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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节

“姐姐也不多问两句,真是的,亲嘴儿什么时候不能亲,你们回了房再亲热不成么?”
荼狐听了一阵,不闻说话声再起,悄悄探了头一看,却见杨瀚与小谈拥吻在一起,不由悻悻然地埋怨了一句。
……
大泽东行两百里,就靠近了连绵不断、高耸入云的群山。
正是这连绵的无尽山脉,隔断了从东北方向来的季风,使得大泽地区四季如春。
不过,行至山下近五十里时,草木就渐渐稀少了,放眼一片不毛之地。
继续前行,就会发现横七竖八的一些河床,里边有不多的水流,而水流中,总有黑乎乎的液体,使得这里毫无生气,这种水,鸟兽也是不喝的。
空气中有刺鼻的气味儿,苏灿苏大都督脸上蒙着厚厚的布巾,带着人继续往前走着。
这个地方,是胡太守绘了图纸,交予大王的。大王一回大泽城,就先把他找去,交代了任务,并把图纸交给了他。
如今按照图纸所示,再有十里地,就能抵达胡太守所说的地方了。
后边,有几十辆空车,车上载着大量的木桶,再后边,却是数百头水牛,都由士兵牵着。这些水牛,本来是他们屯田开荒的畜力,此时调用了一部分,专门来来载物。
牛背上搭着大皮囊,这些水牛力气大,能载运不少东西。
终于,他们来到了地图所示的地方。
这里,居然有一条黑色的粘稠的河流,气味的刺激性也更强了,迫使大家呼吸更轻,眼睛也微微地眯了起来。
石油一词,首次出现是北宋年前沈括的《梦溪笔谈》,在这个词出现以前,西方称之为“魔鬼的汗珠”、“发光的水”,而我国先民则称其为“石脂水”、“猛火油”……
这可好,装载起来很方便呐!
苏灿很高兴,在三山也有存在这种猛火油的地区,但量不算大,收集不是很方便。南秦草原之战时,他们就是从三山那边提炼了猛火油,运过来的。想不到,在这里竟有一条猛河油的河流,这太方便了。
苏灿兴奋地道:“快,所有的桶和皮囊,全都装满,运去忘川渡,便大功告成!”
……
孟展近来很烦恼。
他顺利地脱离了南秦草原,对忘川坚壁清野,封锁了剑南关,海路这边其实不用太担心,瀚军的水师不太可能越过无风三尺浪的海峡,赶到最南边来,沿岸锋利无比的暗礁群,也足以抵挡他们。
孟展本以为大门一关,就天下太平了。
可谁知道,让他头痛的事儿却是接踵而来。
先是小姨子荼狐的死,实在难以向岳丈岳母开口,人家的大女儿才刚过世啊,马上告诉他们,他们仅剩的唯一的骨肉也死了?于心何忍呐!
再者,荼狐当初是翘家离开的,也没有真凭实据证明就是自己带走了她。这样一想,孟展就硬着头皮,决定佯装不知其事,过一段时间再说。如果老丈人迫问,再说也不迟。
但是太尉荼单并未问起这件事,似乎小女儿从未失踪,还在荼家深闺里养着。但是不久荼太尉就称病不朝了,每三天一朝,孟展看着武班班首的位置始终空荡荡的,心里也是纠结。
没过几天,又传来消息,说是军方各处将领,常往荼家拜访。照理说,太尉是称病不朝,既然生了病,部下前往探望也没什么,何况皇后是太尉之女,刚刚过世,部下们也该去向老太尉慰问一下。
但是……
接着,文臣们就又人提议,后宫不可无主,皇后既已过世,就该另立正宫,拥护淑妃的,拥护娴妃的,两派大臣吵得不可开交。
还是彭太师知情识趣啊,没有掺和这两派之争,倒是及时给他送来了百媚千娇的女娃儿来,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倒是让他悲恸的心情稍加缓解了。
可是,一临前朝之事,仍是叫人不痛快。
这不,今天又是一桩案子,打到了御前。
真要说起因,狗皮倒灶的也是没法说。
大抵就是,剑南关守将文傲老将军的独子文韬,在一家珠宝坊发现了一盘宝珠,十分喜欢,想要买下来,谁料,却是已经被人定下了。
这文公子不甘心,向那店主询问了一下买主,却得知是本城巨贾买下来,送给天音楼两位新来的姑娘,一个叫百丽儿,一个叫伊娃。
这文公子第一好便是美色,第二好才是珍玩,听说那人不惜巨资,取悦两个青楼女子,好奇心盛,马上赶去,一见便惊为天人,便与那巨贾争风吃醋起来。
也不晓得怎么搞的,一日这文公子醉酒,与那商贾大闹起来,竟尔血溅天音楼,闹出了人命。
现如今,这文公子押在大牢,却是坚称自己不曾杀人,说当日只是厮打,而且他虽是武将之子,却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打死人,也不曾向人要害动过拳脚。
但当日天音阁中许多人亲眼目睹,就是二人厮打当中,那商贾倒地毙命。
而且,谁也不曾想到,这商贾竟是大司农高英杰的小舅子。高大人闻讯岂肯善罢甘休,当即便向三法司施压,要求判处文韬死刑。
剑南关守将文傲得了消息,因军务在身,不能擅离,却也是派出了亲信的副将张狂赶往京师搭救。
这张狂不只是文傲的副帅,还是他的结拜义弟,也就是文韬的叔父。这一傲一狂,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义气的很。他一来京师,便去拜见了太尉荼单。
荼太尉虽然仍未出面,却派了自己的管家陪他游走三法司,这态度,已经表现的再明白不过了。
结果,今日就传出廷尉曹敏被剑南副元帅张狂痛殴了一顿。
堂堂朝廷大臣,居然在公堂之上公然斗殴,朝廷体面何在?
更何况,曹廷尉那是三公九卿之一,权高位显,远在张狂之上,武将竟殴文官,下官竟殴上司,一向沉稳持重的彭太师也是勃然大怒,今日竟也亲自临朝,关注这件事的处置。
面对教导自己长大的老师,孟展压力山大啊。
更加叫他不安的是,荼太尉居然仍没有出面。
彭太师一怒,也就只有荼太尉能与他分庭抗礼了。
可荼太尉明明是站在武将们一边的,他却始终不露面,不清楚他的态度,这才叫孟展更为焦虑,这一文一武,本来是相互制衡的,荼太尉不出面,他的这个平衡架构就出了问题,岂不是逼他表态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