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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水遗

十月份的时候, 水府村连着好几天都是连绵不断的小雨。和夏天畅快的雨水不同,一场秋雨一场凉,气温蹭蹭蹭的往下降,陆清酒也穿上了两件衣服。下雨的天气总是让人觉得懒洋洋的,白月狐的椅子搬到了屋子里, 不能像之前那样坐在院中摇摇椅, 倒是有些遗憾。

因为尹寻想吃香肠, 陆清酒就去镇上又买了肠衣和肉,把肉打成肉泥之后调好味道,再灌进了肠衣里面。做香肠要注意很多小细节,比如往肠衣里面灌肉的时候得拿针扎破肠衣,把里面的气给放出来,这样有利于香肠里面的水分蒸发, 变得更加容易干燥, 做好的香肠要风干几天,再用果木熏烤一遍。

就这么一个月的时间, 陆清酒的厨房里到处都挂满了腊肉酱肉还有香肠,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多有些放不下, 他便又重新清理出了一间房间, 专门用来挂这些肉类, 还特意在地板上铺了一层报纸,防止风干肉类时油脂滴在地上不好处理。

就在陆清酒思考过冬时还差点什么的时候, 老宅里却来了两位客人。

陆清酒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隔壁的李小鱼。在小黑和小花的努力下, 最近李小鱼的成绩有了很大的长进, 因为成绩进步,李小鱼往他们家跑的更勤快,几乎每天放学都会过来。但当陆清酒打开门后,并没有看见李小鱼,而是看到之前那个因为雨师妾差点没了性命的庞子琪举着伞站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衣面无表情的男人,男人比一米八的庞子琪还高了一个头,模样虽然说得上英俊,可那如岩石般冷硬的气质却让他整个人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陆清酒。”庞子琪道,“你在做什么呢?”

陆清酒说:“我在做饭……你病好了?”

“好了啊。”庞子琪应着话,眼睛却往往屋子里面瞟,他道,“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陆清酒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会儿白月狐去地里了,尹寻去睡午觉还没回来,屋子里就剩他一个人。

庞子琪便和他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进了屋子,他们在观察陆清酒,陆清酒也在观察他们,看样子这男人应该是庞子琪的同事,也是警察,只是不知道这次庞子琪过来,是为了什么。

“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杯茶。”陆清酒招呼他们在屋内坐下。

庞子琪道:“不用了,其实这次过来,我是来感谢你的。”

陆清酒道:“感谢?”

庞子琪说:“之前那个附身在我身上的那个东西,是你帮我处理掉的吧?”

陆清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庞子琪笑起来:“不要撒谎嘛,你既然能看见这些东西,那肯定有自己的法子,我也没打算把你交给上面,只是问问你。”

陆清酒在庞子琪的对面坐下,没有开口。

庞子琪指了指在他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事,孟水遗。”

孟水遗对着陆清酒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陆清酒看着庞子琪:“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庞子琪摇摇头:“不,我其实有些担心你,你既然能看到那些东西,也应该能感觉自己沾染了凶兽的气息,我觉得这对于一个普通人类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陆清酒笑道:“你是因为担心我才过来的?”

庞子琪尴尬的笑了:“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上面让我来问问……那具雨师妾的尸体,去哪儿了?”

陆清酒有点好奇:“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弄不见的?”

庞子琪说:“我不知道啊,这不是来问问你了吗?”

陆清酒道:“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信我么?”

庞子琪叹息:“自然是不信。”

陆清酒道:“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庞子琪说:“这不是例行公事么,你要是真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

他的态度倒是还不错,陆清酒也看出他的脾气其实是挺暴的那一类,只是现在陆清酒救了他的命,他也不可能在陆清酒面前发火,而且要不是当时迅速处理掉雨师妾,看庞子琪他们部门的效率,恐怕这会儿庞子琪早就被火化了。

知道了庞子琪的来意后,陆清酒觉得自己和庞子琪没什么好说的,他不可能告诉庞子琪白月狐的事,于是态度僵硬的表示了拒绝:“抱歉,我无可奉告。”

庞子琪叹气,他环顾屋子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院子里此时正在鸡窝里面睡觉的鸡身上,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他的眼神里多了些愕然的味道,道:“你……知道你身边的是什么?”

陆清酒道:“知道啊。”

庞子琪神情复杂:“你不怕吗?”

陆清酒问:“怕什么?”

