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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节


在巨大的折磨中,我忽然领悟到这么一个道理,焦点在哪里,能量就在哪里。只要闭上眼睛,这个世界就没有悬崖。
不知过了多久压力终于没有了,一瞬间放松下来,舒服得想哼哼,这时还有一丝理智提醒自己,不要出声,千万不能说话。
刚缓过这一波,马上又有新的感觉出现。像是落进了深不可测的冰水里,全身瞬间透凉,遍体冷气侵袭,冷冷的感觉像是小刀片一个劲往骨头缝里钻,钻进去之后又在体内游走,内脏都像是被冰包裹住了一样。
这个痛感比刚才还要过分一些,我瞬间就崩溃了,张着嘴就是不喊,只是做着张嘴这个姿势,全身痛苦不堪。这种冰寒之苦就像是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的北极。
呼吸渐渐缓慢下来,大脑意识又一次面临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感觉渐渐消散,我如同劫后余生,躺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还没等喘口气,突然感觉热力奔涌,皮肤一瞬间蒸熟了。我疼得差点喊出来,刚才的冰冷是缓慢折磨,而现在的巨热,在时时刻刻保持极尖锐的痛感。我像是扔进一口大锅里,咕嘟咕嘟煮着,肌肉关节像是被小刀子挖割,痛极而木,呼出来的每一口呼吸,都是热的。
这三波折磨下来,我已经奄奄一息,仅仅只存一丝灵智还有些理性。
脑海里反复有一句话闪过,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痛苦而来吗?所有的肉身,所有的灵魂,所有的精神,就是为了体验痛苦而存在吗?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昏昏沉沉之际,忽然觉得一股狂烈之风吹来,我整个人浸在狂风中,似乎正在逐步撕碎,分解,我能听到自己身上的肉掉落的声音,听到骨节分解的声音,自己被快速肢解,掉落的每一部分都在风中变成了尘埃。
我化在了风中,只有一丝灵智,其他的都无影无踪。
我什么都看不见,也发不出声音,就是随着狂风颠簸而行,行到哪里不知道,身如浮萍,颠颠倒倒。
似乎很久很久之后,我感觉到一股窒息,炙热的痛楚还喘不上气,有一种被包裹和煎煮的感觉。我像是包子馅,被包进了包子里,正放在梯笼上蒸。
这个过程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释放出来,外面的空气吹来,全身如同刀割。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打我的屁股,一股清气顺着腹腔直冲到嘴里,我张开嘴刚要喊,突然冥冥中记得一个原则,千万不要出声!
我缓缓睁开眼,外面是颠倒世界,我被人倒提起来,晃晃悠悠的,我看到了自己的小手,那是一双婴儿手。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有人说:“这孩子不会是死了吧?”
“不会,你看他还睁眼了。脸色很正常。”一个女人说。
我这才看到自己被一个护士倒提着,她拍打我的小屁股是想让我哭出来,我脑子打了个激灵,难道重生了?我变成了一个婴儿?
