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愁一边笑一边运刀如飞,将特意流下来羊大梁上带着的两个半边肋骨剥离出来,又把大梁劈成均匀的两半。
要是再按肋骨间隔切开,去除筋膜碎肉,这就是不标准的“法切”了(未去羊脊骨),和林某人狰狞版的战斧牛排一个意思,都是“实心儿”的,抡起这小“战斧”来骨头真能砸死人的说。
二虎问,
“愁哥,你把这东西弄成这样干啥?”
林愁道,
“烤羊排啊~”
西式烤羊排公认最漂亮的香料搭配非迷迭香莫属,这种远在曹魏时期就被引入华夏的名贵香料在明光并不是特别罕见,祖山里多的是,有些轻微变异的都能生长到五六米高,开花时味道可以传到很远很远,只是很少会有人专门去采集而已,更少有人了解——就连林愁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的。
他最近去过几次炉山,很难想象这种原本应该是很珍贵的香料在城南路边生长的就像超大号野草一样杂乱和肆意,随处可见。
比较类似的待遇还有一直被当成上好饲料喂养牲畜的“百里香”。
莫明叹息。
拎着羊排回到巷子小店许久不用的厨房,引火,顺手给羊排上撒点没有灵魂的盐和做作的胡椒,舒缓按摩一刻钟。
架上铸铁板,倒清油,两片大羊排往上面一扔——
“滋啦~”
青烟冒起油花四溅,油脂被煎出羊排变色的一霎就是对羊排最大的尊重了。
一把新鲜的迷迭香扔上去之后,用夹子把它们按在羊排上恶狠狠的摩擦一番。
骨头是个好东西,连着骨头的肉可以最好的被锁住汁水,并有格外迷人的香气和味道。
将羊排外表全部煎出焦色之后,再格外照顾整齐劈开的大梁骨一番,煎到有“骨头”的味道析出。
随后将羊排首尾相连用铁丝捆成桶状,铁板上的迷迭香堆到两个羊排的中心处,再各放一个洋葱。
桶状羊排此时与铁板接触的部位其实是大梁骨,隔热良好,完全可以避免羊肉糊掉。
随手从厨房里翻出两个熬汤用的小桶把羊排扣起来,桶底和周围堆些燃尽发灰的炭火,完美冒充烤炉。
火星噼啪,两只桶内不时传来“滋啦”的声音。
此时,羊排的油脂还在铁板上翻滚,洋葱的少许汁水也会渗出最后与迷迭香混合——现在简易烤炉里的温度并不高,约在120~140度之间。
有洋葱降温,其实更类似于烟熏烘烤。
二十四分钟,应该是羊排被充满洋葱和迷迭香味道的烟雾滋润的恰到好处的时间。
去掉几乎只剩下余温的炭灰,掀开铁桶,少许青烟缭绕。
“呼,头一次做,看上去还挺不错的?”
找了个托盘把羊排放上去,走人。
二虎正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呢,
“哇...能吃了吗能吃了吗!!”
“啪。”
林愁拍掉二虎伸过来的小手,
“等着,醒肉呢!”
二虎委屈巴巴。
今天的架势拉的有点大,虎叔干脆在那张石桌面上搭了个巨大的桌面出来,木板横梁什么都是现成的,要搁平常他还得费一番手脚,奈何在场的家伙都是能徒手生撕铁板的家伙,随便找几根铁条跟按小图钉似的一按,桌子就完成了。
放着羊排的托盘热气腾腾肉香四溢,就放在桌上,二虎和葫芦娃扒着桌沿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一分钟后。
葫芦娃:“二虎哥,愁哥说二十分钟,到了吧?”
二虎(斩钉截铁):“再...等等...咕咚...现在顶多五分...十分钟!”
葫芦娃:“二虎哥,我好饿啊...”
二虎:“呵呵...”
葫芦娃开始发散思维:“二虎哥,愁哥为啥把羊排盘成圆形呢,看着像小丑带着一顶好奇怪的帽子。”
二虎:“咕咚咕咚!帽子?羊排也是有尊严的好吧,怎么能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帽子,其实真的有点像哎,如果一定要是帽子的话,那也是王冠级别的帽子!”
林愁听着小哥俩的对话,突然眼前一亮,
“啊哈哈,干得漂亮!决定了,你愁哥的这道新菜,名字就叫——‘最饿王冠’!!”
冷涵:“???”
卜南栀凑过来,扯开一张小红脸不吝赞美,
“好名字!”
林愁的虚荣心得到了墙裂满足。
卜南栀趁机道,
“所以,可以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