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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堕欲海相国入迷途 剿团党抚臣陈左道

第十回 堕欲海相国入迷途 剿团党抚臣陈左道

话说刚毅因查办王存烈一案,拘拿了马二姑,连日也不曾讯问。那马二姑又贿人通消息给王存烈知道,使他打点。王存烈此时也慌了手脚,急的筹备金钱,好打点此事,一面拜托谭锺麟,替他说项。原来刚毅本欲先拘王存烈,后奏参革职归案办理;但念拘了王存烈,怕没人替王存烈打点,就不能弄得钱财到手。故此开放一线给王存烈,料他必求谭锺麟关说。

果然不出刚毅所料,那谭锺麟见得此事实与自己大有关系,因王存烈所得赃款,没一事不与谭锺麟有首尾的。谭锺麟因见王存烈到来请托,自乐得替他斡旋。且岑春煊又并参了自己,不知刚毅查办,有牵涉自己没有。不如借王存烈私财,满了刚毅之愿,于自己亦有方便。

那日便往拜会刚毅,替王存烈说情。先说王存烈如何好处,并说他仰望刚毅,愿拜他门下。刚毅道:“我也知他很好,但他是一个富员,老夫如何扳得上?”谭锺麟道:“王存烈这人也没什么不是,只是多了几块银。历任大员没一个不向他借款,他又不善巴结,所以因借不遂,就得人妒忌。此次被参,亦有些原故。”刚毅道:“他被参究因什么原故呢?”谭锺麟道:“自袁世凯发泄党人一案,岑某本有牵涉,故要筹些款项,到京打点,就向王存烈示意。不想王存烈是不大喜欢他,也道:‘本来钱财是不必计较的,但岑某是个党人,我也(犯)不着助他。’故此不能应岑某的手,至弄出此案。今他特托老夫向中堂说项。中堂试想,若他是不妥当的人,老夫也不替他说了。

刚毅听了,早知他意,即乘势说道:“你们做外官的,弄点钱还易。若是老夫在京就难了。现老夫正因点事,也欠一二百万金,总弄不转来呢。”谭锺麟道:“中堂既有这点事,就与王存烈一商,没有不妥的。”刚毅道:“老夫忝为钦派查办事件的大臣,又是初到此间,与王道没什么交情,怎能说得这等说话。”谭锺麟道:“待老夫传知王道便是,不劳中堂费心。

老夫自有主意了。”说罢辞去。

谭锺麟一面传王存烈到衙,告知此事,即着王存烈备下一百万银子,送给刚毅,暗中递了一个门生帖,都由谭锺麟居间过付。刚毅好不欢喜,即对谭锺麟道:“老夫承王道厚礼,实为感激。但岑某所参,王道情节甚重,老夫过为弥缝,反恐不妙。一来保不得岑某不再参他,二来怕北洋知道,更有不妙。

因老夫与端王爷所办事情,每为北洋大臣注眼,故尽要防着他。

是以对于这会王道参案,不得不略加处分,好掩人耳目。从中避重就轻,老夫尽有法子。待老夫回京后,见了端王,说王道是我们心腹,不怕王爷不喜欢。那时寻点法子,也不特不难开复,恐还要升官。总望转致王道,叫他安心便是。”谭锺麟道:“王道被参情节,大半似是而非。中堂若有意时,也不难替他洗刷。但中堂既有这般为难,任由中堂主意便是。”说了,又道:“现王道还欲过来拜谒中堂,不知中堂愿意否?”刚毅道:“这可不必。因老夫是奉命查办他的参案,若他先到来与老夫相会,更碍人耳目。断断不可,彼此心知就罢了。”谭锺麟便不再说话,只得辞去了。

王存烈自得刚毅为金钱所动,过付了那一百万金之后,以为无事,更望刚毅回京后,可以升官。那日即到谭锺麟衙中听候消息。忽闻谭锺麟说出刚毅虽然心照,外面仍要有些处分,也满心不悦。暗忖:“自己舍了大宗钱财,只望没事,向岑春煊争点气。今这样,虽后来得他照应,但早吃了眼前的亏。”