“他怎么不出声?”一个男人愁愁地说。
“只有一种可能,”护士说:“这孩子天生就是个哑巴。”
她刚说完这句话,我听到病床传来哭声,努力看过去,躺着一个病怏怏的农村妇女,脸色蜡黄,满脸都是皱纹。
她哭着说:“他爸,我对不起你,好不容易生个男娃儿,还是个哑巴。”
护士把我放下来,我躺在婴儿床,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我爸爸。他满脸厌恶,鄙视地看着老婆,又嫌恶地看着我。
我作为一个婴儿,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他此时的感受,他看我看老婆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两个垃圾。
第348章 .第三百四十八章 白眼狼
小哑巴这个名字传了下来。我从小没有名字,被爸爸呼来喝去就叫小哑巴。他酗酒,每天醉醺醺的,回到家就打妈妈,往死里揍。
这对儿父母我不是我作为林聪时记忆中的人,我穿越重生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有一种极强的隔离感。或许这里就是孟婆的一场试炼。
我五岁了,思维还是林聪的。
现在这个家太穷,住在城乡结合部,脏胡同里的两间小房子。爸爸是体力工作者,除了我之外,家里还有两个女孩,都是姐姐。最大的姐姐才上小学二年级。我们这些孩子根本无法享受到家庭的爱,每天就是干活,连我都不例外。
妈妈生了我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在家里做着每日三顿饭,小屋的墙壁烟熏火燎,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出去捡柴火,捡破瓶子,搜集一堆去收破烂的地方换钢镚。
爸爸每天晚上才回家,脸色阴沉,一回来似乎整个家的光线都暗了。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堵住了所有的光,家里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
饭做好了,他自己一个人在滋滋喝着小酒,吃着饭,他不下桌,老婆孩子谁也不敢上。
他喝的是最劣质散酒,越喝脾气越爆,每天脸色都是阴沉的,喝多了就打老婆,用藤条往死里抽。妈妈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窝囊废,让你不给我生儿子,生儿子,生儿子!”“啪啪”藤条抽在妈妈身上的声音,无比响亮。我们几个孩子抱着膝盖,一溜蹲在墙角,全在瑟瑟发抖。
打完了老婆,他醉醺醺地过来,扯着大姐的耳根子,一把扯起来。大姐在撕心裂肺地叫,他一脚踹在一边,然后又走到二姐跟前,把她扯起来,来回扇嘴巴。
最后他一把抓住我,把我硬生生提溜起来,我冷冷看着他。这个男人用手扯着我的脸蛋,使劲往外扯,大吼:“说话,说话,我让你说话!”
我是能说的,但现在是在考验里,只要一说话就前功尽弃。
我咬紧牙关盯着他,他一巴掌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脸蛋很快麻木,鼻血流了出来。这时妈妈用膝盖当脚走,爬了过来,一把抱住男人的腿,大哭:“孩儿他爸我求求你了,你有什么就往我身上招呼,别打孩子,我求求你了!”
“你个废物,我花那么多钱就养出你这么个废物,生个儿子还是个臭哑巴!”他抄起藤条左右开弓抽着妈妈。妈妈在地上抱着头来回滚,惨叫声响彻整个小屋。
男人阴森地盯着我:“你不是不会讲话吗,只要你开口我就放过你妈,如果你不说话,我就活活打死她!”
藤条照着妈妈的脑袋和身上抽过去,妈妈惨叫的嗓子都哑了,我站在那里看着,呆若木鸡,眼泪从眼圈里流下来。
两个姐姐走过来,噗通跪在我的面前,哭着说:“弟,你可怜可怜妈妈吧,你就说句话吧。我们知道你不是哑巴。”
我浑身发冷,现在只要开口说话,就能救下这个世界的妈妈,却无法救出原来的妈妈。可如果不说话,我能救下原来的妈妈,却要眼睁睁看着现在的妈妈受苦受折磨。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实感受来说,我和眼前这个女人没什么感情,自然是偏向原来的亲妈,可看到女人在地上这么滚来滚去,痛苦嘶喊,我的心跟针扎一样。
她对我还是不错的,我长到五岁,她把好吃的都偷偷留下来给我,天冷了,她就把我抱在怀里来回悠着,那种温暖的母爱感觉,那种爱是无法作伪出来的。
我该怎么办?眼泪簌簌往下流。
我转身要跑,刚要开门,一只大手按在门把手上,男人阴森残忍的笑,把插销插上。“想走?哪也不准走。”他拿起地上的酒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满嘴都是低劣白酒的酒气。
“今天你不说话,就出不去这个门,你要看着我怎么把你妈妈打死!”男人吨吨吨又喝了三口。
他打着嗝,重新抄起藤条,对准妈妈的头一下抽了过去,“啪”一声脆响,妈妈的额头出现深深的血痕。她颤抖着手抹了一把,手上全是血,她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男人开始抽了,一下一下,妈妈喊的嗓子都劈了。
我实在忍不住,抓起酒瓶子冲过去,要和这个男人玩命,还没等轮起来,他一个嘴巴把我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