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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节

  “你们都给我让开!”吵闹推搡中,外围传来底气十足的喊声:“我看看谁敢动那孩子一手指头?反了你们了!给我让开!”
  人群像是块被锋利刀子割开的豆腐,瞬间划分成两片。
  一位儒气十足的老人急步走到对峙者面前,严厉目光透过老花镜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原本跳着脚嚷着打死唐牧北的几个老头儿也不说话了。
  唐牧北记得他是学校的老校长,典型德高望重的人物。村子里上至四十多下至十几岁的都教过,没人不对他服气。
  所以在村里,老校长说话份量极重。
  听蔡阿婆说自己的名字都是老校长给取的。小时候不觉得,大了以后走到外面去,发现身边重名的很多,都是什么“伟、建、强、杰”之类的。
  唯独他的名字,透着股书卷气息。
  牧北,牧野北方,多好的寓意!
  “瞎胡闹!”老校长指着后街的人说道:“都什么年代了?我这个糟老头儿还知道思想进步呢,你们年纪轻轻居然真相信什么‘鬼生子’?
  丢不丢人?
  让人一撺掇就嗷嗷叫着要打死人,你看看这孩子跟你们家娃儿有什么区别?
  一些捕风捉影的故事就让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要杀人?今天要是真弄出人命来,你们个个都得坐牢!”
  后街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略微尴尬地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与带头人的距离。
  老校长瞪着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几个老头儿,重重叹了口气,“你们啊,闹了二十年了还不肯消停?非要逼死人才行?
  我看这孩子什么都不清楚,今天咱就去我家把这个事儿彻底解决了!你们怕什么‘鬼生子’怕招来灾祸,我不怕!
  我姓刘的一辈子堂堂正正,就是真有厉鬼上门,我也不怕!”
  
