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茶叶的时候,黛宁也没整他,挑了一种爷爷常喝的新茶。
她娇养惯了,不太顾及别人的想法,也没考虑过,这价格陈景能不能承担。
陈景没说什么,刷卡付了账。
这趟过来的报酬,一瞬清零。街对面,有个儒雅的中年男士,远远看着他们,准确来说,是看着陈景。
他目光灼灼,难以置信。
青团放弃掩耳盗铃生黛宁的气,提醒黛宁:“对面关再常正看着陈景。”
黛宁来了点儿兴趣:“什么肠?”
青团无语道:“关再常,原文中,那个辅佐‘言景’,让气运子变得很厉害的大佬。”
它这样一讲,黛宁终于有点印象。她在经商一事上没有天赋,也嫌累得慌。
但她爸妈健在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骂过这个关再常。
这人挺厉害的,如果言家属于他,早就比纪家厉害无数个档次了。关再常经商的手段,比起赵屿,恐怕都不差,毕竟他是第二个气运子言景的“金手指”。他把言景训练成了很厉害的人,原文的“言景”不像其他言家人排斥他,反而十分信任他,与他联合,后来纪家才会逐渐式微。
关再常是个很神奇的人,心中没有商业抱负,只有情情爱爱。
他爱上的女人,是别人的妻子,也就是“言景”和“言明寇”的亲妈。他爱屋及乌到疯魔,连言家两个孩子都倾尽父爱去对待。
无脑转让股份给气运子什么的,很好,很强大。言家果然厉害得一匹,关系混乱而开放。
听青团的描述,关再常应该是怀疑陈景身份了,看一眼陈景就能联想到早死的情人,由此可见确实是真爱。
关再常估计把自己当陈景爹了。
黛宁眼珠子一转,要是陈景讨厌这个关再常,那就有趣啦。没了关再常的帮助,说不定第二个气运子不会那样厉害。
她心中有个坏主意,能让陈景恨不得杀了关再常。
黛宁不动声色,搂着陈景脖子,娇滴滴哼哼:“阿景,人家脚疼。”
陈景微微别开头,不自在地错开她呼出来的热气,干脆抱起她走。他对男朋友这个身份一时半会儿!儿适应不过来,但心里是甜而满足的,也愿意为她做很多事情。
脚疼是假的,陈景还是带她买了双新鞋子。
毕竟当哥哥时就疼爱惯了,此刻也不觉得别扭。
黛宁和陈景一起玩了半下午,没有提搞纪恬的事情,毕竟她现在“情真意切”嘛,掺杂其他杂质就不好了。
到了晚上,两人一起吃了饭,陈景送她回家。
黛宁没让司机跟,她想得美滋滋,还不忘叮嘱青团。
“小蠢物,待会儿我们亲亲时,你记得多捞点气运!一定要多捞啊!咱们不能亏。”
青团:“……”
黛宁憋着坏水,故意去挠陈景掌心。
陈景一开始还忍住,后来有点儿受不了,握紧了她的手:“别闹。”
这句还有点儿他之前当她哥哥的严厉,可惜就是没什么效果。
她笑嘻嘻撞进陈景怀里,双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
“你就这么来了京市,不管陈怜星母女啦?”
陈景道:“我过、过几天、会回去。”
黛宁不高兴地瞪他:“你说,你是我的还是陈怜星的。”
“……”
“快讲!”
