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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陈美羽哭得特别伤心,根本不看我。李大民叹口气,问我,怎么怪异了。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地下暗室?”我说:“难道他们当年在雪乡游玩的时候,那个木屋就有一道暗门机关?”
“肯定不是。”李大民说:“现实是现实,中阴之境是中阴之境。暗门机关只属于这个世界。你这句话问得好,为什么这里就会有这么个暗门呢?林聪,你想想,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是陈建的炼狱,也是他的难关。这个暗门一定有深切的暗喻,或者象征了他的心理状态。”
我没说话,严肃地考虑这个问题。
李大民道:“我记得有个西方心理学家说过,潜意识就像是深海,越向海底潜去,水压的挤压就越危险。我们现在恐怕就进入了陈叔叔最不可告知的潜意识里了。”
“看来这道难关是关系到他和林晓慧之间的关系。”我说。
我想起了最初帮助王月过关的情景,王月的难关分别有伤害她的人,和她伤害过的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甭管是谁,只要造下了孽,肯定就跑不了!生前不报,死了以后成为难关来报应。
李大民冲我做个眼色,他一个人溜溜达达到了走廊深处,我跟在旁边。
李大民觉得陈美羽听不到,轻声道:“林聪,我觉得陈建和林晓慧的男女关系肯定特别扎心,陈美羽这丫头肯定接受不了她爸爸还有这么个小三儿,要不然你陪她上去,我一个人进里面看看。”
我说道:“你保护陈美羽,我进去看看。我无形无体,见势不妙能溜之大吉,你要是在这里死了可就真死了。”
李大民正要再说什么,走廊里传来女孩的声音:“你们不用嘀嘀咕咕,我没事。”陈美羽的身影慢慢走过来,她的脸上恢复了淡漠和冷静:“我爸爸是成年人,更是个男人,他犯下什么错误我都能理解和接受,你们不用为我考虑。”
最后她冷哼一声:“男人!哼哼。”
我实在忍不住:“对,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美羽冷冷朝我撇了一眼,顺着走廊往深处走,我和李大民赶紧跟上。走廊越走越深,周围的光若隐若现。没人说话,气氛沉闷和压抑。
“你们看地上是什么!”我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两个往地上看,在地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个湿漉漉的印子,渍迹似干未干。李大民蹲在地上,用手触碰了一下,然后双指捻动放在鼻子下面闻闻。
“是汗味。”
我道:“奇怪,为什么会出现汗水?”
我们低着头循着走廊来看,每隔大概一米多,地上就有这么一团汗渍。就算滴汗,不可能这么规律吧,我有点闹不懂了。
李大民观察这些痕迹,蹲在地上一步步挪,仔细检查,他突然做出一个诡异动作。跪在地上,朝着走廊深处磕头,额头的部位正好落在汗渍上。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继续呈跪拜的姿势,额头又落在汗渍上。
我和陈美羽都看明白了,这些汗渍是怎么来的,有人走一步磕一头磕出来的。
“是陈叔叔。”李大民站起来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爸?”陈美羽冷冷道。
李大民看着她:“美羽,你这就有点抬杠了,这里是你爸的炼狱难关,不是他还是谁?”
“可能是林晓慧呢。”女孩说。连我都觉得她在胡搅蛮缠。
李大民说:“最有力的证据是步距,每一步跨出的距离是一个成年男人的正常步子。我背过你父亲,他的身高和体重和我差不多,轻也轻不到哪去,所以我才有这个发言权。”
“就算是他又怎么样?”陈美羽说。
李大民沉默一下道:“他在忏悔。一个人能做到走一步磕一个头,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在忏悔。前因后果来看,他一定是在向林晓慧忏悔。这也是解开难关的关键。不在潜意识里解开这个心障,他是出不去的。”
陈美羽咬着下唇:“你这么能分析,那我爸爸现在在哪?”
李大民没说话,目光看向走廊的深处,我们的目光也一起看过去。
李大民一步步踩着地上的汗渍走,我和陈美羽跟在后面。时间不长,我们来到了走廊尽头,墙上出现了一排交替上升的金属架。
“他出去了。”李大民说。
“你的意思是,陈叔叔破解难关之后,走出了这道关卡?”我问。
陈美羽道:“不可能,如果我爸爸真的破关而出,这一关便不会存在,我们也不会在这里。”
李大民也不和我们说,他第一个顺着金属架往上爬。陈美羽轻轻叹口气,跟在后面爬,我在最后。
谁都不知道这条上爬的路能引领我们到什么世界。
李大民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到顶了。这里封着一个盖子,不过可以搬动,我正在打开。”
“你小心。”陈美羽担心。
李大民哈哈笑:“摔下来反正有你们垫背。”黑暗中只听“嘎吱嘎吱”响,应该是什么东西打开了,李大民道:“我先上去,没有危险再叫你们。”
上面泄出一道光,李大民的身影一晃,钻了上去,不见踪影。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心障
跟着李大民爬上去,虽有微弱的光,周围还是太黑。感觉进了一个封闭空间,窄小而且密不透风。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喃喃地说。
李大民来到光照进来的缝隙前,顺着缝儿往外窥视,然后招呼我们一起来看。
我和陈美羽也趴在缝隙上看,这一看就惊住了,外面是很眼熟的木屋。也就是说,我们在一个柜子里,透过柜门的间隙看到外面房间的情景。
“这不救是木屋的二楼吗?我们进来的地方。”我说。
李大民眨眨眼:“我靠,难道这里就是那大柜子?我们在下面爬了一圈,不知不觉又回来了。”
“奇怪奇怪,”我说,“我们可是一直往前走的,又不是转圈,怎么能走回来?”
正说着,外面的屋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我们三人同时噤声,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