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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冯缘的爸爸妈妈都是大学教授。她从小生活在充满数学氛围的家庭环境中,具有与生俱来的数学天赋。林知夏和她一见如故,两人经常探讨数论和动力系统,冯缘对林知夏赞不绝口:“你看过好多书,好精乖伶俐啊。”

林知夏重复道:“精乖伶俐?”

“家乡话,”冯缘解释,“夸人聪明。”

林知夏哈哈一笑。

军训期间,林知夏得到了许多大学同学的认可。同宿舍的女生们一致认为,林知夏的智力超乎寻常——她能记住所有事情,还对各种理论烂熟于心。

她年仅十四岁,就和众多同学一样,每天早晨六点起床,叠被子、站军姿、踢正步、参加拉练。

教场上烈日炎炎,黄沙漫天,迷彩服被汗水浸湿,又被太阳烤干,林知夏努力地坚持着,哪怕她觉得很累了,也没有嗷嗷叫唤。只是深夜躺在床上时,她怀里抱着小企鹅玩偶,心中特别想念爸爸、妈妈、哥哥还有江逾白。

军训结束之后,林知夏重获新生。

当她踏进大学本科生宿舍的大门,她十分感动。

虽然北大的住宿条件比不上隔壁的清华,虽然本科生的宿舍还是上下床铺,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大学是自由的地方、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林知夏应该追求一种精神境界。

对的!

精神境界!

林知夏开开心心地迎接本科生活。

林知夏住在401室。她的室友们都很友善,冯缘仍然睡在她的上铺,附近的寝室更是藏龙卧虎,广泛地分布着各省高考的前两百名、各种竞赛的金牌银牌获得者,此外,还有林知夏的省立一中校友。

省立一中校友们建了个QQ群,洛樱学姐也在这个群里。

洛樱是本校数学学院的大二年级在读生。她和林知夏交情匪浅。想当年,她们在国家集训队同住一屋,后来又一起组队出国参加了2007年度的罗马尼亚数学大师赛,洛樱一直对林知夏照顾有加。

林知夏从军训基地回来的那天,洛樱专门抽出时间,过来帮她整理东西、带她熟悉校园、领着她去学校食堂吃饭。

整整一年不见,洛樱学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她身材纤瘦,皮肤雪白,走路时自带香风,每当她牵起林知夏的手腕,林知夏都会想起哥哥。她能感觉到学姐对她的照顾,充满了哥哥姐姐对妹妹的那种关心。

林知夏想把这些所见所闻全部分享给江逾白。

江逾白和她心有灵犀。在她正式入住401宿舍的那一天,江逾白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出来吃饭。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穿上了她最喜欢的裙子。

那是一个夏末初秋的傍晚,街上已有几分凉意。江逾白站在大学的校门外,耐心等待林知夏的出现。

彼时夕阳沉落,晚霞浸染天空,照出纵横如织锦般的色彩。

洒金的烟云就像天地间的一块背景布,江逾白望着远方,看到林知夏向他跑来。她穿着一条连衣裙,披着单薄的外套,背着双肩包,发丝被夜风吹得微乱。

她的双眼明亮得惊人,尤其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绕着他开始转圈:“江逾白,我现在是大学生了,数学学院的大学生……”

江逾白据实描述道:“已经发表了两篇论文的大学生。”

林知夏停步,站在他的面前:“你刚刚放学吗?”

没错,江逾白刚放学不久。

林知夏已经是一名本科在读的大学生,而江逾白还在辛辛苦苦地学习高中知识。不过,江逾白相信,只要他足够努力,或许……他能赶在林知夏博士毕业之前,完成他的本科学业。

他带着林知夏走向停车区域。他站在一辆轿车的侧边,亲手为林知夏拉开车门。

林知夏稍显迟疑:“我们要去哪里?”

