越多,点燃龙灯,修复龙珠的可能性就越大。
因为没有这一步,他是无法骗到其他三颗龙珠的。
敖信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行招亲大典了。
驾!
敖可儿在城中飞奔,泪水如雨点般滴落,她感觉一夜之间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父王、兄长的冷漠,成长中的烦恼和忧愁,还有那外面妖魔鬼怪的肆虐,全都压在她的心坎上,她迫切的需要发泄,需要大醉一场。
她今儿穿了一身素衣,蒙着面纱来到了外城。
她厌倦了王宫那种富丽堂皇后的无情,反倒是羡慕寻常百姓家的相濡以沫。
来到一家小酒馆,里面的生意很惨淡,如今人人诚惶诚恐,耳际响彻着水妖的凄厉惨叫,全都缩在家里不出,谁有心情出来买醉。
“老板,来两个家常小菜,酒要最好的,最烈的。”
敖可儿手指一弹,一张钱票落在柜台上,冷冷吩咐道。
店老板一看,好家伙一出手就是一千晶币,豪客啊,顿时来了精神,吆喝道:“家常小菜,最烈的好酒,上桌呢。”
里边的伙计一听来了生意,都忙活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几个美味的小菜、一坛美酒就上了桌。
敖可儿打开封泥,装了碗,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酒劲极其辛烈,呛鼻子的辣喉咙,几口闷下去,从未喝过酒的敖可儿眼泪便流了下来。
“借酒消愁愁更愁,小姐,这可是三千年的百日醉,你这么喝岂不是糟蹋了?”
角落里一道身影站起了身,朗声笑道。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我来教你消愁
“本小姐怎么喝管你何事,走开。”
敖可儿没好气道。
“酒不是这么喝的,要不我教你一个真正喝酒消愁的法子。”
那男子走了过来。
却是黑发垂眉、身材挺拔,气宇轩昂,虽然算不上英俊无双,但黑发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冷傲。
来人正是秦羿,只是他现在的容貌已经恢复成当初吴县出道时的模样,与那个银发披肩的大帅哥,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扎在人堆里绝不会太过惹眼。
“你说说怎么消愁?”
敖可儿柳眉一蹙,微微有些兴趣,同时她探查了一下秦羿的气场,也就是化虚后期、合道初期左右,真要耍什么花样,以她合道中期的修为也是分分钟给收拾了。
“我跟你一块喝,喝一杯讲一件心事,喝完了,心事也全解了。”
“这样,我先来。”
秦羿眨眼一笑,当先一杯下了肚,旋即目光飘向远处道:“你有没有被爱过的人一剑穿心?”
话题一出,敖可儿瞬间觉的面前这个少年眉宇间那种弥漫的苦涩,饶是她一个旁观者都莫名的心痛了起来。
被深爱的人一剑诛心,那是何等的痛苦,怕是比自己眼下遭遇要苦、要痛一万倍吧。
“我没有,我还没有爱的人,也不知道去爱谁。”
“很痛对吗?”
敖可儿沉声问道。
“很痛,无数个夜晚,那种痛苦就会像幽灵一样阴魂不散的缠着你。”
“那一剑足够泯杀这世上最坚强的意志,最固执的信仰。”
“哪怕是死了一次,它仍然不会放过你,永不休止。”
秦羿剑眉一沉,森冷道。
他没有骗敖可儿,他今天出现在这里,正是被傅婉清那诛心一剑给痛醒了,这才出来借酒消愁。
他是王,志在天下,志在长生。
然而,这个疮疤却一直困扰着他,哪怕他心境如何修炼,始终不能驱除。
这是他的心魔,一如佛祖与魔罗,他无法像佛祖一样拥有那般涅槃境界,所以无法割舍这道心魔。
当心魔骤起时,他就会脆弱、受伤。
傅婉清那一跳,她是解脱了,但秦羿却被心魔缠身,饱受困扰之苦。
“如此说来,爱情是痛苦的,万幸我没有爱情。”
敖可儿苦笑道。
“不,你错了,爱情之美正是因为它的变化莫测、酸甜苦辣,悲欢离合。”
“苦与痛只是它的一种承载方式,你只有亲身体会过,才会知道它有多美、多甜。”
秦羿扬眉笑道。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明知道那一剑会来,你还会相信爱情吗?”
敖可儿打量着这个男人,好奇问道。
“会,哪怕知道她会刺我,但我仍然会选择她。”
“因为她给予我的美好,是苦痛无法比拟的。”
“所以,我相信爱情。”
秦羿毫不犹豫道。
敖可儿的眼神瞬间亮了,心里的某个缺口像是被打开了,她从来不曾听说过这般美妙的理论,那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千金,永远谈论的是权势富贵,有谁这正追寻过心灵的答案。
“我陪你喝一杯,为爱情干杯。”
敖可儿被感动了,她觉的自己终于触及到了想要的东西,举杯敬向秦羿。
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没跟父王以外的男人交心过,秦羿是第一个。
“小姐,看吧,这酒喝下去,你脸上有了笑意,烈酒、苦酒要笑着品,这才是正确的喝酒之法。”
“接下来,该你了。”
秦羿道。
敖可儿确实觉得心中似乎没那么难受了,“我明天就要出嫁了,嫁给一个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人,是不是很可悲?”
“你确定不会喜欢那人吗?”
秦羿问道。
“绝不会。”
“我很了解自己,只要是我排斥的,就一定不会喜欢。”
“而且,天知道那人会不会是深山老林的一个糟老头?”
“对我父亲、大哥来说,我不过就是个利用的工具罢了,他们不在乎那个人到底是谁,只要能点亮那盏灯,就足够了。”
敖可儿无比失落道。
“别这么心灰意冷,也许事情并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