只是目前已没得可说,只是不敢再语。谭锺麟早知他的意思,惟有安慰一会。王存烈回去,心中仍不安乐,满意只望保全无事,以为被参,料不至斩首,留回多一百万金,便是革了官职也不妨。今巨款已经过付,仍不免处分,只是悔之不及。惟有使人通知马二姑,使不必惊心。

果然刚毅得了王存烈好意,便将马二姑提出,略略讯问几句。那时马二姑一来得了王存烈消息,二来又见刚毅讯问时似没紧没要,便侃侃而谈,又复装起半老徐娘的举动,半娇半痴。

刚毅看了,倒觉有趣,只捻着两撇胡于笑了笑,便称没事,把二姑放了。即将王存烈参案具复,道是什么:“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但人言啧啧,未必无因。特请如何从轻发落,以示薄惩”这等语,就了结此巨案。在刚毅受了王存烈之款,本欲后日替他设法开复,不想后来刚毅回京,闹出天大的事,致首领不保。王存烈就枉掷了百万多金,此是后话不表。

且说刚毅既了结了王存烈一案,想起此次南下,志在筹款,便向谭锺麟商议,以京中库款奇穷,看那处局所有盈余的,要提些款项入京,以济要需。那时谭锺麟因自己被岑某所参,正靠刚毅弥缝,自不敢却刚毅之意。况且所提的只是公款,也无损于自己私囊,任将来粤省库款如何奇困,由得后来设法,惟目前慷公家之慨,以得刚毅欢心,亦何乐不为?便与刚毅酌妥,提了百来万人京。那刚毅即报知端王,统计南游各省,不下提了千来万。自己私囊,又得了数百万。即启程回京而去。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那日回到了苏州,由苏抚早备下行台,待刚毅住下。时刚毅以前在苏州,曾往查过财政及提过款项,故这时只欲盘桓几天,即行回京。无奈官场里头,那一个不欲升官发财,正要寻条路径好扶摇直上。是以刚毅一到,也纷纷巴结。有巴结不上的,就向他随从人结交,冀他在刚毅面前替自己说项。就中刚毅有一位跟人,唤做利次英,他在京时本是一个有名的兔子。在京中官场,那一个不好押优?刚毅就用了多少钱财,始带了利次英回来,做个体己跟人。那利次英为人却狡黠不过,当着刚毅面前,只是献殷勤撒娇痴,所以最得刚毅宠用,刚毅也最信他的说话。

时苏州有位候补佐杂唤做赵应时,欲巴结刚毅。奈自己官卑职小,不能高扳,先用金钱结识了利次英,欲投刚毅的嗜好,冀得刚毅垂青。便与利次英商酌,谋供献刚毅。利次英道:“钱财玉帛,是刚中堂最喜欢的,但此次南来,所得已不少。你老人家若要供应时,怕没有许多钱钞供应。某闻苏州多绝色佳人,不如买一个献他,较令中堂念念不忘。你老人家试想想,看此计可行否?”赵应时大喜,便请利次英向刚毅关说。赵应时便在上海购赎一妓,教以仪注周旋,即告知利次英。那利次英却瞒着赵应时,托称有密语,要指导该妓女。赵应时自无不允,即引利次英先与该妓相见。但见生得艳如西子,妖若夏姬。