陈景抿唇,黛宁在他腰上拧一把,陈景眼角一跳,不疼但是痒。他低头去看她,低声道:“你。”
怀里少女身体馨香,她像个小霸王:“那就不准回去,我讨厌陈怜星,又丑又坏。”
换成曾经十七岁的陈景,听她这样讲陈怜星,估计恨不得打死她,可现在的陈景,连点儿火气都没有。
他也知道,自己早就偏心偏得厉害了。
他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么快乐。
既然黛宁说,想把他介绍给家人认识没有骗他,那么说想和他过一辈子也可能是真的。
陈景没有说话,也没指责她。
他慢慢给她解释,养父还在凤鸣,需要他帮忙打点。陈继睿那个事,是有转圜余地的,毕竟陈继睿确实帮人背了锅。
陈景调查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眉目。
等他把陈家母女安置好,就可以来陪她了。
!黛宁勉强赞同他的话,小脸鼓鼓的:“你怎么都没说过喜欢我啊?你快说,我想听。”
陈景的手指轻轻摸摸她脸。
她痒得没有憋住笑,大眼睛里带着水光。“陈景,你喜欢我吗?”黛宁故意这样问,她的耳朵靠近陈景的心脏,她听见男人比平时紊乱太多的心跳声,就知道他的答案。
他不仅喜欢她,还爱她,迷恋她。
陈景低头,见她娇憨可爱模样,动心之至,在她唇上一吻。
风很轻,他的唇微凉,在如擂鼓的心跳声中,他一触及分,依旧尝到了少女唇温软的滋味。
她愣愣看着他,樱桃小嘴粉粉的,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陈景耳朵微微发红,他把少女从怀中拉出来,示意她――回家吧,后天见。
青团听见黛宁在心里疯狂骂开:娘希匹的陈景,你个龟孙!人家还没准备吸气运呢!
青团:“……”
下一刻,就见黛宁拉住陈景衣领,迫他低头。
陈景皱眉看她,一时半会儿没能理解她的意思,没被她拉动。
黛宁心里疯狂骂他,嘤嘤道:“没亲够,要亲很久,张嘴巴那种。”
陈景喉结动了动,幸好有灯光,不然他脸色早就暴露了。初识情滋味,爱欲比火还炙热,他也想,可是不行,他……嘴里全是练习说话时,咬伤的伤口和血腥气。
少女大眼睛湿漉漉的,活脱脱勾引模样,偏她今天打扮得纯,完全没有半点儿违和气质,反而看上去单纯可爱。
陈景用尽这辈子的毅力,轻轻揉揉她小脑袋。
“改天。”他用嘶哑的嗓音说,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青团:“哈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哈……”
黛宁擦一擦自己嘴巴,冲他喊:“,你听见了吗陈景,!”
陈景没听见,已经走远了。司机远远跟着,很有眼色地开上来:“大小姐,回家吗?”
黛宁臭着小脸,坐上车。
笑出泪水的青团被她一把!rua进识海中埋着,拔都拔不出来。
黛宁这辈子最恨别人无视她的魅力,她可以对别人无动于衷,但是别人不能这样对她。
青团笑够了,含着热泪,发现自己出不来了,只好指出疑点来哄这个骄傲的小作精。
“你没发现吗?陈景说话很不对劲?”
“他说话特别慢,咬字也不太准。”
黛宁不以为意哼一声,还在生陈景的气:“他是个结巴,平时不都那样讲话嘛。”
“他平时说话虽然慢,可是咬字很准的。”青团说,“黛宁,我猜他嘴巴里有伤。”
黛宁狐疑地打量它,半晌哼道:“还想骗我,我才不把你放出来。”
够了!真是够了!纪黛宁和陈景相处一下午,竟然半点没发现陈景的异样,它一个团都发现了!这混账东西还小人之心怀疑它骗人!
它感知着少女黑色的灵魂,无奈地叹口气。
得,它还是被埋着吧。
黛宁回纪家别墅,正好遇上要出门的纪墨珏。
纪墨珏手中拎了个袋子,里面装着纪恬要的东西。纪恬住在医院,纪墨珏每天下班后会去看她,应她的要求,纪墨珏回别墅给她拿东西。
和黛宁撞见,纪墨珏下意识把袋子往身边藏了藏,刚要开口讲话,黛宁像没看见他似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作祟了,哪怕以前黛宁和他打闹,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也从来没有这样对他过。
“喂,纪黛宁!”纪墨珏忍不住道,“你什么毛病?”
黛宁脚步顿住:“你说我什么毛病?”
