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
于是,中午两人就来到市局,找到许乙铭,汇报了这件事儿。
许乙铭沉吟片刻,便给刑清宁打了个电话。
取得指示后,他便对于袁俩说:“先围绕纪鑫展开调查,然后顺藤摸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涉及到跨省份,我和刑厅会负责解决与当地同事协商并请求配合的事儿。”
“好。”于辰和袁友冲同时点头。
……
然而,调查工作开展的并不顺利。
于辰先和经侦支队方面打了个招呼,以有偿帮助他人伪造身份、代办信用卡,涉嫌犯诈骗罪为由,将纪鑫的公司依法查封,并于九号上午,于弘农市联合当地经侦支队的同事将纪鑫刑拘。
当天下午,于辰感到弘农,称有匿名人投诉举报纪鑫养小鬼,拿着灵牌介入本案,对纪鑫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但,纪鑫却连连否认,并放话称,信用卡诈骗,他认了,但养小鬼一事纯属无稽之谈,坚决不认,让于辰随便查。
这会儿距离闻兆盗出灵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显然,纪鑫没有坐以待毙,等着让取走灵牌的人上门威胁自己,早就把金身小鬼处理干净了,于袁俩和弘农当地刑警去他家中调查,并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反倒是纪鑫的三叔——弘农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副局纪卫宁,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对于袁两人施加压力。
他俩盯着压力,持续展开了为期三天的调查,甚至暗摸摸的对纪卫宁展开了外围的调查,却始终没有收获,最终,在许乙铭的指示下,只能以证据不足为由撤销立案,灰溜溜的回到新安。
第9章 撤案
白忙活一趟,于辰当然万分不爽,在并管理一边买第二天一早,也就是12号的高铁票,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
“好了,”袁友冲说:“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纪鑫能把痕迹什么的清理干净,也很正常。要多给我们一点儿时间,或许也能有所发现,但问题是,咱们属于跨地域办案,有太多不方便的地方,没有足够的证据,根本……”
“我知道,就是心理不痛快。”于辰打断他,说:“许局都下指令了,说明他,甚至刑厅都已经没有了再让我们继续在这儿待下去的理由,所以才只能因‘证据不足’销案,让我们回去。”
“咱们的权力来自于公务,既然公务不在身,失去了助力,凭咱俩想短时间内在这座城市里查出点什么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只是没想到,纪卫宁一个小小的副局,硬要论级别也就和我一样,都是副处,竟然有着这么大的能耐,让许局乃至刑厅都感受到压力——毕竟养小鬼的事儿搞不好和那个犯罪集团有关,非同小可,不是真承受不住,没理由轻易放弃。”
“强龙不压地头蛇。”袁友冲撇撇嘴:“在新安,许局这个市局一把手在公安系统里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权威,至于刑厅,在省内同样也没有哪地的公安干部敢和刑厅对着干。”
“但在弘农这边,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别说许局,就是刑厅的能量也很难影响到这边,哪怕是合情合理合乎规定与章程的请求这边同事配合,他们都可能玩出工不出力。”
“更别说,就纪卫宁养小鬼一事,除了一条‘举报’,而且还是信服力并不高的匿名举报之外,咱手头半点证据都没有。”
“再加上纪卫宁在弘农经营了几十年,人脉网编织了一层又一层,各种资源无比丰富,他从中运作,要给我们施加压力,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儿。”
“别看你的级别跟他一致,但你一是空降而来,二也算是个直肠子,出了刑侦队压根没有人脉可言,别说和他了,就是和其他诸如治安、经侦支队的队长,乃至和大队队长比人脉,都能完爆你。”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咱们硬顶着压力,倒也还能继续在这儿赖个几天,但几天时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哪怕纪鑫处理小鬼的手段并不高明,几年下来也会掩盖掉太多的线索,除非运气好,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有收获。”
“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卖他们个面子,直接撤案把咱们给调回去。”
于辰撇撇嘴:“道理我都懂……”
“行了,”袁友冲打断他,说:“好在纪鑫涉嫌信用卡诈骗的事儿证据确凿,哪怕纪卫宁在这儿的关系根深蒂固,也留不住他,用不了几天时间,肯定会被扭送回新安。”
“等到了新安,那可是咱的大本营,又有许局支持,不怕被人刁难。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取得突破吧。”
于辰点点头,又说:“还有这个纪卫宁,我觉得也可以稍稍留心一二。”
“从杨昌身上可以知道,养小鬼这事儿,成本还是相当高昂的,哪怕用黄铜代替黄金也很烧钱,纪鑫不过是个代办信用卡的小老板,按理说并没有这个能力和经济条件去请回并养上这么个小鬼。”
“而且,刑厅好歹是个副部大佬,对弘农的影响力再低,真硬要对着干,那帮人估摸着心里也犯嘀咕,谁让他级别太高呢?说不定就有亲友可以直接影响到这边。”
“这样一来,纪卫宁要付出的代价和成本肯定高得多,甚至还得倒欠下不少人情债,可能还有不少原本跟他走的比较近的人也会赶紧划清界限——得罪了大佬,哪怕大佬隔着两千公里远,也肯定不是啥好事儿。”
“这无疑对他的仕途相当不利,但他却依旧这么干了,动机相当可疑。别说啥他跟纪鑫关系好,护着自己亲侄子什么的,需要依靠送礼和应酬维系叔侄关系的两人,再亲能亲到哪儿去?”
“有点道理。”袁友冲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可问题是,咱们目前没理由去调查他……”
“我知道,所以只是留心一二。”
“嗯。”
讨论了一会儿,时间也晚了,他俩停止讨论,准备睡觉。
翌日,两人打车赶去高铁站,结果又倒霉的碰到事故,路上有一辆货车自燃,硬生生堵了三个小时,不得不将车票改签到中午。
等回到新安,已接近晚上八点,两人奔波了一整天,都有些累了,本想各回各家,明天一早再去市局找许乙铭述职,但刚准备上地铁,于辰的手机就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茂通刑侦大队的队长奚昱打来的,便立马接通,并问道:“怎么了?”
“于队,听说你和袁队从弘农回来了?”
“刚到,咋?出事了?”
“嗯,”奚昱的声音有些苦涩:“你们舟车劳顿,本来也不该打扰……”
“行了,”于辰打断他:“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啥事?”
“那好吧,我直说了。”他说:“是这样,今天傍晚,我们茂通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嫌疑人报警自首……”
于辰皱眉。一般来说,嫌疑人自首,那么按照嫌疑人供述补充证据也就是了,但奚昱既然打电话找他求助,就说明案子没那么简单。
正好奚昱似乎没完全组织好语言,顿了顿,于辰就问:“自首的嫌疑人有问题?冒名顶罪?”
“对,”他听到奚昱吸了口气,并说:“尸检工作虽然还没完成,但法医已经给出了个大概的死亡时间。而在这个时间段内,我们确定自首人并不在现场,不具备作案条件,并以此推测,自首人存在冒名顶罪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