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惊见荼狐竟然活着,这心中最大的负担放了下来,难免喜极忘形。
“姐……夫……”荼狐虽对这个懦弱的不像个男人的皇帝怨憎的很,可她的性格,根本就不是能口出恶言的人,所以呆了一呆之后,还是低低地唤了一声。
孟展被她一叫,更是情动不已,忘情地伸开双臂,便将她抱在怀中。
吃他一抱,荼狐却是有些忍不了了。
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哪怕不喜欢一个女人,抱一抱她,亲一亲她,也是无所谓,不走心就行了。可女人不同,此时吃他一抱,荼狐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下意识地便双手一推,挣脱了开来。
此时的荼狐,还不曾见到父亲,不知父亲被他下狱关押诸般详情,否则只怕更要怨憎难平,一记巴掌是少不了的。
眼见如此一幕,满堂臣工更是噤若寒蝉。
拜杨瀚的急脚递密谍所赐,他们在南孟传播了大量谣言,其中关于孟帝无耻,盅惑皇后妹子的事,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本来还有人不信的,可如今这一幕……如果他们没有私情,哪有姐夫去抱小姨子的?
杨瀚一脸茫然,纳罕地道:“安乐侯,你……认识小狐妹子?”
杨瀚这一问,满堂臣工齐齐打一个激灵!
着哇!这上边还坐着另一个姐夫呢!
他跟那美人儿之间是否……这下可有乐子看了!
嘿!原来今天的压轴戏,这才开始啊!
第417章 点不下去的鸳鸯谱
第417章 点不下去的鸳鸯谱
孟展听杨瀚一问,忙擦了擦眼泪,拜倒在御案前,泣声道:“大王,她,名叫荼狐,乃是……臣的妻妹呀。”
杨瀚轻轻“啊”了一声,仍旧一头雾水。
荼狐?了解孟国情形时,曾隐约听人提过一嘴,倒没往心里去,要不是荼狐名字里也有个狐字,令他当时联想了一下莫雕狐,此时连这点印象都想不起来。
原来,莫雕狐就是荼狐?
杨瀚移目向莫雕氏看去,莫雕氏心中暗惊,急忙离座谢罪。
莫雕氏拜道:“大王,臣妇有罪。臣妇当日在草原上救下荼狐,怜她孤苦,所以收为义女,并非臣妇的亲生女儿。当时因见谈妃娘娘有了身孕,草原上的女子性情鲁莽,恐怕侍候不周,老妇便让义女荼狐前往侍奉,竟得娘娘青睐,认作了义妹,老妇……也只得将错就错,更不敢说明了,臣妇死罪!”
听她这么一说,杨瀚才明白缘由。
杨瀚摆摆手道:“你起来罢,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些许小事,还何必挂齿。”
杨瀚看了孟展一眼,再瞟荼狐一眼,道:“寡人看安乐侯与荼狐姑娘,只是妻妹吗?”
孟展看一眼荼狐,壮起胆子道:“臣不敢欺君,臣与荼狐,早……早已有情……”
杨瀚恍然,笑道:“原来如此,方才你那忘情一拥,倒真是吓了寡人一跳。”
杨瀚略一沉吟,眼下情形,众臣工都看在眼里。孟展是个亡国之君,他既公开声称与荼狐有情,如果还留荼狐在宫中,恐怕自己要担上和宋太宗赵光义一样的不仁之名了,莫不如……
记得当年大隋得了天下,南陈亡国,后主陈叔宝的妹妹乐昌公主成了大臣杨素的小妾,到后来竟与流落民间的驸马徐德言再度相逢。杨素大度,便放乐昌公主离府,使其夫妇和合,终成一桩美谈,我如今不妨效仿之……
想到这里,杨瀚微笑道:“原来如此,寡人记得一桩古事,讲的是破镜重圆的故事。而今你二人既有情,寡人又何妨效仿古人,成人之美,使你二人破镜重圆,寡人如今把她赐还给你,如何?”
孟展一听,又惊又喜,刚要翻身下拜,已经有人叫了起来。
莫皋虽与荼狐相处时间不长,倒是挺疼这个妹妹的,而且她私下听过娘亲想撮合荼狐与杨瀚的事情。
这时一听,莫皋便不知轻重地就叫起来:“大王此言差矣,我就见过锔锅的锔碗儿的,可没见过破了的镜子还能复合的,就算是复合了,那也不可能没有裂痕呐!”
杨瀚眉头一皱,看了她一眼,一瞧这姑娘扬了二正的样子,显然是浑人一个,倒不好与她计较,便咳嗽一声,只当没有听见,只是笑眯眯地看向孟展,等他叩头谢恩。
莫皋不知轻重地又叫起来:“大王,你莫不是眼力不好么,凑得这么近,还看不到我妹子好看?你看你生得这么年轻俊俏,连我看了都馋,与我妹子正是天生一对,不如你要了她吧。”
荼狐听了刷地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莫皋这句话一出口,殿上众臣子早就忍俊不禁,有人还强忍着憋笑、偷笑,有人却早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这一笑,本来只是偷笑、憋笑的也忍不住了,大殿上登时笑作一团。
出了大殿,两排席棚一直排开了去,各色赴宴人等依次而坐。
荼单虽是布衣,但是名声地位太高,所以就排在殿外第一席,忽然听见殿上轰堂大笑,声震屋瓦,荼单不由暗暗摇头:“终究是个才称王的,哪及我孟国规矩,金殿之上,岂有如此放肆喧哗的。”
莫雕氏老太太几乎要被这个女儿气死,想她一生机敏,莫皋她爹也就是靳无敌的亲爹,那也是一代草原英雄,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蠢物?
莫雕氏一直怀疑,莫皋四岁那年发了一场连续三天的高烧,莫非就是那时烧坏了她的脑子,对,一定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莫雕氏赶紧跪倒请罪:“大王恕罪,小女……小女幼时曾经着了一场风寒,足足高烧了三天,以致烧坏了脑子,出言无状,还请大王恕罪。”
杨瀚还未说话,小谈坐在一旁轻轻开口了:“大王,据妾身所知,小狐妹子尚未许人啊!而且,小狐妹子的父亲,荼单老爷子还在呢,就算嫁娶,也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大王指婚,只能是锦上添花,不然,便成了乱点鸳鸯谱呢。”
杨瀚一拍脑门儿,不错!荼单那倔老头儿还在呢!那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只要让她父女相见便是了,说不定此举便能感化那个倔老头儿。
那倔老头儿虽然犟的讨人嫌,但是这样的人一旦归附,忠心反而绝对不用担心啊。
想到这里,杨瀚转为一脸欣然道:“不错,是寡人莽撞了,快,快请荼单上殿。”
荼盈听了,便松了口气。刚才听杨瀚指婚,她的一颗心真是跳到了嗓子眼儿上,经过草原那弃她而逃的一幕,现在真是怎么看孟展怎么恶心,她是宁可孤老一生,也不愿与孟展在一起了。
杨瀚说完,又向荼盈一笑,道:“狐妹子,你是谈妃的妹妹,便是寡人的亲人。寡人今日所言,依旧有效,你想指婚时,与寡人说一声,寡人与你做主。”
杨瀚这是一番好意,荼单不肯为他所用,孟展又是如此敏感的身份,以后受人排挤那是难免得了,若是二人结合是他指婚,谁想排挤他们,就得多思量一下了。
另外,杨瀚也是觉得,荼狐与小谈已经义结金兰,那就等于是变相地让他跟荼单攀上了亲戚,以后再要拉拢那犟老头儿,应该更容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