庞子琪:“自然是怕他吃了你。”

陆清酒说:“要吃他早就吃了,何必等到现在,况且如果他要吃了我,你能救得了我?”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庞子琪眼里露出笑意:“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救下你,但我总归会试试的。”他既然是警察,就要履行警察的职责,他觉得如果陆清酒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骗着和凶兽一起生活,那他自然有提醒的义务,但现在看来,陆清酒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对凶兽充满了信任。

“谢谢了,不用担心我。”陆清酒说,“我们相处的很好。”

庞子琪点了点头。

两人正在说话,种完田穿着雨衣戴着斗笠的白月狐从屋外推门而入,陆清酒注意到,白月狐进入的瞬间,原本姿态很放松的孟水遗突然直起了脊背,似乎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陆清酒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微笑着看向了白月狐:“月狐,回来啦。”

白月狐没说话,随手把沾着雨水的兜篓放在了桌子上,瞟了一眼庞子琪和孟水遗,点点头。

“锅里有刚蒸好的玉米糕。”陆清酒道,“我怕凉了一直开着小火呢,你去吃吧。”

白月狐嗯了声,转身朝着厨房走去,只是在离开前,他朝着孟水遗投去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孟水遗顿时更加紧张了。

庞子琪是他们之中灵感最不敏锐的那个,完全没有察觉出其中的暗流涌动,他还在看白月狐,显然是对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有些好奇。

直到白月狐进了厨房,孟水遗才微微松了口气,他扭头看向庞子琪:“走吧。”

庞子琪懵了:“啊?为什么突然要走?”

孟水遗道:“差不多都清楚了。”

庞子琪道:“清楚了?什么清楚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孟水遗却已经站起来,扬了扬下巴:“走了。”

庞子琪还想说什么,但见孟水遗神情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能和陆清酒道了别,两人举着伞走了。

“哎,为什么这么急着走啊,我们还什么都没问到呢。”一出门,庞子琪就疑惑的对孟水遗发问,他是第一次看见孟水遗如此略显慌张的模样。

“再问,你怕是要问到人家肚子里去了。”孟水遗冷冷道,“以后别过来了,这个陆清酒不是我们招惹的起的。”

“嗯?什么意思?”庞子琪不明白,“陆清酒不是人类吗?”

“是啊。”孟水遗道,“可你见过饲养凶兽的人类么?”

庞子琪总算是品过味来了:“你的意思是……那个叫白月狐的男人就是凶兽?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凶兽?”

孟水遗:“你以为凶兽都长成什么模样?”

庞子琪说:“至少和你差不多吧,一副硬得啃不动的样子。”

孟水遗:“……”

庞子琪:“哈哈,我开个玩笑。”

孟水遗瞪了庞子琪一眼,倒是没有再和他计较,两人上车之后便离开了水府村,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了。

再说陆清酒这边送走了庞子琪和孟水遗,打算去做事的时候忽的注意到自己的衣角上有一团红色的痕迹,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小心沾染到的颜料,可仔细闻闻后,却发现这红色的痕迹竟是血液。

哪里来的血?陆清酒愣在原地,他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和桌子周围,确定除了自己的衣角以外没有任何地方沾上了血迹。

“奇了怪了。”陆清酒扯着自己的衣角皱起眉头,“哪里来的……”

“不用找了。”吃完玉米糕的白月狐慢吞吞的从厨房里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块,正慢慢的咀嚼着,“那个孟水遗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陆清酒道,“那是什么?”

“是孟涂一族。”白月狐回答。

已经熟读山海经的陆清酒听到孟涂二字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孟涂也是山海经中的神明的一种,据说古时的人告状一定要去孟涂的面前,述说自己的情况,而撒谎的那个人,衣服上则会出现血迹,这便是孟涂判别案件的方法,也避免了出现冤枉人的情况。

毫无疑问,陆清酒衣角上的血,便是他撒谎了的证明,他回忆了一下刚才和庞子琪的对话,觉得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便放了心道:“可以洗干净吗?”

