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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幻境破灭,所有的一切烟消云散。

姜易年和牧云熙睁开眼,对视眼一后,没有说话,背靠背现察四周。

“唧啊!”小蛮从牧云熙的怀中钻出来,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指着不远处的古树叫唤了一声。

在他们眼前,一棵古树参天而立,与灵路内的世界树有些相似,但又大有不同。

古树干呈白色,高且巨大,树冠上却看不到一片树叶,许多枝杈已然损毁,呈焦黑色。

“这是哪里?我们之前的经历是幻是真?”

“太真实了……”

就在姜易年和牧云熙两人的目光落在古树上时,古树轻轻地震了一下,一道俏丽的身影从树里显现出来。

那是一名少女,少女绿发赤足,皮肤白暂如玉,近乎透明。

少女的头顶竟生有枝杈,枝杈弯曲盘绕,有小花点缀其中,令其多了几分俏皮。

少女身上裹着白色长袍,白哲的脚踝上系着一个翡翠铃铛,玉足轻点落下时,翡翠铃铛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姜易年抬头,看着从古树里走出的少女,少女空灵神秘,气息惊人,如同神灵一般。

“你是谁?”牧云熙眼眸明亮,声音带着几分清施,轻声询问道。

少女凌空而立,目光停留在姜易年身上,缓缓地开了口:“姜易年,你做得很好!”

令人惊讶的是,少女的声音显得饱经沧桑。

姜易年和牧云熙面露不解之色,不知道如何接话。

少女神情平静而淡漠,不疾不徐地说道:“你们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是我参考邪灵族初代族长的经历而制造出来的幻境。”

牧云熙好奇地道:“呀,真的是幻境啊!我和小年虽然发现了一共端倪,但是因为太真实了,有些不敢确定……”

少女的眸子深邃而神秘,似乎有万千星辰在其中闪烁,她独特的气质,强大的气息,令人生出了一种面对神灵的错觉。

她饱经沧桑的声音带着疲倦:“创造这样的幻境,你的父亲也能做到。”

牧云熙有些惊疑不定:“……你……认识我爹?”

少女从虚空中落下,开口说道:“活得久了,见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少女看见了小蛮,眸子中出现了一丝异色:“哦,还有一只灵龙免呢。小家伙,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小蛮此时正蹲在牧云熙的肩头,两只小爪子放在毛茸茸的肚皮上,歪着小脑袋,直勾勾地盯着少女脚踝上的那个翡翠铃铛。

少女挥手,脚踝上的翡翠铃铛自动解下,飞到小蛮面前。

姜易年和牧云熙很是意外,少女竟然会对小蛮青睐有加,还将那个一看就很不凡的翡翠铃铛赠送给小蛮。

小蛮欢快地叫了一声,伸出爪子接过翡翠铃铛后,还不忘冲少女行礼,做得有模有样的。

姜易年和牧云熙忙不迭地代小蛮向对方道谢,少女却又道:“你们也有礼物,我知道你们来此的目的,这是可以解毒的灵药。”

话音刚落,一根碧绿的树枝从少女的手掌中飞出,静静地飘浮在姜易年的面前。

树枝好似由神玉唯琢而成,通体晶莹,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姜易年取出玉盒,小心地将那根碧绿的树枝收了起来。

这时,牧云熙问道:“你可知道我们的四位朋友现在哪里?也在幻境里吗?”

少女看着姜易年,道:“他们没事,你们出去后便能见到他们。幻境考验的不是他们,而是姜易年。邪灵族数代族长里,以初代族长和姜易年的资质最佳。”

姜易年心中一动,忙问道:“你见过初代族长?”

“当年我遇到邪灵族初代族长之时,刚出生不久。现在……”少女眼里流露出怀念之色,回答道,“那是在墨兰大陆,也就是你们邪灵族称为姜崖的地力。我那时还幼小,没能救下他……后来,每代族长在继位后都会来我这里接受历练与考验。再之后,我也跟着来了这囚牢位面。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

少女弯了一下嘴角,扭头看向那棵巨大的古树,道:“我是这棵古树的树灵。对了,这棵古树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囚年位面世界树。”

姜易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这次来囚牢位面,任务之一就是砍倒世界树,断掉囚牢位面世界树和灵路世界树之间的位面通道,从源头上杜绝天净沙的散播。

可现在直面世界树之灵,他和牧云熙心里都有点打鼓。

树灵笑了,少女的形态,老人的嗓音:“怕了?你们来做什么,我都知道。你们来到囚牢位面后,我就一直在等你们。你的父亲——邪灵族第八代族长死得仓促,很多秘密没有告诉你。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你接受了我的考验,在幻境里带领族人转战万里,不畏艰险,奋勇前行,这证明你不仅是个勇敢的战士,还是一个优秀的领袖。”

树灵的目光中带着赞许和认可,她郑重地道:“姜易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认可的邪灵族第九代族长。”

姜易年和牧云熙再次对视,这就成族长了?

