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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二章 虚界

十来个巨人族的族人,倏然激动起来,庞大的神体甚至传出了轻轻的颤抖,眼眸如大钻石,绽出耀目的神光。
巨人族的老者,目光灼热,盯着石岩一瞬不移,嘴皮子连连抖颤,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
费兰、莉安娜、卡修恩、杰斯特一行来自于烈焰星域的武者,不明就里,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眼中全是疑惑不解,不知道该如何插话。
“祖地!是祖地!”
“族老,是祖地啊!”
“老天,竟能见到祖地来人!”
巨人族的战士,经过一番短暂的沉默,炸开锅一般,纷纷叫嚷起来,如天雷轰隆隆的爆响,响彻巨山。
巨人族的老者,也是满脸的激动难耐,看向石岩的双眸,显出灿灿神光,枯竭的神体,也像是焕发了生机,传来一股非常强烈的气血波动。
石岩也不能平静了,神情巨震,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们,“你们,你们和我一样,也是神恩大陆的?”
“不,不太一样。”巨人族的老者,好一阵子才恢复了平静,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并非出生在祖地,没有那个幸运,我们在这个生命之星诞生,但我们的祖先,和你一样来自于神恩大陆。”
石岩讶然。
“先祖都陨落了,老一辈的族人未能坚持到如今,我们都是后来诞生的。但我们知道,我们的祖地,便是神恩大陆。”巨人族的老者,唏嘘了一番,感慨道:“真没有想到,过了数万年了,竟有祖地的人来到这儿,当真是奇迹。”
十来个巨人族的战士,也是激荡不已,纷纷询问石岩,祖地如今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石岩脸色一沉,叹息一声,苦笑解释:“神恩大陆天地能量走向末期,不再适合武者生存修炼了,我从那儿离开,是为了给亲人寻个希望,找个新的落脚之地。”
巨人族族人,听他这么一说,纷纷露出错愕之色,下意识的看向那名巨人族的老者。
“再厉害的生命星辰,也抵不过时间的腐蚀,一个星辰强者越多,对天地能量的消耗越大。祖地经过无数日月的消耗,诞生了数不尽的强者,有朝一日走向枯竭,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老者一脸的无可奈何,向石岩解释:“先祖留下的记载,曾说祖地天地能量极其充盈,强者林立,是梦寐以求的修炼之地,当然,先祖已陨落无数年了,只是很多人依然将祖地美化,当成心灵的一片最宁静港湾,还……有所奢望。”
石岩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巨人族在这生命之星应该活的并不自在,拥有智慧的生灵都有一个通病,当生活艰难之时,总会给自己寻一个理想的寄托,给自己一个希望。
对巨人族来说,神恩大陆这片曾极度繁荣的祖地,便是他们心灵的寄托,存一分返回的念想……然而,石岩今日到来的一番话,生生将他们的念想撕成粉碎,明白的告诉他们——祖地,已经不再适合他们存活了。
这其实是极为残酷的。
“祖地上,可还有巨人族一脉?”老者沉默了好一阵子,忽然再次开口,眼神有点颤抖不安,似乎不想听到噩耗。
一个个巨人族的战士,也都眼巴巴的看向他。
石岩愣了一下,残忍的摇了摇头,有点不敢去看他们眼中的冀望,“没了,很久很久以前,便没了你族的族人活动。应该……都陨落了。”
众多巨人族的族人,如遭重击,脸色倏地苍白起来,捂着胸口不吭声,似乎揪心的痛。
石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神苦涩黯然,又是轻声一叹,对巨人族的伤悲,有点感同身受。
这个种族背井离乡数万载,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星辰,似乎肩负着某种责任,沧海桑田变幻,无数岁月流逝,今日的巨人族,活的并不自在,极其艰难。
在他们心中,似乎始终存有一丝念想,将祖地当成心灵寄托,幻想祖地依然繁荣昌盛,奢望着祖地还有先辈,还有族人存活……可石岩,残忍的将他们的一丝期望,给一刀斩断,让他们的希望变成了绝望。
“你说过,你曾见过我族之人。”巨人族的老者,眼巴巴的看着他。
“见过,但只是尸骸,陨落多年了。”石岩苦笑。
“在何处?”
“一个奇特的空间中,有战斗痕迹,有凶兽累累尸骨,那名你们的族人,境界并不高,只是神王级别的黄金巨人。……比现在的你们,都要孱弱,境界应该低不少。”石岩有点心虚。
他在那空间内,得了那名黄金巨人的骨髓,炼化在自己骨骼内,受益良多。
这种做法,有亵渎尸体的嫌疑,他有点不安,底气不足。
“奇特的空间?”巨人族的老者,怔了一下,细心询问:“什么样的空间?”
