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咬痕的形状,是人,并非野兽。”秦月生用木棒扯破这二人身上的官服,便见连他们皮肤上都是大量的深红色挠痕,还存在着许多缺了肉的凹坑,深可见骨。
“据长安那边送过来的信上所说,此次来到安通县调查的一共有六人,现在死了两个,也不知其余四人是死是活。”
秦月生看向乌江,又眺望乌江对岸,大江的那一头,便是邻州了,不再属于江南地区。
“若是尸首掉入江中,我想要寻回可难为的紧了。”秦月生暗道。
突然间他灵机一动,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对那两具使用了黄泉眼。
瞬间便见两具尸首晃晃悠悠的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即使早已死去,依旧有如正常人般走动。
秦月生之前甚少使用黄泉眼,此刻全力催动,顿时就有异相显现。
“救救命。”两具尸首僵硬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口中甚至发出了人声。
这可把秦月生给看愣了,黄泉眼难道还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这可太逆天了吧。
“有有鬼,好多鬼!别过来啊别过来”
“大人你快逃快逃只要活下来就能去求救别别管我们”
这二人不断摇晃着手臂,最后于原地开始身体崩溃,化为大量火花消散在了空气当中,什么都没有剩下。
“看这样子,其余的七星监官员应该是逃跑了,只不过逃跑以后有没有死还说不准,不好抱太大的期望。”秦月生在乌江渡口里转悠一圈,各种能翻动的东西都翻动了,最后实在是没有任何新的发现,他只好转身离开了此地。
剩余的七星监官员生死不明,秦月生只好在安通县内暂且居住下来,而那些白莲教徒们与他同住一间客栈,本来安通县内就没有什么人烟,当地百姓各自有各自的住所,这间客栈内住着的便全都是秦月生一行人。
夜晚。
“这酒可以啊,我还从未喝过这种味道。”
“这是杨梅酒,江南才有,你住在北方当然没喝过。”
“那北方的高粱酒也是南方喝不到的嘛,你南方人喝过不算什么。”
客栈大堂,四名白莲教徒秉灯夜宵,边吃边喝不亦乐乎。
大堂极其安静,只有这四人的身影在烛火当中微微摇曳。
一名白莲教徒拿起一只鸡腿,啃了一口道:“你们说怪不怪,我找遍了整个一层和后院,都没有发现到掌柜和小二的身影,这些菜还是我和老五去后院鸡笼里当场现杀的,还有这笋、这毛豆、这茄子,都是我自己在厨房里炒的,你们说那些人都去哪了呢。”
看着此人一脸深思,旁边那人随意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想那么多做什么,疑神疑鬼的,这么晚了谁不回房睡觉,还等着你夜里来让他们去做菜啊。”
“就是就是,继续喝,这杨梅酒的味道真不错。”
酒过三巡,一名白莲教徒突然捂着肚子,一脸惆怅的说道:“哎呦,不行不行,我先去上趟茅厕。”
不等其余三人出声取笑,他立马起身便朝着后院跑去。
客栈通往后院之间的路上,有一条走廊,廊上挂有铜灯盏,一盏一根红蜡烛照的走廊上光线时明时暗,说不出的怪异。
这腹痛的白莲教徒哪里管得上那么多,立马就跑了出去,眼看着就要进入后院。
这时,后院大门旁,一面挂在墙上的铜镜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铜镜之下,是一个洗手的台子,此刻台子上的木盆里盛满了清澈的清水,旁边还有一碗雪盐,却是让人用来洗手的。
白莲教徒收回目光,快速便来到了茅厕所在,待闯入其中,一时间没了动静。
不知多久过去,坐在大堂里的三人多少有些纳闷了。
“这阿宗是什么情况,拉泡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莫非是掉屎坑里了不成。”
“哈哈,那你去看看,可别真死在屎坑里了,到时候说出去丢人。”
“行,我去看看。”接话这名白莲教徒立马起身就朝着后院走去。
当他经过那面铜镜前时,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因为刚刚吃鸡腿的关系,此刻手上基本满手油。
“正好,让我洗洗,”说着,他便将双手抹了把雪盐,就放到铜盆里洗刷了起来。
没过几息工夫,第一位上茅厕的白莲教徒一脸轻松的哼着小调就从后院走进了走廊。
也许是吃坏肚子的关系吧,这一泡竟拉的出奇久,不过释放以后排毒养颜,一身轻松倒是真的。
“咦,三哥你怎么在这。”见到正站在铜镜前低头洗手的兄弟,此人不禁笑道。
然而哪知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洗手。
顿时间这人便觉得奇怪了,自己与三哥不过两步远,不可能听不到话语,他还以为是对方要戏弄自己,便走了过去,一并也将双手放入盆中:“三哥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正好我刚上完茅房,你让开,这盆里的水让我洗洗。”
对方依旧一动不动,阿宗不免就心里犯怵了,这是怎么了这是?咋光洗手不说话呢。
就在这时,他的眼睛余光无意间望到了那面铜镜,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正紧紧盯着自己,正是他的三哥。
一见此景,阿宗猛地后背发寒,四肢止不住的泛起了一股凉意。
要知道他的三哥,此刻可正低着头在洗手啊
那为什么镜中人会在看着自己
“三,三哥,我刚拉完,突然感觉又有些饿了,你,你慢慢洗,我先回去再吃它一通。”阿宗浑身发颤的便往大堂方向走去,他很想跑,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双腿宛若挂了数百斤的沙袋,愣是让他想逃却逃不起来。
正当阿宗转身的瞬间,他就感到忽有一股阴风吹拂到了自己后颈,那触感,竟像极了有人在对着自己的脖子吹气。
“诶!”再不敢多想,阿宗撒腿就跑,几乎爆发出了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然而不等他冲出大堂,走廊上的烛火一根根随之熄灭,一张满脸皱纹、双眼溢血的白衣身影伴随着烛火熄灭前的最后一抹光亮凭空闪烁而来,直接伸出一只惨白手掌揪住阿宗衣角,就将其给无声无息的拖入了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