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光远开口道,
“各位请坐,八方楼与林小友切磋,此次比试切磋共计四轮,每一轮都要请上五位不同的客人品尝,所以请各位做个评判,各位觉得哪一道菜好,直说便可,毋须担忧。”
“呃...好。”
薛光远率先伸筷,夹起的是林愁的醋鸡,并且是鸡中翅。
鸡皮嫩黄犹如鸡油,内里肉质晶亮鲜白,放入口中微一咀嚼,
“酸中透甜柔和细腻,香远而悠长余味十足,辣而不冲麻且无苦籽,肉嫩鲜甜鸡皮脆口,入口温润胃中升起暖意,当得东安鸡‘香辣酸咸鲜’五味,做法看似简单味道却很不简单,林小友,此菜,上品。”
众人皆尝过一轮,有说鸡好有说驴肉香,三比三的局面。
最后品尝的人是宛君如,尝了一口醋鸡后,她竟然直接放下了筷子。
血真多呃脸色不太好看,薛光远捋须笑道,
“姑娘,这是何缘故?”
宛君如五官轮廓极深,是以看起来颇有些严肃的面相,
“我对薛大师并无意见。”
“只是,这菜,我实在不愿吃。”
“...”
众人皆无言,这还叫没意见,姑娘你就差直接把意见俩字儿写脑门上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拿来吧
这时,沈大儒忽然出声说道,
“薛师,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道菜,是浇驴吧?”
薛阵点头,沈大儒说,
“既然如此,那这位姑娘说不愿吃这道菜,也在情理之中。”
“这...”
众人都有点迷糊,怎么就是情理之中了?
沈大儒向林愁点点头,
“林师,我与武勇听到消息,难耐心中之热切,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林愁拱手为礼,
“当不得,沈师太看得起小子了。”
沈大儒连连摇头,
“当得,如果林老板还当不得一声‘师’,那我沈大儒岂不是要羞愧而死。”
沈大儒不给林愁解释的机会。
微笑道,
“言归正传,这浇驴,又叫做‘叫驴’、‘活浇驴’、‘活叫驴’。”
“顾名思义,烹饪此菜时,作为食材的驴一定是要专门饲养的,并且还要活蹦乱跳的带过来,据说要在地上事先挖出一个刚好与驴腿长相等的坑洞,再铺上造型如古代犯人所用的枷板一样的工具木板,不过是四孔的,可以将驴的四条腿放入,使其在坑内悬空,动弹不得。”
“然后就在驴的旁边支起大锅,煮沸专用的老汤,此汤以猪骨、整鸡、驴筋、驴心、猪肚头、猪舌熬制,据说是浇驴的绝世好汤。”
沈大儒说到这的时候,有些人的脸上已经不太好看了。
“接下来,正如同诸位想的那样,将驴或臀或背脊处的皮划开剥下部分,以老汤一勺一勺浇上去,直到驴肉熟透一层方才割下一层。”
“浇汤时,驴由于四蹄悬空使不上力,但其肌肉皆可活动,扭臀甩尾抻颈,带动被浇处一起运动,这样的肉才最是合格,一头驴,可吃之处不过两臀两条背部里脊,余者皆弃。”
“凡是浇驴用过的驴,便失去了行动能力,但由于伤口被烫熟,又不会立刻死亡...从做这道菜开始,直到被弃后哀哀叫着死去,长鸣不息,因此才被叫做活叫驴。”
“薛师,可是如此之法?”
薛阵点头,
“正是如此,厨之一道,便是追求极致的过程,虽是残忍但却别无他法,因为以此法作出的驴肉,乃至鲜。”
在场众人哗然,
“太残忍了。”
“天啊,这菜...吃不得啊...”
也有人满不在乎,
“那有什么,不过牲口而已。”
“嘿,第一次听说,新鲜,听的我热血沸腾的呢。”
“呵呵,变态。”
宛君如直接说道,
“第一道菜,我投给林先生。”
薛阵昂着头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