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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


年轻人停下来,茫然看着面前的茧,喃喃自语:“大神啊,我该怎么办呢?好不容易找到你,难道你一点都不帮我吗?难道我真的不是你所托付之人吗?”
年轻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突然哭了,涕泪横流:“大神,你帮帮我吧,我宁可用性命来供养你,现在我正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走不过去就是死!”
他特别悲伤,这时突然“啪”的一声,巨大的茧表面裂出无数的纹理,如同蛛丝。
年轻人擦擦眼泪站起来,仔细看着这枚茧,显得极为激动,声音都在颤抖:“大神,大神,你要出世了吗?”
纹理裂开的规律特别复杂,并不是简单的开裂,而是互相纠缠、延伸和覆盖,似乎形成一个图案。
解铃站在年轻人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我也在全神贯注地看着。
纹理渐渐汇聚,在白茧的表面形成了四句诗,每个字用的都是龙飞凤舞的行书,笔调飞扬充满仙气,不过非常好认,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我仔细看着,轻轻在嘴里念诵,四句诗是:识得玄中颠倒颠,信徒指尖藏神丹,若上天堂开彩月,马尤坡前赤猴圆。
年轻人站起来,紧紧盯着诗看,看了半天不得其所,喃喃地说:“大神,你这是什么谜题,我完全没有头绪啊。”
他来回踱步,“不对,不对,大神给了提示,如果破解不开那是我的问题,不是大神的问题。”
他忽然似有所悟,走到神桌前,“大神,我听闻海外茅山宗有一门派,门下之人相信小手指里蕴藏人之精华和神力,你说的‘信徒指尖藏神丹’会不会是这个意思?让我切掉小手指?”
白茧也不会说话,给不出任何提示,就这么停在那里。
年轻人来回踱步,明显在天人交战,无比纠结。他不时抬起右手看看,然后又放下,真是纠结的不得了。
大概能有七八分钟,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到神桌前,从上面抄起一把黄把手的匕首,这匕首锋利无比,刀刃边缘都闪着蓝光。
他把自己的右手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看着白茧:“大神,我要向你奉献出我的右手小手指,把我毕生的精魄都押在你这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他抄起匕首,手起刀落,“啪”一声把右手的小手指切下了半截!
一管血顺着伤口激射出去,正喷在白茧上,斑斑血迹。
年轻人疼得五官挪移,脸色煞白。他不急着止血,“噗通”跪在地上,大声道:“大神黄九婴在上,信徒黄腾在下,今日我为彰显诚意,亲自动手斩掉手指,将其供在坛上,愿一生一世供奉大神,也希望大神能赐我神力!”
我在旁边见证了整个过程,脑子“嗡”的几乎一片空白。
大脑瞬间宕机,我完全懵逼,全身每个细胞都在紧绷,血液倒流。眼前这个年轻人还真的是黄腾!
我记的清清楚楚,我和黄腾曾经握过手,他的右手确实少了一截小手指。难道……此时此刻,我看到的是真实发生过的现实?
不对,不对!这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这里是赵小雯的梦境,难道……她以前就见过黄腾,或者本来就知道黄腾,所以把黄腾的经历编织进自己的梦里?
我不认识赵小雯,不知道她的身世,无法确定她是不是认识黄腾。但从我的所见所闻来看,两个人似乎关联不大。证据有二,第一是从目前来看,解铃不认识黄腾。如果赵小雯和黄腾有关系,解铃一直跟着赵小雯,就不可能不知道黄腾。第二个是,前段时间我去地铁销售,把黄腾学习机构的宣传单给了赵小雯。当时赵小雯兴趣不大,看上去冷冷的,压根就不认识黄腾的表现。
当然,我的推理能力比不上李大民,或许有牵强的地方,但是凭借多年养成的直觉来看,赵小雯不认识黄腾。
好,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俩认识,赵小雯知道黄腾年轻时候的这段隐秘经历,可能性几乎为零。
就目前来看,黄腾一个人在佛堂里,供奉白茧和切手指的整个过程都属于他的个人隐私,极为隐秘的过去。
他怎么可能到外面乱说,而且赵小雯还知道。所以,这就出现了最大的一个问题,也是目前的逻辑悖论。
一个人从来没有认知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在梦里梦到?一辈子生活在赞比亚非洲部落里的女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梦到纽约华尔街。
不合理,极其不合理。可这一切偏偏又发生了。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黄雀在后
赵小雯的梦境绝对不是普通人的梦,猫精黑黑说,她的梦是有之境。
有之境难道可以超越做梦人的认知,链接到真实的世界,可知过去未来?
还有一点我非常纳闷,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黄腾?
赵小雯的本意是要设计两个迷宫,一个迷住李大民,一个迷住解铃。我反倒觉得,如果黄腾这个故事背景出现在李大民的迷宫里更合理一些,为什么会出现在解铃这里?
真的是想无可想,匪夷所思。
此刻,黄腾对着白茧供奉和祷告,站起来时,跪着的地方已一滩血迹,断指流出来的。
他忍着疼来到神桌前,左手伸进香炉,抓了一大把香灰。这人可真有股猛劲,把香灰全都糊在右手断指的伤口上。
黄腾头仰起来,重重惨叫一声,额头上布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他缓缓抬起右手,看着被香灰和血液弄成一塌糊涂的伤口,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惨笑。他忍着疼,把切断的小手指拿起来,小心翼翼放在白茧的前面,垂着头喃喃祷告。
时间不长,他抬起头,双眼爆出精光,感知到了什么。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自黄腾一出去,周围的空又开始颤抖,好似大火燃烧。解铃站在颤抖的空气中间,背着双手,腰板溜直,凝视着那个妖异的白茧。白茧前的断指,血淋淋地竖在桌子上。
这时黄腾带着八个人走进来,我认出其中一个,是陆佑。陆佑比现在年轻很多,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嘴唇上一抹小胡须,更是显得幼稚。
这八个人统一穿着白衣,看样子都是黄腾的手下。他们来到佛堂,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神桌上的白茧,都惊讶万分。
黄腾没有过多解释,而是让这八人环坐一圈,盘膝打坐的姿势,彼此之间手拉着手,情形很像是我做过的喜悦曼陀罗。
刚布置好,门被人一脚踹开,从外面走进一个异域僧人,极为凶恶,穿着黄黄绿绿的僧衣,看起来有点东南亚风格。
僧人一脸诡笑,手里捧着一个泥塑娃娃。这娃娃做工极为粗糙,眉眼都是用红笔描出来的,看着就吓人。
僧人缓缓用不纯熟的汉语说:“黄腾,我追你好几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你摆下什么阵法都没用,我的宝贝儿会要你的命!”
黄腾脸色有些白,走进众白衣人环绕的圈子中心,说道:“纳差,我只和你斗这一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以后不许再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