白月狐看到了陆清酒衣角上的血迹:“洗不干净。”

“啊,洗不干净的?”陆清酒有点惊讶,他穿的这件衬衣可是最喜欢的一件,就这么不能穿了着实有些可惜。

白月狐听到陆清酒的话,道了句没事便没有再开口。

陆清酒还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也没把这句没事放在心上,他脱下衣服后尝试洗了洗,果然和白月狐说的一样,衣服上的血迹纹丝不动,虽然看着没多少,但这衣服也算是毁了。

虽然有些可惜衣服,但陆清酒并没有纠结太久,实在不行把衣服剪短了还能给小狐狸穿嘛,马上就要过冬了,多给小狐狸备几件衣服也挺好的。

陆清酒向来心大,很快便把这事儿忘在了脑后,可没过几天,就又有人上门来了,这次来的,是孟水遗和一个看起来年龄颇大的老头子。

两人一进屋子,态度就非常的恭敬,老头子连称了几声白先生。

白月狐看了老头一眼,继续低头啃板栗,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白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孩子年轻,不太懂事儿。”老头子态度恭敬道,“我这特意带他过来给您道个歉。”

孟水遗在旁道:“白先生,实在是抱歉。”他又看向陆清酒,道,“陆先生,之前的事对不住了,我特意给您带来了新的衣服,希望您能收下。”他说着,竟是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来了几件衬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这几件衬衣和陆清酒被血染上的衬衫一模一样,显然是特意买来的。

陆清酒倒是完全没料到这样的画面,愣了一下正欲推辞,却见那老人对着他投来了恳请的目光……他在请求陆清酒收下这些礼物。

陆清酒看了白月狐一眼,隐约间明白了什么,他道:“那……谢谢了。”

他这话一出,孟水遗和老者的表情才略微舒展开来。

“水遗,你出去一会儿,我有些事情想和白先生单独聊聊。”老者开口道。

孟水遗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屋子,陆清酒也借口说自己要去喂鸡,和孟水遗一起出去了,把屋子留给了白月狐和老者。

孟水遗站在院子里,看着陆清酒给鸡们吃稻谷,道:“介意我抽根烟吗?”

陆清酒说:“请便。”

孟水遗点了烟,吸了一口:“陆先生,之前多有得罪。”庞子琪和他说的时候,他以为陆清酒只是个被凶兽缠上的普通人类,所以也没有多想什么,但当他到了陆清酒的住所,看见了白月狐,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陆清酒的确是普通人类,但缠上他的,却绝不是什么凶兽,那是孟水遗惹不起的人——不,准确的说,是孟涂一族,都惹不起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他爷爷便把他叫了回去,一通训斥后问他怎么惹到了白月狐,他思来想去,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得罪了陆清酒。

之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他爷爷战战兢兢带着他来了这里赔罪,生怕真的把白月狐给惹毛了。

孟水遗看着陆清酒,陆清酒看着自家的鸡,两人都没有说话。

就在气氛凝固的时候,来蹭晚饭的尹寻打着哈欠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孟水遗的时候呆了片刻:“酒儿啊,这是哪位?”

“这是孟水遗。”陆清酒说,“庞子琪的同事,也是警察。”

“哦。”尹寻不太感兴趣的应了声,他道:“有什么吃的吗?我好饿啊。”

陆清酒说:“你先别进去,白月狐在和人谈事情,再忍一会儿吧,朱淼淼又寄了螃蟹过来,一会儿蒸了给你们吃。”九月吃母蟹,十月吃公蟹,这些东西最讲究时令,过了那个时候,蟹膏就没有那么肥美了。

“行。”尹寻揉揉鼻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孟水遗不是话多的人,便站在一边静静的抽着烟,听着两人的聊天。

陆清酒看了孟水遗一眼,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开始随意和尹寻聊了起来。

陆清酒道:“喜欢螃蟹吗?”

尹寻笑道:“喜欢啊,螃蟹可好吃了,你来之前我都没吃过呢。”

陆清酒道:“我来之前你一个人在水府村过的怎么样啊。”

尹寻茫然道:“什么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啊。”他如往常般笑了起来,“哎呀,你别担心我啦,我也是成年人好不好,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过法,你不在的时候我总会自己找乐子,也挺开心的。”

陆清酒看着尹寻没说话,他看到,在尹寻说出这段话后,衣角上被晕染出了一片鲜红的血渍。

尹寻却没有察觉,还在乐呵呵的笑着。

陆清酒声音低了些:“那如果有一天我回到城里了呢?”

尹寻挠挠头:“只要你开心,去哪儿都可以啊。”

陆清酒道:“那你呢?”