利次英不胜之喜,暗向那妓女授意,密嘱如此如此。一面又与赵应时商妥,认那妓女为妹子,取名赵绣屏。都与那妓女关说停妥,那妓女更喜出望外。

利次英却回去向刚毅说道:“有佐杂赵应时,虽居未僚,实才情发越,每欲叩谒中堂,投拜门下,只以官小自惭,不敢启口。小人昨到他公馆一坐,见他有一妹子,唤做赵绣屏,确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屡经相者观看芳容,都道他有大贵之征。因此年已十八许,犹未字于人。今赵应时欲献诸中堂,以充侍婢。想中堂一见,必以小人之言为不谬。”刚毅道:“他虽好意,只怕有些不便。因他是汉人,老夫是宗室,向有结婚之禁,奈何奈何?”利次英道:“不打紧,现在正准满汉通婚,尽不妨事。纵中堂再以为虑,即令他悄悄送进来,自没人知觉。不过以此女既有超群之貌,又有大贵之征,除中堂以外,无人可以侍奉,故不宜交臂失之。”刚毅听罢,心中窃喜。却又道:“凡此等事,总要机密些才好。”利次英道:“小的晓得,不劳中堂多嘱。”说罢出来,即往见赵应时,告知事妥。又见过赵绣屏,再嘱他依密计而行。

到了夜分,赵应时带了赵绣屏,乘了两顶轿子,直到刚毅寓里。时在夜后,本非会客之时,刚毅又以赵应时将送妹子来到,所有一概应酬,概托病谢绝,专候赵绣屏到来。恰闻赵应时来到,即令利次英领赵绣屏而进。至于赵应时,即行挡驾,着他明日来见。时刚毅正在卧室眠着,只见赵绣屏进来,还未起身。那赵绣屏见了刚毅,即上前见礼,早领了利次英密计,于见礼时,故作惊倒。

刚毅不胜诧异,急问其故。时利次英已经退出,赵绣屏即答道:“险些儿令妾丧了魂魄,因见恩相床子后边,隐有一条似蛇的,但蛇又没有这般大,只见鳞爪活现,像要飞舞一般,霎时已不见了。”刚毅听罢,犹半信半疑,即唤利次英进来,告以赵绣屏所语,问次英也曾见过否。利次英道:“小人向日侍奉恩相,每在夜里恩相熟睡时,往往见有红光发现,余外却没有什么见过。”刚毅道:“因何你许多时不曾说过出来?”

利次英道:“小人以此为祥异之征,说将出来,恐动人思疑,故向不敢说出。今赵美人所说,若是巨蛇,便不能变化,且是霎时不见的,定是神龙出现无疑。惟独露出赵美人的眼子里,怪不得说赵美人有大贵之征。若至恩相吗,更贵不可言了。”

刚毅这时已信到十分,却微微笑道:“老夫已为丞相,又是个枢密大臣,已贵不可言了。还更有什么稀罕呢!”利次英道:“宰相之上,还更有尊贵的。天时人事,那里料得到。”

刚毅听罢,心中大喜,便嘱道:“你们既有所见,千万不可声张。”说罢,利次英与赵绣屏一齐答了声“是”。利次英即行退出。刚毅徐令赵绣屏坐下,并道:“老夫已闻老利说卿容貌超群,今见之,果然不错。但方才卿所见的,除了现在三人,千万不要再对人说。”赵绣屏道:“恩相嘱咐,奴当得谨记。”

是夜赵绣屏就留宿于刚毅寓里。次日刚毅谓赵绣屏道:“老夫他日当提拔令兄做个大官。日间当先对此间巡按说,要把令兄另眼相看,断不负他雅意。”赵绣屏当即答谢。自此刚毅更留恋,也忘记回京一事。赵绣屏亦未有回去。

将近半月,刚毅连接端王电报,着即回京,此时觉不得不去,便与利次英商议。欲携赵绣屏回京,觉不好看,因此次南下,系奉命清查各省财政,若忽然带了个美女回京,成个什么体统。但不带回,又舍不得把个如花似月的美人抛撇,因此也向利次英问计。利次英道:“中堂若带他回京,必须转送端王殿下,方得端王欢心。但如此大贵的佳人,怎忍把他这样看待?

