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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换句话说,调整调查方向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问题在于怎么调,调多少。因此,于辰和周倩欣听后,都点头同意他的建议,但具体怎么做,还得商量。
“我觉得吧,关键还是许局的态度。”于辰扭扭脖子,说:“虽说他是充分放权给咱们了,可咱们终究只是刑侦支队的一把手、二把手,他依旧还是局长。这桩案子太大,他不可能真的不过问,任由咱们来整。”
“咱们想将围着苏勇一家转,全方位调查的人手撤出来,投入到调查苏金洪的工作上,许局不一定会同意。”
“不止如此。”周倩欣接话说:“许局本是刑警出身,应该能理解咱们,也清楚这么调整方向是必须的,可其他领导却未必能明白这回事儿。”
“苏勇与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搞不好还沾亲带故,所以上头对这桩案子才那么重视,如此用心。他们没有办案经验,只想且急于侦破灭门案,十有八九不会同意咱们撤出人手转移方向的。”
袁友冲撇撇嘴,显得很是不屑:“外行指导内行,果然只会拖后腿。”
“可谁让人家是领导呢?”周倩欣耸肩:“就算袁队你有本事,敢正面冲撞人家,但人家一施压,说不准就不准,连许局都得妥协,咱还能怎么办?就算想坚持,咱们也没人手调呀。”
“一个勉强挤进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家而已,”袁友冲依旧不以为然:“能压许局一头的领导,新安就那么几个,他们未必愿意为这家子强出头,愿意出头的,许局未必在意,级别甚至搞不好还没老于高。”
“可别忘了,咱们新安属于计划单列市,级别高半级,老于的官可不小,算是中层领导了呢。”
周倩欣一噎,没话说了。
于辰思索片刻,道:“这样,现在太晚了,明天一早开个例会,更改下办案方向。”
“怎么,”周倩欣有些诧异,还有点担忧:“不通知许局一声了?要他再大发雷霆咋办?”
“通知,但开完会再通知。”于辰挑眉:“咱就玩个先斩后奏,看那群只知道颐指气使瞎指挥的的家伙们能拿我怎样。”
“说得对。”袁友冲挑眉:“支队里头,咱俩是负责人,咱俩说了算。要想站在我们头上指手画脚,就先停了我俩的职!”
“啧!”周倩欣撇撇嘴:“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苏金洪不是灭门凶手咋办?”
“就算不是凶手,他也脱不了干系。”袁友冲说:“两天了,这条线也没半点消息,本身就能说明问题,方向是得变了,否则再查下去也没结果。”
“就这样决定了,休息去吧。小周,雨下这么大,别回去了,就待支队值班室睡觉吧。”
……
翌日,早例会开完,人手分配好之后,于辰便给许乙铭打了个电话,老老实实的将自己自作主张更改调查方向的事儿告诉他。
电话那头,许乙铭沉默了许久。
于辰嘴上说的硬气,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等了十来秒,那头还是没有动静,他忍不住了,问道:“许局?您怎么看?”
“我还能怎么看?用py看成不成?”许乙铭很没好气,连粗话都用上了,就差脱口一句mmp。他很是暴躁的吼了两声后,说:“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案子能破就成,破不了我扒了你的皮!”
“哎哎哎,好好好。”于辰长松口气,大喜过望,想拍拍马屁,但那几句他仅会的阿谀奉承之词还没说出口,那头便挂了电话。
错愕了好一会儿后,他苦笑两声,对一旁的袁友冲说:“老袁,咱这次可算真的把许局给惹火了,动了真火,要不能破案,咱俩搞不好真得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能破案,怕也没好果子吃。”袁友冲摇头:“短短一点时间,死了整整九人,这是惊天大案,不说省厅,公安部都可能惊动、震怒,要咱们不能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于法,导致又有人遇害,上头得一道雷劈死我俩。”
“是啊。”于辰愁了:“虽说出了这事儿,正常来说应该是治安支队、派出所的锅,但事情太大,县分局、市局乃至省厅搞不好都得背锅,更别说,咱俩现在成了专案组的指挥,想推都推不掉。”
袁友冲摆摆手:“所以啊,干他丫的,把案子破了就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等消息就是。”
想调查苏金洪,第一步自然是从他亲朋开始查起。要说亲,最亲不过父母妻儿,但他父母已经过世,女儿苏雪梅年纪太小,贝丽珍又问过了,那便得查查苏金洪的那群狐朋狗友,以及贝丽珍的闺蜜。
略一打听,刑警们便得知,与苏金洪关系最好的便是他发小苏堂亮了。两人同年出生,苏堂亮仅大三个月而已。
其老家当地派出所民警打听到消息,两人从小玩到大,一块用尿滋泥巴,往公共澡堂里扔过蚂蚁窝,还一块偷看同龄姑娘洗过澡,小学初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都没考上大学,在家务农,后来又一块来新安发展,交情深的很。
不过,苏堂亮的家庭条件比苏金洪要好上不少,当初苏金洪要开店,除了管苏勇一家借了八十万之外,还向苏堂亮借了二十万,自己也凑出二十万来,这才把百货店给开了。
而且,与“贪得无厌”的苏勇不同,据贝丽珍说,苏堂亮这钱借的非常干脆,没有任何条件,连借条都没有打,还从没催过,整一副还也行不还也无所谓的佛系模样。
但苏金勇和贝丽珍都念着他的好,人家掏心掏肺,他们夫妻俩也不愿意坑人家,每个月的收入都挤出一些来偿还,三年来也还的七七八八了。
得知此事,袁友冲非常上心,还嘀咕道:“这两人,不会搞基吧?”
第34章 怪癖
中午两点,雨渐小,风渐歇。
刑侦支队审讯室,于辰袁友冲并肩而坐,照例给苏堂亮递了碗姜汤。
“趁热喝吧,别着凉了。”于辰微笑道。
苏堂亮也笑了:“你们这服务态度很棒啊,竟然还给嫌疑人姜汤喝。”
于辰才不会承认是因为食堂姜汤熬的太多喝不完了,一本正经的说:“为人民服务嘛,应该的。更何况,您也不是嫌疑人,而是知情人,咱们只是对您做例行询问,并不是讯问,否则咱们就不会待在问询室了。”
“知情人?”苏堂亮抿了口姜汤,反问道:“我咋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情况?”
“我们要问的不是情况,而是关于苏金洪的事儿。”袁友冲接过话:“苏金洪死了,您知道吧?”
“……”他脸沉了下去,放下碗,点了根烟。
或许是因为问询室的布置,也可能是警方刻意营造的氛围,进入问询室、审讯室的人,不论是证人、知情人还是嫌疑人,烟瘾、抽烟的频率都会直线上升。
过了一小会儿,他烟快抽了一小半,才说:“知道,昨天弟媳给我打过电话,说了这事儿。”
顿了顿,似是在组织语言,又抽了两口烟,他才接着说:
“警官,他死了,我挺遗憾的,也很难过。不管你们把我当嫌疑人也好,还是真的单纯当个知情人也罢,我都希望能尽快破案,给他一个交代。所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尽管说。”
“那就先感谢您的配合了。”于辰叩了叩桌子,不徐不疾的说:“那咱们就不互相耽搁时间了,开门见山吧。听说您和受害人很熟,请问熟到什么程度呢?”
“咋说呢,穿过同一条裤子,睡过同一张床,吃过同一碗饭,用尿滋过同一块泥巴,欺负过同一条狗,这么形容,可以了吗?”
“嗯,我大概知道了。”于辰颔首,又问:“那你俩相识这么多年,有没有闹过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