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纲目》记:“茱萸者,味辛而苦,土人(此处“土人”指四川湖北一带)八月采,捣滤取汁,入石灰搅成,名曰艾油,亦曰辣米油,味辛辣,入食物中用。”
是的没错,艾油的确由茱萸制作而成。
《齐民要术》记:“食茱萸,二月、三月栽之,宜故城堤冢高燥之处,候实开便收之,挂著屋里壁上,令荫干,勿使烟熏,烟熏则苦而不辛也,用时去中黑子,肉酱鱼鮓便宜用。”
在中国悠悠数千载的历史里,茱萸曾扮演十分重要的辛香角色,是六味中“辣”的主要来源。
但因茱萸多为野生,采摘不易,而且处理工序较为复杂,在辣椒从美洲传入华夏逐渐由观赏性植物演变到用为调味品后,茱萸才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茱萸的香味十分特殊,辛香浓烈,无论是叶片还是果实都可用作调味。
这东西也被叫做红刺楤(葱),枝干分布瘤乳状尖刺,连鸟儿也不敢在上面栖息,因此有“鸟不踏”的叫法儿。
一听说林愁要去找茱萸做什么哎哟还是啊哟的,吴恪就浑身不得劲直犯嘀咕——上次林某某这么说的时候,司空公子差点被山胡椒油辣得抑郁致死,至今还没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呢。
茱萸啊,听这名字做出的辣油就肯定不是什么温和的主儿~
兄弟敢问你可曾听过一首诗——遍插茱萸少一人!!
这话撂这儿了,你就说你慌是不慌?就问你怕不怕?
“如果本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特么干脆就是古代版的当场去世啊,”吴恪思维不由自主的就放空了那么一会儿,“山胡椒油牛逼吧,咋没有诗是写它的呢...这么说起来还是茱萸狠啊...是个浪货...阿不...其实我是想说...狼火...”
红刺葱这东西完全算不上稀罕,明光这么温暖的气候对吧,四季如三伏吗~!
长点山茱萸什么的最正常不过了,在祖山里边什么树什么草什么灌木没有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好么。
几个人看着林愁从某株红不啦唧满是尖刺刺的树上摘了叶子和青红皆有的小果子放在木臼里杵啊杵的,不时撒点可疑的白色粉末进去,心里就忍不住发慌——
特么的这就只是个炒饭而已啊,我们慌个勾B?
一小会儿过后,林愁乐呵呵的回来,手中小碗里盛着几乎看不出颜色的清亮膏油,
“闻闻,还是蛮清香的呢。”
这是用热风箱进行时间处理的,肯定没有冷榨以及大量时间弄出来的艾油香味足,不过这时候用已经足够了。
吴恪咬着牙,艰难的说,
“嗯,确实很香,应该...很配三合汤吧...”
林愁楞了一下,狐疑道,
“看来关于这个艾油,你有些自己的想法啊!”
林愁很认真很仔细的嗅着艾油的味道,
“貌似这个味道...好像值得一试...”
“不过现在的艾油还是太粗糙太简陋了,改天或许可以精炼一点...”
吴恪啪啪啪的抽着自己的脸。
一想到司空公子某天潮热病又犯病了不得已来这里喝三合汤,一口下去惊喜的发现除了山胡椒油林愁又找到了全新的完虐他的味道。
“嘶...”
他吴恪恐怕真的就遍插茱萸少一人了。
林愁显然看出吴恪在想什么,表情很是欢乐。
猪油热锅,然后倒掉,下菜籽油烧热。
菜籽油哪点都好,无论是油色还是味道,美中不足的就是烟多呛人。
将火腿丁下锅煸炒至变色后,再下干红葱和青稻米饭。
无论什么炒饭,肯定都脱离不掉炒这个字,火候到位就能炒出一锅好饭。
准确的时候异常繁琐复杂,炒起来就显得特别简单,只要米饭开始散发焦香,根据配菜成熟的难易程度分先后下进锅中最后少许调味,保证蔬菜的脆爽即可。
在出锅之前最后淋少许鹿血,待米饭再次变得热气腾腾干香扑面时,即大功告成。
苏有容:“完啦?”
林愁头摇的可勤快了,特别严肃。
飞快的将一口罐子取过来,里面装的是黄澄澄的老母鸡汤,隐约还飘着一只榛鸡的骨架。
摸了摸罐身,林愁自言自语道,
“唔,七十五到八十度之间,时间刚刚好。”
拿过几个小小的鹌鹑蛋打散,加入鸡油和艾油边搅拌边冲入老母鸡汤,一碗蛋液瞬间便成了金黄色、浓油赤酱自来芡的浓汤。
“哇~”
吴恪觉得这招有点厉害,而且他肯定能学会。
林愁说,
“那道名菜八珍鹿血糕最后的浇汁就是用那几种淡干海鲜熬出的高汤加上老母鸡汤冲的蛋液,道理完全一致。”
林愁找出几个平底盘子,将冲好的浓汤每只盘子里匀上薄薄一层,之后用碗盛装炒饭,稍稍压实倒扣在盘子里再拿掉碗。
“有容帮我把每盘炒饭撒上一点葱花和水芹菜末。”
“好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