第326章 墙都不扶就服你
  
  老校长家住在村子最北头,距离学校只有一街之隔。
  唐牧北记忆中的老院子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三层小楼房,院落里种满鲜花像个归田的富商所居之所。
  由此可见,老校长家的几个孩子都很有出息,比起村里其他人家条件强多了。
  街对面的小学也变了模样。
  高大的新墙取代了自己小时候爬过的矮小土墙;就连破旧教室都变成了二层小楼,装修的明亮干净。
  他默默叹了口气,或许这里真的是自己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熟悉的面孔都老了;印象里的景物都变了模样,就连对村民的印象都大有不同。
  “一晃都二十年过去了,时间可真不等人呐!”老校长请所有人在客厅落座,他家婆娘赶忙沏茶招待,“说起来你的身世也就我知道的最清楚了!”
  老校长点上烟抽了一口吐出烟圈,想起曾经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那是二十年前的秋天。
  我才四十大几不到五十的年纪,在村里正属于抓着壮年尾巴的时候。
  我姑表哥家住在离咱们村两座山外的天竹沟,他家盖房子需要人手,我就趁着学校休礼拜天过去帮了两天忙。
  其实本来应该礼拜日下午就返回来的,可那天我喝了点酒身子又乏,就想着再留宿一晚等礼拜一早上早点出发,正好能赶上第一堂课。
  所以礼拜一早上,天还没亮我就开始往回走。
  那会儿山里都是羊肠小道,又得翻山越岭的,骑车还不如走路来的轻松。
  我又是打小长在这山里头,哪怕过走山路?
  就那么摸着黑开始往回赶。
  一直走到天色泛白,距离咱们村就差一座山头了,我看看时间不是很富裕怕赶不上第一堂课,于是就想着绕近路走……”
  讲到这里,老校长沉默片刻。
  显然当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那是决定了很多人命运的一天。
  “你们也知道咱们村后山上有一片乱葬岗,现在修路绕过那里了。其实那时候从果子梁直插过来穿过乱葬岗是有一条小路的,有时候村里胆大的人放羊会从那边过。
  我当时一怕绕山头时间不够;
  二来实在走的累了,就想着抄个近路。
  说来也奇怪,一路上走了那么多里地,天虽然黑但黑的透亮。可我往果子梁拐了以后时间不长,山里居然就开始起雾了!
  那时候我也没多想。
  毕竟在这儿活了快大半辈子了,闭着眼都能走回家,还怕山里起雾不成?
  所以想都没想,就凭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后山摸。
  没成想,越走雾越大!
  没多长时间,两米开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心里直犯嘀咕,觉得前面就是乱葬岗好像还真有些邪门。就在这时候,风里夹杂着一两声猫叫传过来。
  我就纳闷,大秋天的早上雾气昭昭,哪来的野猫子瞎叫唤?
  虽然心里打鼓,可我怕迟到脚下没停,等到感觉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走进乱葬岗了。
  那会儿再想往回返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些树影子,我怕迷了路再耽误时间影响上课,所以心里发怵也只得硬头皮往前走。越走那猫叫声听着就越近,直到离得足够近了我才出了一身冷汗——那哪是猫叫?分明是小孩子在哭!
  只是当时婴儿的啼哭声都不像样了,声音又小又微弱。
  要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可我没做过坏良心的事儿,又听分明了是小孩哭声,难道不过去看看?
  我就顺着声音往前找,最后在一个破旧的无字碑前面发现一个孩子。
  那孩子显然刚出生时间还不长,脐带都还在,被裹在一块破麻袋片里冻得脸色发青,一直挥舞着小手小脚哇哇哭。
  我一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听说村里有谁家婆娘肚子大了,怎么会在乱葬岗有个孩子呢?要是再发现晚一点,那孩子肯定就要被冻死了。
  当时我也没顾上多想,赶紧脱了外套把孩子包住。
  谁知道我就这么一抱在怀里,孩子居然不哭了!
  止住哭不说,他甚至睁着两个黑葡萄似得大眼睛滴溜溜看着我笑!
  这一看把我吓得差点把孩子扔出去。
  那小孩大概有七斤来重,生的白白嫩嫩能掐出水来;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可他的瞳孔里面居然还有一双瞳孔!而且是白色的!”
  说到这里,老校长下意识看了唐牧北一眼。
  屋子里的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些畏惧,一个生下来就有重瞳且一黑一白的孩子,听起来就瘆的慌!
  “我当时被吓得脑子懵了好一会儿,再揉揉眼仔细看确实没错。
  那孩子哪都很正常,唯独一双眼睛,在黑色瞳孔里分别有一粒小米大的白色瞳孔,看起来别提有多诡异了!
  村里老人闲暇常说些古时流传下来的故事,我打小就听说过。
  说是有这么一种人,天生就是重瞳。
  瞳孔代表的是人的灵魂,重瞳的人除了自己的灵魂以外还带着与生俱来的鬼魂!
  这种孩子被称为‘鬼生子’也有人说他们是‘死神选中的人’、‘恶魔之子’等等,虽然叫法不一样,可据说这种孩子一生下来如果没死就会克死身边所有的人。
  甚至会有整族整村突然灭亡的情况出现,据说是因为‘鬼生子’需要吸取人的精气神和寿命来供养自己。一旦他们长大成人,就会有沟通死神的能力,届时会变成灵魂收割人,专门为人世间带来灾难!
  我活了半辈子都只是听说,直到看见真的有天生重瞳的孩子,才知道小时候听的故事很可能是真的。
  可故事里几乎所有重瞳的孩子最后都是被掐死或者淹死,现在我抱着一个活生生的婴儿,该怎么办?
  当时我是害怕又紧张。
  随后冷静片刻,我想到三条路:要么弄死他,以免真的给村里带来灾难。
  但这个想法立马就被我否决了,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谁能为了些传说故事就下得去手?
  二则可以当做没看见,把他包暖和了还放回原地,如果命大自然会被人捡了;若是天都不想让他活,荒山野岭的乱葬岗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饿死了;
  第三自然是抱回去想办法养大。
  我纠结了好一会儿,咬牙又把他放回去了。
  可没走出几步远,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感觉到要自生自灭,就又开始啼哭。这一哭不打紧,远远地我居然听见有野狗的叫声!
  那些野狗可是凶悍的很,别说是个婴儿,就连深山里的野猪它们都敢围攻!
  要是哭声把野狗招来,不等孩子饿死就先被撕碎进了野狗肚里了。
  这么一想,我又于心不忍。
  阴差阳错让我在这种地方遇到个婴儿,他本来能活下来的。可要是因为我一念之差扔在这里被野狗吃了,那我岂不成了罪人?
  想到这里,我一咬牙回头把孩子抱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乱葬岗直奔前山回到村里。
  当然了,我从乱葬岗抱回来一个‘鬼生子’的消息立马在村里传遍了。
  当时全村人开会表决,多数人都不同意因为些故事传说就弄死一个孩子,连村里最出名的屠户都表示自己绝对下不去手;可后街某些人……”
  老校长说到这里扫了一眼那几个闹事的老头儿,“他们表示绝对不能留‘鬼生子’的命。说要扔到河沟里淹死!就在大家吵嚷的时候,蔡阿婆站了出来。
  那时候她已经六十多岁了,因为会占卜鬼神之事又懂些医术,在村里很是让人敬畏。
  她说‘鬼生子’是可以改命的。
  如果大家同意把这个孩子给她养,她就能把‘鬼生子’的命给改了。并且保证等他长大成人一定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
  有了她打包票,村里人也没再说什么,孩子就被蔡阿婆抱了回去。
  接下来一连三天她都关着门在屋里足不出户,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三天后,她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整个人显得苍老很多,但孩子的白色瞳孔消失不见了!甚至比之前更白嫩好看,跟普通的娃娃没任何区别。
  看到这样,原本还有微词的人也闭了嘴。
  然后蔡阿婆抱着孩子让我给取个名字,说是救了‘鬼生子’命的人取名才能镇得住。
  我想了想,捡到这孩子的时候真的是除了破麻袋片子什么都没有,唯独他躺的地方那座墓碑有些年头了。所以我就给你取名牧北,就是取自谐音‘墓碑’的意思。寓意你是在墓碑下捡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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