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咱有一个侠客梦的司空公子在这儿,估计会立刻绝了心心念念的夙愿。
藤蔓是从楼梯上生长下来的,温重酒的气息也在二楼,于是俩人踩着满地枯藤向楼上走去。
拐过第一个转角,楼上隐约有人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的,
“哦....你们...正义的一方么...”
“明光极弱,但不是谁都能随意拿捏得起的。”
“醒醒,你还有一车砖没搬呢...啧,真是没有一点幽默细胞...呵呵,这点小打小闹...还不放在眼里,用血尸...主意不错...是不是忘记两百...的教训了?”
沈峰和林愁对视一眼,随着两人的脚步,声音越来越清晰。
“反倒霓虹龙的战术我个人比较欣赏...”
“果然是柳人隽自己的想法么,老古董,你们过时了。”
“现在怎么算?”
“呵,最后的试探,依然会像条恶心的蛆虫一样,隐藏在暗处试探几十上百年?”
“被打怕了就直说,放心,真的没人会在意的。”
“他们连理都懒得理你们,只有明光城还在配合你们,只有我们在陪你们玩。”
从头至尾,都只有温重酒一个人的声音,非常诡异。
沈峰皱着眉头第一个站到了楼梯口旁,
“温大人?”
楼上是一间比楼下小一半的客厅,温重酒背对着两人坐在没有一件摆设的客厅中,而他的对面则是一个由枯朽的藤蔓和黑色粘液组成的类人形生物。
它的下方连接着无数枯萎的藤蔓,是这栋房子所有藤蔓的原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别墅外面的藤蔓活的好好的开着花苞,里面的却已经死去。
温重酒没察觉到两个人的到来,继续说着,
“哦?不会的,大灾变时代嘛,死些人、出些难以理解的事情...都是最正常不过了,基地市两百年来不一直都是这么懵懵懂懂的过来的么,习惯是个好东西啊。”
温重酒顿了顿,好像是在侧耳听着什么,
“残忍吗,哦豁,想不到你们居然开始玻璃心起来了,哈哈哈,对不起,其实...真的特别好笑啊哈哈...”
说完,温重酒作势想站起身来。
“轰~”
所有枯朽的藤蔓都仿佛是共振一样嗡鸣起来,空气中出现肉眼可见的波纹。
温重酒浑身噼啪作响,细小的本源辉光炸出朵朵毫厘大小的火花又迅速消泯。
“别紧张啊,坐的久了,总要起来走动走动的,不然...喂喂,总是这样暴躁,明明拖延时间最高兴的是你们才...”
“嘿,是‘外面’有人进来了对吧,对吧!”
“啧啧,谁在那?老卫还是赵二?难不成...赵爷亲自来了?”
“你看,你又开始暴躁了,不需要不需要,不就是想救个柳人隽嘛,说的好像多隐秘似的,再说,他也没什么值得重视的,脑子都被自己锁死了,我们哪儿套得出什么东西,佩服佩服。”
“不不不,关着他恶心恶心你们也是好的——你们不知道吧,柳人隽其实已经逃出城一次了,啧啧,厉害呢,进化者监狱还没有越狱的先例,怎么说呢,就是这个人运气忒差了点,跑到半路直接被一只臭蟹臭晕了,差点淹死在他昨天吃的晚饭里。”
林愁和沈峰绕着温重酒转了好几个圈儿。
除了眼睛不聚焦之外,温重酒完全就是正常的模样,说话的时候还会用那种很空洞的眼神注视面前的“植物人”,有说有笑有表情,就像面前的玩意真的是个人一样。
沈峰浑身都在打哆嗦,
“闹,闹鬼啊...”
“林林林子,要不咱扛着温大人跑吧!”
林愁皱眉戳了戳温重酒,毫无反应。
然后又给了“植物人”一脚,除了踢掉几根枯藤和一滩黏液,也是毫无反应。
温重酒说,
“其实每次想到你们大家都是一脸的嫌弃啊,一群差不多抛弃了肉体的家伙,比狼城那群疯狂的半吊子还要业余——起码狼城人还在与虚兽战斗。”
“啧啧,失去繁衍正常的子孙后代能力的你们,值得谁出手?你们还能活多久?”
“十年?五十年?还是一百年?即使是一千年又如何,终究上不得台面,注定只能在充斥着活尸腐臭味的阴暗角落里烟消云散——哦对了,没人养老送终是吧,柳人隽被我们抓了嘛!哈哈~说不定最后端火盆烧纸钱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呢?”
温重酒似乎是刻意说给两人听的,滔滔不绝由浅入深,起码所谓的“叛党”具体是个什么状态,沈峰和林愁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第一,他们不是实体,应该是类似于术士但相对低级的“精神体”。
第二,明光、叛党、狼城甚至于女王城,或许原本都应该是站在同一阵营的。
第三,柳人隽是叛党最后一个“正常”的后代。
第四,黑沉海或是明光极个别知情高层之所以不公开叛党的消息,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时日无多,不想多生事端。
最后也是比较关键的一点,叛党这一波操作很可能会死很多人,很多的进化者。
沈峰忽然就不哆嗦了,虎躯一震,
“娘了个西皮的,装神弄鬼吓唬你沈大爷?老虎不发猫你以为我病危的?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