不如把他暂时留在沪上。待回京复命后,各事停妥,然后着人来沪,悄悄带他人京便是,反胜过目下携着他进京,反碍人耳目。”刚毅深以为然。

利次英说罢,即又密告赵绣屏,使他如此如此。果然刚毅对着赵绣屏说出要迟些时方能带他回去。那赵绣屏听得,故作惊起来,说称要即随刚毅去,不肯独留此间。刚毅道:“老夫并不是抛撇了你。不过以目前同去,反碍人眼目,故把卿暂留于此。不久也着人来取你了。”赵绣屏道:“妾身已得事贵人,断不肯放过。恩相国事在身,怎能有暇到来取妾,是其抛撇妾也无疑了。妾自问并无失德,何故见弃?”说罢,不知从何得一副急泪,反哭起来。刚毅至此,即安慰一会,又解说一番,说称不久必着人来取他,奈赵绣屏只是不信。

刚毅再觅利次英计议,利次英道:“他不过不信恩相日后来取他。便寻个令他见信的法子,不如留些钱财给他,好坚他心信,且又塞他的口,免他把恩相现出龙形的事,再对别人说。

抑或更留一人陪着他,说是不久令他一同回京。这样一来令他心信,二来又有人窥伺他,免他逃往别处。一举两得,岂不甚好。”刚毅听罢,鼓掌称善,便令利次英劝释赵绣屏,并问他要若干银子在手上,方能放心。

利次英即与赵绣屏商酌,绣屏自然听从次英之意。好半晌,利次英方往复刚毅,先作半吞半吐的情状。刚毅道:“究竟他有什么意思?”利次英道:“他有两说,第一是求中堂先把十万银子放下。”刚毅道:“因何要许多银子呢?”利次英道:“这都易事,因赵美人之意,不是拿这一万银子花用的,不过有这大笔银子留下,亦表明中堂将来必要取他。到那时赵美人进京,横竖这十万银子要带回中堂府里,早晚仍是中堂府里之物。故中堂准可允他。且中堂现出龙形,既落在他眼子里,又可买他的心,兔至泄漏。故区区十万银子,可不必思疑。”说了,刚毅点头称道是。随又问道:“第二件却又怎样?”利次英道:“第二件却又难说了。”刚毅道:“什么难说的话?你我不是别人,只管直说也不妨。”利次英道:“他仍恐中堂是个大富大贵的人,视十万银子如敝屣。因见小人跟随中堂许久,已是中堂心里的人,料舍不得小人,故他欲留小人陪着他。”

刚毅听到这里,想了想。利次英又道:“他以为中堂既不欲小人离去,必要取小人回京,那时他便可随着小人同行,不由中堂不要他。这个意思,不过是惧中堂遗弃他罢了。”

刚毅道:“据你的意思,却又怎样呢?”利次英道:“小人的愚见,若是中堂一到了京,即时要取赵美人及小人,小人自可应承。若太过久待,小人亦不肯留在这里。”刚毅听到这话,觉利次英甚为真心,便又说道:“妇人之见,真是过虑。

老夫何苦要遗弃他?他既有这种痴心,老夫就依着他做去。你可体老夫的意,暂留在这里。你不必思疑。老夫不久必令你两人回去了。你在此间一来可安他的心,二来可防护他,免他有意外之事。”利次英此时心中已是窃喜,却故说道:“中堂之意,小人何敢不依。但中堂若取我们回去,总不可过迟。”

刚毅连声应诺,即定明日启程入京,一面拨十万银子,交给赵绣屏的手,又嘱咐利次英小心侍候,复安慰赵绣屏一番。

赵绣屏更撒娇撒痴,哀嘱刚毅不可遗弃自己,恩相前,恩相后,说了几番,刚毅更为抚慰。一宿晚景过了,刚毅即启程人京,各官都侍候送行。刚毅即嘱赵绣屏不必送至门外,免被各官见了,不好意思;又嘱咐自己启程即迁回赵应时处暂祝利次英、赵绣屏都一一应允。绣屏又故洒几点别泪。刚毅再三安慰,方行启程。