这树灵是敌是友啊,怎么一边散播天净沙到大千世界,一边又在幻境考验后认可姜易年当族长?

树灵看出了两人的疑感,略作解释。

原来,这棵世界树在萌芽时期,遇到了在墨兰大陆的邪灵族初代族长,与其成为好友。初代族长战死后,后面的几代族长在继位后都曾前来这里历练,获益匪浅,后来逐渐形成惯例。

在邪灵族被放逐到囚牢位面后,世界树也随之迁移,之后成为囚牢位面的守护者。

随着域外邪族入侵囚牢位面,申玄叛乱,第八代族长夫妇战死,世界树也被那三个域外邪族困住,域外邪族透支世界树的精力。将天净沙散播到整个囚牢位面,并在世界树附近建立召唤法阵,试图借助世界树的奇特力量,召唤域外邪族大军降临。

无奈之下,世界树挣脱了树的躯干,以树灵的形态逃到此处,但是,身为树灵的她已经濒临陨灭,这也是她显露出苍老一面的原因之一。

姜易年、牧云熙两人听后,唏嘘不已。

树灵又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幸好等到了你……我需要你的帮助,姜易年——邪灵族第九代族长!”

树灵头顶的枝杈在她说话的时候不时掉落下来,每掉落一根枝杈,她的气息便变弱一分。而落下的枝杈则瞬间化为齑粉。

姜易年和牧云熙两人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们自然是看出了树灵的状况,她的气息正在慢慢变弱,就如她所说的,她已经濒临陨灭。

与牧云熙对视一眼后,姜易年向前跨出一步,道:“请说。”

树灵深深地看向姜易年,缓缓地开了口:“我将涅暴为一颗世界树种子,寄居在你的身体里。请你保护好我,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带我回到最初我落脚萌芽的地方,你们邪灵族的祖地——愚兰大陆·姜崖。”

说话之时,更多的枝杈掉落下来,树灵白哲的肌肤又透明了几分,显然。她的气息和实力正在不断变弱。

牧云熙目光灼灼,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你寄居在他身体里,那……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吗?”

树灵眼眸转动,目光落在牧云熙身上:“我涅槃为种子,寄居在他的体内,将陷入沉睡。也许几年后,也许几千年后,时机到来时,我将苏醒并萌芽,再次成为一棵世界树。在此之前,因为我的存在,我的族群所特有的某些能力将被他掌握并使用。”

牧云熙目光在树灵脸上停留了许久,想看出她的话有几分真实,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姜易年沉默许久后,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好,我接受。”

树灵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树灵飘落到姜易年面前,伸出玉指,轻点在姜易年右臂上,柔和的白光亮起,在树灵的玉指下,一道古老而繁复的神秘符文出现在了姜易年的右臂上。

神秘符文彻底凝结成形的瞬间,树灵化作一颗碧绿的种子,落在了神秘符文的中心。

“记住,我是……万象森罗。”

强大且温和的灵力顺着神秘符文涌入姜易年的奇经八脉,浓郁的紫光轰然迸发,笼罩了整个秘境。

在这浓郁的紫光中,姜易年微微抬起头,眼眸中有万千星辰在流转,那些星辰从其眼眸中映射而出,演变为浩瀚虚空。

浩瀚虚空里闪耀看无数星光,它们存在于不同的位面和星辰之上。星光流转之间,虚空中的景象隐约显露出来,竟然都是状态迥异的世界树:有刚刚破土而出的小树苗,有蓬勃生长的参天大树,也有树叶调落、枝杈断裂的枯树……

“好奇特的能力,竟然能联系、沟通不同位面。只可惜需要巨大的能量。并非现在的我能够掌控。万象森罗……万象森罗……”

姜易年的叹息声在此处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