纪墨珏其实一开口就后悔了,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自从他和黛宁长大后,两人相处模式总是这样冲,她这次回来……纪墨珏本来想过往一笔勾销,就当让女孩子,可是一开口,仿佛他在挑衅似的。
纪墨珏心中恼,面上强撑着若无其事。
“就算你不喜欢纪恬,也不用对我这个态度吧,你和纪恬相处过就知道,她真的是个好女孩。”
黛宁从兜里摸了颗!颗陈景给的糖,慢吞吞道:“对呀对呀,她是个好女孩,我可太感动你们之间的感情了。”
她都懒得反驳,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没什么情绪。仿佛把纪墨珏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工具人,每一个字都是敷衍。
青团小脑袋缩了缩,突然懂得一个道理,期盼愈深,憎恨越浓。
纪墨珏让黛宁狠狠失望过,她明明对所有人都有办法,可是连一点力气都不想往纪墨珏身上使。她的心中肯定有过怨恨。
就一会儿出神的功夫,发现黛宁已经错开他上楼了。
纪墨珏遥遥看着她的背影,眸中有片刻茫然。
纪黛宁在他面前,一直是很有活力的,可如今,她似乎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了。
他心里像堵了团东西,闷得慌。
走在路上,纪墨珏突然想起今天收到的邮件,心思收拢,存有疑虑。
一个没有署名的邮件,告诉他东城那块地,有人上报说存在地下妃子墓。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地下有文物,这块地自然属于国家,半点也动不得,相当于买了块废土。
但是这封邮件,既没有署名,也没有提供证据。
甚至,妃子墓的事,此前纪墨珏从未听说过。他只知道利益重大,连言家企业的关再常都来和他争抢。
那可是个眼光锐利的老狐狸!
该不会这邮件是关再常的人发的,骗他收手吧?
纪墨珏心中摇摆,让人去查,结果没查到是谁发的。
他越发觉得这人心中有鬼,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吗?肯定是关再常的人骗他!
明天是最后的竞标,成败在此一举,老爷子后天就要生日了,他可不能上当,把东城的地让人。
但十多亿不是小数目,纪墨珏到达医院,心中又开始犹豫,万一那人说的是真的呢?
他心里想事情,面对纪恬时心!不在焉。
纪恬问道:“哥,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身体好些了吗?”纪墨珏到底不是完全没心眼,他没给纪恬讲公司的事。
“嗯,”纪恬带着几分酸楚,说道,“我也想去给爷爷过生日,可是我的脸……”
纪恬咬牙,她哪里是想表达心意。纪黛宁回来了,那样的场合,要是自己不去,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
偏偏她的脸现在肿成这样,想去也去不了。
纪墨珏抓了抓头发,突然说:“纪黛宁回来了。”
纪恬没想到纪墨珏会说起这个事,她连忙露出惊讶而欣喜的表情:“真的吗?姐姐还活着?”
纪恬:“……”
纪恬的脸肿,纪墨珏根本看不出她脸色,自顾自直男发言道:“她从小娇惯坏了,虽然讨人嫌,但是你夸她就对了,她本性不坏的。我给她买条手链,到时候你送给她,当作见面礼,缓和关系。”
纪恬咬牙,本想勉强笑笑,脸上疼得要死。
她真是恨煞了纪黛宁,凭什么要自己伏小做低讨好她!纪墨珏不是很不待见纪黛宁吗?还让她夸纪黛宁,她简直想掐死那个作精!
“我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的,哥哥。”
见她眸光黯然,纪墨珏总算觉得不对,安慰她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你脾气好些,也不会和人计较,委屈你了。”
“不委屈,姐姐开心就好了。”
纪墨珏难免有点儿心疼她:“下次给你买好看的。”
纪恬笑笑。
结果第二天,纪墨珏真让人把手链送到。
纪恬看着全球限量定制的紫水晶奢侈品手链,眼睛都气红了!
这条手链她很早就看上了,但是一看价格,饶是过惯了富贵日子,也忍不住吸了口气,没敢从纪家支钱买。没想到纪墨珏买了,却让她拿来讨好纪黛宁。
纪恬险些没一口血喷出来,背过气去。