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不是林愁常用的青稻米,只是普通的白米而已,但是此情此情即使是最普通的白米饭香气也变得格外有韵味起来。
当米香与海风混合在一起时,林愁忽然脑洞大开,
“这就是鱼米之乡吧...”
“林老板嘀咕什么呢,吃鱼吃鱼,这帮家伙都是属饿狼的,再不夹两筷子就没了!”
一碗鱼汤递过来。
进化者的胃口那是相当惊人的,满满一大锅的酸菜鱼也就算是个开胃小菜而已。
林愁接过汤碗,嫩白的鱼肉微微脱骨,颤颤巍巍的像是豆腐一样,本想轻轻抿一口鱼汤,谁知鱼肉却宛如稠厚的汤汁一般滑入口中,嫩、滑、清、爽,此时酸菜的酸是对鱼肉最好的诠释,用一个不太恰当的词来形容就是——提神醒脑。
是的,酸的让人有种后脑勺被头皮突然收紧箍住的感觉。
据某些传说,酸菜鱼最初始于江津的江村渔船,渔夫把大鱼卖掉,而卖不掉的小杂鱼就留下自己吃掉或是与江边小铺、人家换些渔船上常用的东西,有这么一天,渔夫用小杂鱼换得了酸菜,便在船上开火,以酸菜和杂鱼炖汤,汤白味鲜,酸辣可口,于是这种做法就流传开来。
酸菜鱼一直用的都是淡水鱼,可今天的花老虎,却也格外的出彩。
厚厚的鱼皮Q软弹牙胶质丰沛,似乎在口腔中形成了一种绵密的油脂层,与鱼肉一起咀嚼时,便丝毫不显鱼肉寡淡。
而浓浓的鱼香没有任何腥气,这就是是独属于酸菜的厉害之处了。
坐在林愁对面的大胡子大手捻着鱼尾把鱼拎起,仰头、张嘴、闭嘴,再一扯鱼尾巴,一根完完整整的鱼刺丢在桌上。
“.......”
嘴巴大,真的好。
郑欧嚷嚷道,
“老吴又折腾啥呢,把饭盛哪儿去了?赶紧的啊...一会鱼汤都喝完了还咋泡饭?”
吴忠厚道,
“鱼汤泡饭?你确定?”
郑欧说,
“赶紧的赶紧的,先给我来一大碗饭再说!”
“得嘞。”
郑欧起身接过大碗,几大勺子白白的鱼汤捞在饭上,
“稀里哗啦...嘶...一本满足啊...”
这一碗饭怕不是有四五斤米饭,不到两分钟,碗干净的跟被狗子舔过一样。
郑欧很响亮的打了个饱嗝,得意道,
“爽,饱了,甚至还有点撑!”
吴忠厚在后面微笑着点头,一转身双手托着个大托盘摆在桌上,
“来来来,海鲜盖浇饭来喽~一人一碗~”
郑欧同款大碗,同样是得用两只手抱着的那种,力气小点的人用这碗吃一次饭怕是要累得肩膀疼。
巨大的碗里宛如小山般厚厚的铺着一层海胆黄,金黄璀璨。
海胆黄上又有油光致致的半厘米大小的正方形生鱼肉切成的肉粒、好似一串串亮橘色的葡萄般的生筋子、半透明状的龙虾肉薄片,三者总体呈圆形,恰到好处的分成三个均等的扇面,扇面中心处则卧着一只生鸡蛋,鸡蛋上淋了些许的酱汁,以及一小撮嫩绿色的植物叶片切成的细丝。
这一碗...呃,为了尊重大厨意愿,我们姑且将其称之为海鲜盖浇饭吧。
奢侈、高贵等一切形容都可以丝毫不必犹豫的用在这碗海鲜盖浇饭上——美轮美奂品相惊人,让人看一眼就再难挪开眼睛。
“这特么...”
郑欧的眼睛瞪圆了,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林愁由衷的赞叹,
“好漂亮!”
吴忠厚自己抱起一碗,
“来来,一定要拌开了再吃。”
林愁舔了舔嘴唇,动手轻轻划破鸡蛋,让蛋液与海胆黄、粒粒分明的鱼肉、龙虾薄片、生筋子均匀的混合,蛋液给碗中的一切都均匀的涂上了一层剔透的涂层,并有少许拉丝。
这是一碗包容了整片海洋味道的海鲜盖浇饭,在搅拌时似乎能给人一种莫名的俯瞰海洋世界的感觉。
一句话:
翻江倒海,极其膨胀。
轻挑筷间,任何一个元素都不能例外,海胆黄、鱼肉粒、鲑鱼子、龙虾片...以及一丝绿意通通要呈现在筷子上面,从碗中的“大山”分离出一座袖珍的山头——万幸,蛋液和米饭提供了足够的黏合度。
袖珍小山头在林愁口腔中消泯,林愁微微皱眉,
“呼...”
吴忠厚期待道,
“怎么样,林老板?”
林愁的眉头迅速舒展开来,像是武侠中闭关后神功大成的侠客一样呼出一口浊气,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