“和祖地连接的一个空间,从空间缝隙进入,那儿……并不大,呃,不太好描述,总之,那空间没有生灵活动痕迹,没有植物花草,只有灰蒙蒙的天,和众多凶兽骨架,还有……就是一名你族的族人。”时间过了太久,石岩极力回忆,才将当初的印象描绘出来,说的有点乱,并不细致。


“那不是空间,是‘界’,应该仅仅只是‘虚界’,不然是可以有花草植物的……”巨人族老者平静说道。
界?虚界?
石岩一头雾水,眼神茫然的看向他。
沉默许久的费兰,则是眼睛倏然闪亮,神体微微一震,深深看向巨人族老者。
那老者也顺势看向费兰,“你们这位长辈,达到了虚神境,应该触摸到界的门槛了,不知道有没有形成?”
费兰沉吟了一下,微微点头,“刚刚入门,我的界,还只是一片苍茫气团,离真正形成还有漫长的过程。”
石岩、莉安娜一众烈焰星域的强者,都愣了,疑惑的看向费兰,等候他的解释。
“虚神境的强者,有四层灵魂祭台,这一点,你们从那名逃逸的神族见识过了。”费兰皱着眉头,缓缓说道:“四层灵魂祭台,为识海、奥义层、虚界、虚魂区,虚界,便是突破之时逐渐形成,一开始只是一片苍茫气,随着境界的精炼和突破,才慢慢的凝炼,逐渐的形成。我进入虚神境不久,我的虚界,尚未真正凝炼成功。”
石岩众人,彻底呆住了,神态惊诧。
“什么叫虚界?”石岩眼睛倏地闪亮。
“难以言喻的奇妙。”费兰梦呓一般,呢喃说道:“虚界以识海、奥义层、神魂而生,自成一片天地,虚界虽为虚,依然奇妙无比,在虚界之中,可以虚幻万物,自己便是那虚界唯一的神……”
她进入虚神境不久,见解有限,讲的不算透彻,话到中途,倏地想起这儿有更强境界者,费兰旋即停了下来,虚心道:“我想,这儿的人对虚界的认识,应该比我清楚许多,我就不献丑了。”
她眼神期盼的看向老者。
她是烈焰星域这个时期唯一虚神境,对虚界认知极其有限,没有太多心道,至今虚界也没有真的凝炼起来,很想知道巨人族强者的见解。
“你说的很对,虚界难以言喻,只有拥有者,才可触摸,方可感悟奥妙。以修炼天地奥义不同,神魂的复杂和识海的繁琐,个人虚界都不尽相同。”巨人族老者淡然一笑,“简单的说,虚界就是灵魂祭台内,一片新的天地,你自己可以当它是真的,对别人来说,却是虚幻不存在的……”
他说的比费兰也清楚不了多少。
众人一脸茫然,可费兰却若有所悟,眼睛微亮,躬身诚恳道:“受教了。”
老者摇头笑了笑,“说的再多,也不如看的直观。”
话语方落,在他头顶之上,空间悄然传来一股玄妙到极致的波动,一个神奇之极的世界,似乎随着他心念的变动,在众人头顶天幕上徐徐拉开。
那儿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精妙波动,老者淡然一笑,在众人头顶方圆十里内,渐渐有河流慢慢形成,有山峦一一耸立起来,有一座座雄伟宫殿,似乎被看不见的巨手堆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建造而成。
一眨眼,便如琼楼玉宇,鬼斧神工。
众人仰天,目瞪口呆。
老者笑容不减,继续变幻念头,河流延伸向四面八方,山峦缓缓压迫过来,一股恐怖的震慑力,直达人心。
一栋宏伟宫殿群,轰然落下,周围山腰巨石纷飞,似乎被那宫殿给压垮了一般,宫殿的根基也炸开了,形成沙石飞溅开来,那儿有一点虚幻模样?根本就是实质一般。
“武者汲取天地能量苦修,世间万物也以天地能量为基础衍变形成,我的虚界,因我而生,我要万般变化,只需随心而动,以天地能量转变而来。”老者声音平淡,“但虚界只是虚界,在我来看是真实,在你们来看也是真实,那是你们境界不够。若你们也达到我的境界,便知我的虚界只是虚,你们自己形成的虚界,才是真实。我若陨落,虚界便不复存在,消散天地,不留一丝痕迹,所以,我的虚界,只是虚界……”
他这番话玄奥莫测,众人都是认真聆听,却领悟不出深意,只有费兰缓缓点头,眼睛明亮,似有极大收获。
但众人虽勒不透深意,却极其震撼,意识到了虚神境有多么的神奇莫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