自刚毅去后,利次英即与赵绣屏席卷刚毅遗下的财物,迁居别处,再不回京里。时赵应时只道刚毅带了赵绣屏回京而去。

及后刚毅不得利次英复音,惟有着人到苏州寻赵应时,要领绣屏回去。赵应时这时吃了一惊,又不好直说出绣屏不是自己妹子。这时慌了手脚。惟有含糊答称赵绣屏不曾回过自己屋里,自把此意复过刚毅。刚毅听得大愤,料知此事为利次英所卖,早带了绣屏私奔,带了自己十万银子过世,好不快活。又忖绣屏是赵应时的妹子,疑应时亦必知情。左思右想,如何不恼?

但此事实不可告人,总望有日再下南省,好寻个机会,把几个贼男女杀了,方遂心头之愿。不知利次英两人竟有点造化,不一年间,刚毅在京闹出件天大的事,也至不得其死,利次英等遂得无事,好不侥幸。

你道刚毅闹出什么事呢?因刚毅久作端王的心腹,端王天天要谋登位,虽然自己儿子做了大阿哥,但恐自己一旦不在,无人觑看儿子,这个皇帝的位,终恐不稳。故天天与刚毅相谋,期求早一天登位,就有早一天好处。正在要寻个机会发作,偏那时山东省内又闹出一件事。因有一个平民是义和团中人,与教民争讼。那县官不敢抗教民之意,就不免冤抑平民。以致人心不服。那些义和团就聚众谋杀教民。

时那些教民见被杀的多,就走到京中,向该国公使来告诉。

少不免讲起公法,就说山东巡抚容纵属员戕害教士,也置之不理。因此,当日朝廷就将山东巡抚革职,着他来京候质。那时该山东巡抚的正是毓贤,因此次革职,仍恐回京后必遭重谴,急的往求刚毅设法。那刚毅又是与毓贤有个师生情分的,故当毓贤入京见刚毅之际,刚毅便谓毓贤道:“贤弟这会失官,实因洋人在总署相逼。实则朝廷并没有革贤弟之意。今端王都是最恶洋人的,因王爷要行大事,只怕洋人来干涉。正要把个下马威给洋人一看,好教洋人不敢正视我们。老夫且与贤弟同见端王,若得王爷一点子欢心,包管与贤弟吐气。”说罢,毓贤大喜。

果然见了端王,毓贤便说洋人如何可恶,团党如何奋勇。

喜得端王不亦乐乎,便一力保毓贤再任山西巡抚。自此义和团更为凶恶,因见毓贤被革,且能复官,可见洋人此后说话是不灵验的,朝廷之意,又似帮助团党无疑。因此逢着洋人便杀,弄得山东一省,真没一处不有义和团。

这时就恼出袁世凯,看见这个情景,把各国洋人如此看待,料知后来各国不肯于休,必致弄出大祸。便向荣禄跟前,力言:“端王、刚毅保毓贤再任山西巡抚,必有异志;且此事已为各国所忌,又复纵容团党,其患不少。”荣禄听得,觉世凯之言十分有理。因直隶与山东邻境,少不免要被他牵累。便入京叩谒太后,极力言:“毓贤得端、刚之意,纵容团党,横杀外人,毁灭公法,伤无害理。各国必不肯罢手。”说了,又言自毓贤纵乱之后,山东团党十分凶横。太后听得,甚为动容,急与荣禄商酌。荣禄更保袁世凯任山东巡抚,又言袁世凯向被端王、刚毅阻挠,今番须出自独断。故太后直行下谕,以袁世凯补授山东巡抚。谕下之日,端、刚吃了一惊,已无可如何。后来袁世凯到任,把山东省内的团党杀个不留,果不负荣禄所托。此是后话不提。正是:可叹朝臣容左道,全凭疆吏剿邪魔。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