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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节

“如果你硬要一个回答,好,我也能给你。要我们半点都不相信你的话,就不会请你来问询室进行讯问了,而该以拘传的手段,强制或半强制你到楼上审讯室接受讯问。”
“最后提醒你一点,知情不报,并没有构成刑法规定的犯罪行为,但倘若你明知嫌疑人犯罪而在其逃逸、藏匿过程中为他提供直接或间接帮助,并在事后知情不报的话,可就构成包庇罪了。”
“包庇……”贝丽珍咽了口唾沫,犹疑两秒后,问道:“判几年?”
“三年以下,情节严重的,三到十年,事先通谋的,可能还会以共同犯罪论处。”袁友冲淡然道:“如果……你别紧张,我说的是如果。”
“要你在嫌疑人逃逸、藏匿这一过程中,没有提供任何直接或间接帮助,但知道他落脚点或其他线索,请务必告诉我们,我们会以提供重要线索为由,给你一笔规定范围之内的奖金;”
“但要你涉嫌包庇嫌疑人,在我们掌握你确切的犯罪行为之前如实和我们供述,能算你自首,争取立功……”
贝丽珍眨眨眼睛,问:“能不算包庇吗?嗯,我也是说如果,我在这一过程中帮了嫌疑人一把,但现在老老实实和你们说了,就不能认为我是为了稳住他才提供帮助,然后把他情况告诉你们……”
“理论上来说,要真是如此,你不但不能算包庇嫌疑人,反而还立了大功,可以获得一笔奖金。”袁友冲打断她:“但扪心自问,你真是出于这种打算?你是主动将情况告诉我们的?”
于辰皱眉,暗想:这会儿不应该是以稳住贝丽珍为主吗?怎么反倒还刺激起她来了?
但转念一想,要真做出了职权范围之外的承诺,袁友冲可就构成诱供了,他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更何况,就算不诱供,袁友冲应该也能打开贝丽珍的嘴。
毕竟袁友冲这会儿已经掌握了主动权,贝丽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虽心照不宣的以嫌疑人这三个字代指苏堂亮,且都很有默契的强调“如果”这两字,但也已经彻底落入套中,逃脱不得了。
明眼人都知道,哪有这么多如果不如果的,要不是心里没鬼,还假设个铲铲。
只是袁友冲的话吓住了她。
包庇罪这一罪名,大小弹性极大,主要得看包庇这一行为造成的后果严重程度,以及包庇的人本身罪责大小而定。
按贝丽珍的理解,“嫌疑人”犯的罪或许很大,她要真构成包庇,责任估摸着也不会小,当即慌了,自然失去冷静的判断力。
而袁友冲的话,让她看到了从轻判决,甚至免罪的希望,自然立即顺着话说下去了。
见贝丽珍想反驳,袁友冲一摆手:“算了,这些主观方面的东西除了你自己谁都说不清楚,你要有本事,可以将法官或者检方说服,或许能争取到免除处罚甚至立功的机会,但这方面,我没法给你做保证。”
“我只能提醒你,要你现在坦白,我可以在结案报告和意见书上说明你是包庇后自首,要你提供的线索对抓捕嫌疑人有益,还能算你立大功,减刑乃至免刑的机会还是大的。”
第42章 计划
“那……”贝丽珍咬咬下唇,片刻后说:“如果我把他劝自首了呢?”
“劝他自首?”袁友冲一愣。
饶是以他的聪慧,都被这个急转弯给晃了一道,片刻间没能反应过来,过了三秒才皱眉问道:“你还能联系上他?”
“我只是假设。”贝丽珍虽是心慌,但心理防线尚在,警惕性仍旧还比较强,立马说:“既然是假设嘛,夸张一点又有何妨?”
“要我能劝他自首,并说‘我帮他的根本目的是想接近他,劝他自首,如果失败了会报警的’这话,你……哦不,应该说法官和检方能相信吗?”