“我在北京的家。”江逾白说。

林知夏斜挎着一个小皮包,包里只装了手机、钥匙、现金、和校园卡。她掏出一张一百块钱的纸币,提议道:“我想请你在附近的餐馆吃一顿。”

江逾白始终记得,林知夏去他家里参观私人藏馆的那一天,她提前走了,他没来得及为她庆祝。

而现在,林知夏被保送进了全国第一流的大学,江逾白认为,他作为林知夏最好的朋友,应当主动请客,用一顿丰盛的美食款待她。

江逾白单手扶住车门,报出菜名:“今晚有北京烤鸭、珍珠虾丸、青蟹酿香橙……”他才讲了一半,林知夏就钻进他的车里。

他陪着她坐在后排。

司机安静地开车,载着他们在公路上疾驰。高楼大厦飞速后退,路灯连成一条金色的长线,每一盏灯都散发出一闪而逝的流光。

对于林知夏而言,这座城市是完全陌生的,只有江逾白是她最熟悉的人,是她认识五年的好朋友。她态度放松,随意地问道:“我还没吃过北京烤鸭,它和我们家那边的烤鸭有什么区别吗?”

江逾白只说:“你很快就能亲身体会。”

林知夏又问:“江逾白,你高二开学了,和上学期比起来,有什么不同吗?”

江逾白拉开书包拉链。他取出一个笔记本,上面贴着一张“九月家庭教师课程表”,还有一份雅思考试的通知单。江逾白告诉林知夏:“我报名了下个月的雅思。”

林知夏捡起那张纸,反复品读,然后才说:“雅思考试,9分是最高分,我祝你能考到9。”

“嗯。”江逾白略带一丝信心地答应道。

林知夏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又问:“你记得我的手机号吗?”

林知夏升入大学之后,拥有了自己的手机和号码。她通过QQ,把号码发送给江逾白,当天夜里,江逾白就背诵了那一串数字。

此时此刻,她着重强调道:“我的手机号里,有你的生日,我特意选的。我在联通、移动和电信三家公司提供的号码里,选了一个和你的生日最相近的。”

江逾白原本很平静地靠在椅背上。林知夏说完那句话,他的心弦在无意中收紧。他并拢手指,坐得笔直,低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选?”

林知夏说:“我和你一起玩的时候,总是很开心。我一直坚信,好心情会带来好运气。用你的生日当手机号,是因为我希望自己一直有好运气。”

第66章 庆功宴

林知夏的逻辑如此严密,江逾白根本无法反驳。

江逾白干脆接受了林知夏的说辞——他的生日数字,能让林知夏开心,能给她带来好运。

他默念着林知夏的手机号码。然而,他越细想,耳根越红,林知夏还问他:“你为什么又害羞了?”

“不,”江逾白坚持说,“你误会了,我没有害羞。”

林知夏凑到江逾白的身旁,盯着他的侧脸。

她仿佛能听见江逾白因为紧张而加快的呼吸声。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乡下老家的树林里见过一条清澈的小溪——那是一个冷寂的冬日,天寒地冻,积雪成堆,溪水并未结冰,仍在潺潺流淌。于是,她蹲在那条小溪边,屏住呼吸,认真地聆听溪水流动的轻响。

人们常用“天籁之音”来赞颂最完美的乐曲,而“天籁”一词的本意就是“自然界的各种声响”。林知夏认为,她追寻的并不是“天籁”,而是一种安稳平和的心境。

她保持着这样的精神境界,巧妙地化解了自己的羞涩。她越发大胆地靠近江逾白,观察他已然红透的耳根,又和他说了一句悄悄话:“你在想什么呢?快和我讲。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无论你讲什么,我都愿意听。”

江逾白像是突然失去了语言功能。他的下巴微微往上抬,喉结滚动了一下,显得矜持又矜贵,只可远观不可调侃。

林知夏的视线转移,凝视他的脖颈。

随后,林知夏用一种类似于科教片旁白的语气,严肃又严谨地说道:“青春期的男性,在雄性激素的作用下,喉结会得到明显发育,江逾白,你长大了。”

江逾白终于偏过脸来,静静地看着她。

她目光炯炯。

江逾白含蓄地提醒她:“男生和女生不一样。”

林知夏点头:“我知道,我看过人体解剖图集。”

林知夏的知识储备量十分丰富,她的思维具有很大的跳跃性。江逾白早就习惯了她的特点。他坦然面对现实,和林知夏聊起“彭科夫的人体解剖图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