尹寻说:“我?我就继续待在水府村,我挺喜欢这儿呢。”

衣角的血迹在扩大,配着尹寻的笑容显得格外讽刺。

陆清酒看着自己的好友,叹了口气:“我哪儿也不去,家里两张嘴呢,况且……我是真的把你当我的儿子了。”这话说完,他的衣服依旧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血渍。

尹寻怒道:“你他娘的又占我便宜!!”

尹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孟水遗却明白尹寻衣角血迹的含义,他看了眼陆清酒,发现这人似乎并不如他表现出的那么无害,陆清酒,比他想象中要有意思。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那边孟水遗的爷爷和白月狐也聊的差不多了,老人很快出来,同陆清酒告别后带着孟水遗离开。

“那个,不好意思。”陆清酒叫住了孟水遗,“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孟水遗一愣,随即点点头,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陆清酒,虽然不知道陆清酒要做什么,但和他打好关系,显然不是什么坏事。

两人走后,陆清酒进屋子拿起了衬衫,递给尹寻让他换上。

尹寻莫名其妙:“换衣服干嘛?”

陆清酒道:“叫你换你就换,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尹寻只好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他脱下来,陆清酒便顺手接过揉成一团,遮住了沾染上血迹的那个角。

白月狐看到了陆清酒的动作,嘴唇微微抿起,他和陆清酒的目光对视了片刻,都明白了对方眼神里的含义。

尹寻的身材倒是和陆清酒差不多,衬衫穿上去刚刚好,他左看看右看看,道:“你买这么多一模一样的衣服干吗?”

陆清酒道:“你懂什么,这是亲子装。”

尹寻:“……操。”

陆清酒哈哈大笑,他没有打算自己再穿这衣服,而是把衬衣都给了尹寻,让他拿回去先清洗一遍再穿。尹寻虽然莫名其妙,但在陆清酒的坚持下还是收下了这份礼物,把孟水遗送的衣服全拿回去了。

“这衣服我就拿去给小狐狸穿了啊。”陆清酒把尹寻换下来的衣服拿走了,尹寻倒也不在意,只是奇怪为什么陆清酒买那么多衬衫,还每件都一样……

白月狐静静的看着二人互动,一直没有开口,直到晚上吃完晚饭的尹寻走了,他才道了句:“你自己不留一件?”

“不留了。”陆清酒说,“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

“他撒什么谎了?”白月狐察觉出陆清酒似乎情绪不高,知道定然和尹寻说出的谎言有些关系。

“他说以前待在水府村很开心。”陆清酒说。

白月狐沉默。

“你呢,你待在这里开心吗?”陆清酒看向这位美丽又神秘的房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看出了白月狐在非人类的世界里身份地位都很不一般,他本来可以活的更逍遥自在,为什么又要囿于这个偏远的小山村?

白月狐淡淡道:“孟水遗不在这里。”言下之意,便是他即便是撒谎,陆清酒也无从分辨。

陆清酒哑然失笑:“你有撒谎的必要吗?”

白月狐道:“为什么没有?”

陆清酒说:“我以为你是不屑撒谎的。”

白月狐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从不撒谎的人,只是他们活的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陆清酒叹息,不再说话,事实如此,有些时候,善意的谎言比残酷的真相其实更能让人幸福,他道:“所以你其实也不喜欢这里?”

白月狐闻言却是笑了,他的嘴角勾起惑人的弧度:“不,我喜欢这里。”

陆清酒蹙眉看着他。

“你看,我说真话,你又不信。”白月狐说,“不过我是认真的,至少现在,我是喜欢这里的。”

陆清酒放弃了继续和白月狐纠结这件事,他摊手:“行吧,看来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那我们来说点有意义的吧。”

白月狐挑眉,示意陆清酒说。

陆清酒道:“比如明天中午你想吃什么,这天开始冷了,我想再屯点羊肉,就是家里冰箱不够用了……干脆明天去买个冰柜吧……”碎碎念的话语,登时充满了凡间的烟火气。

白月狐道:“不用囤羊肉了,等到最冷的时候,也是葱聋肉质最肥美的时候,我抓几只回来就行。”

陆清酒:“……所以之前我们吃的也是葱聋对吗?”葱聋是山海经里的一种动物,模样长得和羊差不多,只是皮毛是红色的,而且据说吃了它还可以治疗耳聋——陆清酒感叹自己凭借着对山海经的熟悉程度,已然可以和白月狐无缝交流,不用他再科普一遍。

白月狐眨眨眼:“好吃吗?”

陆清酒无情的丢掉了良心:“真香。”

白月狐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