“我怎么知道他们信不信。”袁友冲微微一笑,说:“反正我是不信的,你这不是在我面前信口雌黄么。不过嘛,要你真的劝他自首了,有这么个事实依据在,法官和检方未必不会考虑你这话的真假。”
“行了,不给你绕弯子了,假设来假设去的,你心里应该也有个谱。另外再告诉你件事儿,你刚刚的假设不可能成立,因为我们不会冒险放你一个人去见嫌疑人。”
“你要劝他自首,可以,但我们的人得跟着。如果你成功了,肯定算立大功,减刑是肯定的,免罪都很有可能,当然还是那句话,我不能保证;”
“就算没成功,你带我们找到嫌疑人,同样算重要立功表现,再加上我认为你是自首,减刑和免罪的概率同样不小。”
“这样,你自己先考虑五分钟,我出去问问,针对苏堂亮的布控行动怎么样了。”
说着,不等她反应,便径直拉着于辰离开了问询室。
“你又来这套。”于辰给袁友冲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说:“你最近好像特别喜欢晾着嫌疑人?”
“针对不同的嫌疑人,有不同的策略而已。”袁友冲淡然道:“而且,就目前而言,还没给贝丽珍下强制传唤通知书和拘留通知书,严格说她应该还是算知情人而不是嫌疑人,咱们不能晾她太久,一根烟的功夫就得回去。”
“拉你出来呢,主要有俩目的,一个是和你说说我的思路,免得你等会出昏招打乱了我的计划;另一个呢,等会诓一诓她。”
于辰颔首:“成,那你说呗?”
“嗯,”袁友冲便说:“你不瞎也不蠢,肯定也看出来了,这个贝丽珍跟这桩案子肯定有一定的关联所以我不说这个。要说的是,她或许不仅仅是知情人、包庇犯罪嫌疑人这么简单,还可能直接参与到了这桩案子当中。”
“啊?”于辰一愣,手顿了顿,烟灰受振落了一地:“那你……”
“目前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直接参与犯罪,所以我干脆也就当不知道了,只拿‘包庇’来说事。”袁友冲解释道:
“而且,她的参与度应该也不高,至少没有直接参与杀人,否则她应该和曲忠一样,在咱们抓住苏堂亮之前,先来个装傻充愣,死不认罪,而不是寄希望于咱们能抓到曲忠,她得以立功争取减刑或免罪的机会。”
“不对啊。”于辰说:“哪怕她参与度不高,毕竟也是犯罪,再加上包庇的话……你刚也说了,事先知情,很可能以共同犯罪论处,她……”
“但她仍旧有机会立功,不是么?”袁友冲瞥了她一眼,说:“就算是按共同犯罪论处,罪责也有轻有重,再立上一功的话,从轻或减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就是她和曲忠最大的不同。曲忠咬牙不说,让我确定他在这桩案子中发挥的作用绝对至关重要,贝丽珍嘛……就不废话了。”
“而且,她已经上了我的套,骑虎难下了,还可能对苏堂亮并没有多少信心,因此与其负隅顽抗,不如老实交代。”
“哦……”于辰点头,又摆摆手:“算了,不和你扯这个问题。你为啥觉得她会参与到这个案件当中?我可是一点苗头都没看出来……”
“开房。”袁友冲淡然说道:“她和苏堂亮开过房,且仅此一次。”
“就这个?”于辰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有这不就够了么?”袁友冲撇撇嘴:“你想,出轨,以及出轨后重回‘正轨’总得有个过程吧?要他俩开过好几次房,那我相信她是出轨了,可仅次一次,多少有点奇怪,我就留了个心眼。”
“而且我刚就说了,我仅仅是有这方面的推测而已,你不要太往心里面去了。”
于辰翻个白眼:“那你和我说这一大堆干啥?反正我又看不出贝丽珍的问题。”
“……”袁友冲有些无语,说:“你丫求知欲不是一向很强么?劳资不说你还非得挖出来,这会儿要说了你反而一脸不想听不在乎的模样,非得和我过不去是吧?”
“呃,没没没,不是这个意思……”于辰赶忙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