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节
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向后仰,我马上抱住他,大叫:“加措,加措……”
加措晕了过去。
我抱着他,一时手足无措,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取出矿泉水瓶子到河边盛了水,倒在他的脸上,用毛巾细细擦拭。他打了个激灵,慢慢睁开眼,一把抓住我,嘴唇泛着紫色,一个劲儿哆嗦。
“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了?”我大声问。
加措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遥远的山腰深处。我突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毛孔冒出股股寒气:“是不是,寺里出事了?”
加措点点头。
我马上站起来想走,又犹豫一下,道:“我去了又能做什么?”
加措摇了摇头,喉咙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上,上师让我,连夜下山,追,追你,你快,快回寺……救,救救……”
“我?上师让你找我?”我疑惑。
“只,只有你,只有你……”加措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摇来摇去。
“等你缓过来的吧,”我说:“我们一起进山。”
加措摇摇头,艰难地说:“不,不能等,你,你快去,快去!我,我能行。”
我是左右为难,咬着下唇想了几秒,一咬牙:“好!我现在就进山。”
我把背包留下,放在加措的身边,告诉他包里有外伤药,还有吃的喝的,让他先拿着用,我这就走。
加措点点头,欣慰地笑了笑。
我跑出去几步,他在后面忽然叫住我,回头去看,加措一字一顿说:“拜托了!”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点点头继续狂奔,一路穿过村子,顺着原路开始返回。
寺里到底会出什么事,看加措的样子,他是连夜下山,连滚带爬下来的,这么着急,为什么会这样?那么多的高僧,那么多的上师,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我能行吗?上师说只有我才能救寺里,这可能吗?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脚下一点都没停着,径直往上爬。
这次再累也没停,爬了很高的地方累得气都喘不上,可眼里只有遥远的寺庙,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自己必须第一时间赶过去。
临近中午时分,终于到了寺口,我拼命拍打门板,里面无人应门。
我累得靠着门板呼哧呼哧直喘,终于把这口气缓过来,门还是没开。
不能干等着,我顺着庙墙走,走了没多久,发现有一处庙墙很矮,只是象征式的,我顺着墙头爬上去。往里看,四周静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小小的庭院里也没有打扫卫生的和尚。
一翻身我跳了进去,顺台阶往上走,已经往来多次,路线再也熟悉,很快来到最上面,居高临下四面张望,这么大的寺院竟然空无人影,一个人都看不到。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离开的时候,我也是站在相同位置,当时观察整个庙宇,各色的和尚是络绎不绝,到处都是红僧袍,非常热闹。现在却静的可怕,别说人,连个鸟的影子都没有。
远处是雪山,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一切都静的可怕,静的诡异,像是某个地方藏着不可名状的黑暗。
沿着台阶继续往里走,时间不长来到那处巨大的场院,场院是整个庙宇的核心位置,平时都有很多僧侣在,或是聊天,或是讲经,或是走动,现在却一个人都看不见。好像所有人一瞬间全部蒸发,只留下偌大的空洞建筑群。
我的目光落在场院一角的球场上,昨天早上那些少年踢球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而此时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
我从台阶下来,到了场院,大声喊着:“有人吗,我来了!”
声音在四面回响,就在这时,一处建筑里出来两个红衣僧侣,都是三四十岁,面色不善,其中一人用藏语大声说着什么,见我不懂,另一个人用蹩脚的汉语问,“你是谁?”
一听这话我有点泄气,原本以为自己是上师请来的,怎么也得是贵客吧,来这里不说红毯铺地吧,也得敲锣打鼓,反而现在被两个汉子如此呵斥逼问,真是让人不爽。
“我叫林聪,”我说:“是上师桑落请我来的。”
两个僧侣对视一眼,会汉语那个说:“我们不认识你,寺庙已经封禁,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请你离开。”
第431章 .第四百三十一章 附魔
我赶忙道:“我不认识你,也不会离开寺庙,怎么安排我听上师的。”
那个只会藏语的僧人脾气不好,大声呵斥,表情很严厉。我不用懂也明白,他让我赶紧走。
会汉语的僧人,口气没那么强硬,只是道:“桑落上师已经不适宜见客,也没法出来,你还是走吧。”
到这个时候了,我怎么可能不弄个明白,凭着这么两个身份不明的和尚一说,我就乖乖离开?你们耍傻小子呢,我这上山下山来回奔波,这些辛苦,这个怎么算?
我反而坚定了心念,摇摇头告诉他们,不在这里弄个明白,我是不会走的。
藏语僧人指着我,大声说了几句,旁边那僧人也不翻译,轻轻叹口气。
藏语僧人随即拍拍手,声音在空旷的场院传播很广,还有阵阵回声,时间不长,从一些佛堂里跑出来四五个僧侣,一个个都面生的很。
领头的僧人指着我,快速说着什么,这四五个和尚过来,二话不说就抓着我的胳膊,直接往外拖。
我大怒,“你们干什么,把手给我放开!”
我们争吵的声音在场院里传出去很广,我拼命挣扎,可这几个僧侣人高马大,个个那臂膀都肌肉隆起,一个个不说凶神恶煞,也是面目严肃,根本不跟我废话,就这么拖着往外走。
我两只脚在地上来回搓,挣扎的全身是汗,藏语僧人极不满意,又喊了几声,有几个和尚直接抬起我的双脚。
他们抬手抬脚把我举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台阶,要把我送出去。
我大声喊:“桑落,桑落,上师!上师!是我,林聪!”
就在这时,就听佛堂里有人用藏语大喝了一声。
那几个僧人停下看过去,佛堂深处走出一个少年,光头光脑,身穿红袍,一脸成人的严肃和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